營區外的便衣偵察搜索,也一直未停止過。
表面和氣,內裡暗流涌動。
……
第五軍野戰補充第二團團部中,呂元龍坐在個太師椅上,身上的軍服四散敞開,手裡拎着馬鞭,隨意的亂抽,補充二團的團部現在還維持着,團部的電臺和各部門還在運轉之中,送去文件和物資的官兵,看到呂元龍坐在門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萬分小心的繞開呂元龍,進出團部。
幾名衛兵和軍官守在呂元龍的身邊,端着水壺和呂元龍的配槍,一把用料厚實的大砍刀,緊密的陪着呂元龍。
呂元龍的雙眼,越過團部,看着的,是教導大隊營房的方向,經過這麼多次明暗交鋒,呂元龍也感到了張煒和教導大隊的不好對付,他心裡相當煩躁,區區一個大頭兵,做到少校團附,他用了近十年的時間,在戰場上拼死的和敵軍廝殺,每當他以爲自己要交代的時候,總會在最後時刻得以存活,用命拼殺,一點點的拼出了現在的業績。
一個少校團附的職位,對呂元龍這種不認識字的大頭兵,就是一個接近於天花板的職位,不易,更彌足珍貴,再向往上升,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呂元龍撈錢撈權,其實更多的是想鞏固現在的地位。
呂元龍永遠忘不了,大字不識一個的他第一次摸到槍,扛上那把漢陽造,只打了一排子彈就被帶兵官送上戰場時的心情,呂元龍在打完人生的第一次戰鬥,看到如草芥般的士兵生命後,腦子裡就確定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往上爬,拼死的幹,就這樣,一個小小的二等兵,連短訓班和補訓學校一天都沒上過的他,搏到了現在的少校軍銜。
一個只會在戰場上拼殺的毛頭丘八,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才拼殺到了少校團附的位置,因此,呂元龍對來之不易的地位和資源,十分的珍惜,這種珍惜,在此時則直接轉化爲了對張煒的極大戒備心,看着張煒所處的營房,腦海裡思索着下一步的對策。
在他身後,補充第二團第三營上尉營附,剛剛給呂元龍介紹了教導大隊近來的狀況,都不是傻子,張煒的一些小動作,比如說在營區裡試圖和補充二團官兵頻繁接觸,套話之類的行爲,都不可能完全不被發現,第三營的上尉營附,能被呂元龍看重自是有道理的,這也是個精明人物,教導大隊的小動作,都是被他和手下發現的。
補充二團的班長,排長甚至是普通士兵裡,有很多他的眼線,也就是呂元龍的眼線,緊密的盯着底層士兵的一舉一動,還有張煒這裡的風吹草動,利用這種組織方式,監控住了補充二團的部隊,保護着呂元龍一系人馬繼續胡作非爲。
現在,這補充二團裡,除了呂元龍外,這營附就算是第二號人物,呂元龍把許多事情都交給他辦,而他所在的第三營,則正是補充二團僅剩下的一個營長—黃埔生葉振華的營,他幫着呂元龍架空了第三營營長葉振華的權力,幫呂元龍握住了團內大權,自己也順勢藉着呂元龍大旗,掌握了第三營的兵權。
“啪”呂元龍把馬鞭往地下一甩,砸出了一道青煙。
“他孃的,這個小王八蛋還真夠陰的,想套大頭兵的話,那幫貨沒說漏嘴吧?”
“不會,我給自家弟兄都下令了,人人小心探查,各個排長,連長都知會到了,下面那些貨哪個嘴上沒把門的,就直接咔嚓掉。”
“好!誰敢多說話,就給我殺,你也把這話傳下去,就說是老子呂元龍說的!”
“團附英明!”
“嗯。”呂元龍若有所思的說道。教導大隊探聽消息,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而這第三營營附
“對了,姓葉的這兩天怎麼樣?”呂元龍問道。
“還好,就那個樣子。”上尉營附淡淡的說道。
呂元龍沉默了一會兒,對上尉營附說道:“看住了,還有那幾個不聽使喚的貨,都給我看住了,剛纔聽你說,張煒這個王八蛋在營區裡打探消息,可能還打探着姓葉的消息,這不是啥好事兒,千萬給我看死了,容不得半點差錯!”
這所謂姓葉的,正是那個張煒魂牽夢縈的第三營營長葉振華,呂元龍這麼和第三營營附說,意思以及很明白了,實情就是,以葉振華爲首的補充二團黃埔軍官和不願與呂元龍合作的行伍軍官,現在正處在被看押的狀態,沒有自由,被呂元龍的人看押着,既爲了繼續安心的撈錢,同時,也是因爲他們手上掌握着呂元龍的某些證據。
爲了自己,呂元龍只有把他們看押了起來,彷彿這幾個人在補充二團裡就不存在一樣,和張煒,也是能不提就不提。
這些人,特別是第三營營長葉振華,對呂元龍來說是致命的,因爲他手中有呂元龍的貪污實證—補充第二團的薪糧和軍餉實際發放賬目,只要這個東西一拿出來,呂元龍就得徹底玩完。
呂元龍把他們抓起來,一邊押,一邊逼問着葉振華原始賬目在何處,但到現在,一直都沒對着葉振華下狠手或者死手,因爲,這葉振華,畢竟是黃埔生,玩大了會出大事的。
呂元龍要求加強看押強度,上尉營附自然是點頭稱是,第三營上尉營附,想到自己那個被看押起來的頂頭上司,一直壓着自己,年紀比自己小的頂頭上司,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眼神,也惡毒了起來。
“團附,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呂元龍甩了甩馬鞭。
“別他娘和我廢話。”
上尉營附,附到了呂元龍的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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