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爆炸,慘叫,彪關河北岸一片慘像,一一二聯隊的前鋒們遭此重擊,所有人都被打懵了,集結在北岸的日軍要麼匍匐在地,要麼被橋面上飛來的破片打死打傷,突如其來的炮彈,愣是把這些日軍士兵打傻了。
攻入緬甸到現在,這是他們從未經歷的場景,河面裡,碎屍,武器殘件和汽車的零件四處漂浮,汽油爆炸燒灼屍體的焦糊味,瀰漫在彪關河北岸的橋頭堡附近,令每一名活着的日軍士兵作嘔。
這一輪炮擊,三顆命中彈爆炸後,一一二聯隊的前鋒精銳們,兵力銳減到四百五十餘人,損失掉了三分之二的備用彈藥,指揮官藤本慶一郎少佐,呆趴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着河岸裡的慘烈景象
“打的漂亮,告訴你們徐連長,回頭我跟戴師長給他請功,你們炮兵打一輪就夠了,接下來看我們的!”
一點五公里外,張煒笑逐顏開的對野戰電話吼道。
很明顯,張煒已經達到了他的戰術意圖,還得到了一份意外之喜,炮彈打中彪關河大橋在他意料之中,可張煒沒想到居然把日本人的彈藥車給炸了,點了個大煙花,實乃驚喜。
草叢中的補充二團官兵早已按耐不住,遠處的炮擊和爆炸,讓官兵們沸騰了起來,所有隱蔽在草叢裡的補充二團官兵都激動的握着武器,只要張煒一聲令下,他們就能衝殺到岸邊,攻擊岸邊的日軍一一二聯隊精銳。
張煒丟下了通往炮兵連的野戰電話,拿來了另一部電話。
“各部分,各部分注意,步兵不要動,聽我命令不要衝鋒,我命令炮連的所有火炮,各營的八二迫擊炮和重機槍推出陣地,集中火力攻擊岸邊日軍!”
現在敵我雙方相距不到一點五公里,步槍,輕機槍,擲彈筒和六零炮很難夠到,都在這些火器的有效射程邊緣,打過去殺傷效率並不高,想要殺傷日軍,殺傷效率最高的是手中的平射炮和大口徑重機槍,儘管手下的官兵熱血沸騰,想衝上去吞了日軍,但是張煒堅信一個原則:能用火力解決的就不用鮮血!
此時還不是步兵衝上去的時候,只能讓手下的弟兄們把戰鬥**留到最後。
張煒的命令下達後,草叢裡的步兵們仍然沒有動,動起來的,只有董二力的炮兵連,各營的迫擊炮排和營屬重機槍連,炮連的八門六磅反坦克炮和三門八二迫擊炮被推了出來。
二營和三營的營屬迫擊炮排四門八二迫擊炮,還有兩個營營屬重機槍連的十二挺民二四式重機槍,六挺捷克造b37重機槍和最近新裝備的六挺m勃朗寧重機槍,紛紛離開了隱蔽陣地,將槍口炮口對準了北岸的日軍。
“快快快,不用仔細瞄準,對上了就給老子拉火!”炮連連長董二力舉着指揮旗,大聲下令道。
身邊的炮手們,陸續把八門英國造六磅反坦克炮推了出來,有間隔的一字排開,炮手們裝填炮彈,簡單的固定炮架,快速調整角度,進行校準,董二力說的很對,雙方距離一公里,日軍前鋒的人羣,用炮瞄鏡和望遠鏡望過去,就是一大片明晃晃的靶子,完全不需要仔細瞄準。
“預備!放!”
最先整備好的六磅炮炮組打出了第一發炮彈,班長的射擊口令下達後,炮手拉動炮繩,一顆五十七毫米炮彈應聲而出,鑽出炮膛,飛向了北岸的日軍,打響了第一炮。
“有敵襲,散開反擊!”
一點五公里外,一一二聯隊前鋒指揮官藤田慶一郎這次敏銳的察覺到了炮聲,驅趕着士兵們散開避炮,他又一次感覺到了身邊的氣浪,大呼着小心避炮。
然而,這次他的運氣“好”到了極點,補充二團的第一顆五十七毫米炮彈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藤田慶一郎左側三米處,一聲劇烈的爆炸後,這顆五十七毫米高爆榴彈帶走了一一二聯隊的前鋒指揮官藤田,以及藤田身邊的七八名士兵。
衝擊波和彈片將藤田打成了篩子,屍體被拋上十幾米的高空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這名在緬甸毫無敗績的前鋒少佐軍官,在他遭遇的第一次激烈戰鬥中就丟掉了性命,而他,至死也不知道對手是誰
“快,反擊!”
“敵軍在前方草地!攻擊前進!”
這時,一一二聯隊的精銳們展現出了良好的戰術素養,老軍曹們發現了炮擊的大致位置,立刻組織反擊,從炮擊中清醒過來的日軍精銳們,恢復了冷靜與理智,從河岸邊趴了起來,露出了鋒利的獠牙,開始發起了反擊。
“殺!”
藤本被炸死不到一分鐘,就有人衝了上去,企圖反擊。
可惜,迎接他們的,是更猛烈的攻擊。
“放!”
草叢裡,六磅炮和八二迫擊炮紛紛開始了轟擊,一顆顆五十七毫米高爆彈和八二迫擊炮彈,飛向了北岸的日軍,一旁的機槍陣地上,二十四和b37重機槍的射手們瘋狂的扣動扳機,朝前方摟火,最兇狠的要屬六挺m勃朗寧重機槍了,機槍手緊扣扳機不放,向北岸傾瀉着十二點七毫米的大口徑機槍彈。
小孩胳膊粗一樣的子彈殼從勃朗寧重機槍的拋殼挺拋出,獨有的槍聲,讓很多補充二團的士兵爲之汗顏,不少補充二團的老兵,看了勃朗寧冒着煙的彈殼心中都是一顫。
反坦克炮彈,迫擊炮彈,七九重機槍彈,十二點七毫米大口徑重機槍彈,組成了一道可怖的火網,蓋向了北岸的日軍。
“殺!”
組織反擊的日軍衝出去十幾米,隊形還沒有散開,就被密集的火力網頂了回來,強火力對上未展開隊形的後果是什麼自不必多說。
衝鋒在前的一名日軍小隊長被兩顆十二點七毫米重機槍彈打中,胸腔被開了一個大洞,左臂被子彈打爛,一團血和肉泥的混合物濺滿了四周的空氣在恐怖的火力網下,衝鋒在前的幾十名日軍幾乎全滅,沒有幾個人是全屍。
五十七毫米高爆彈在人羣中爆炸,四處飛揚的破片讓北岸的日軍無處遁形,重機槍的交叉平射火力收割着竄逃日軍的性命,慘叫聲,爆炸聲,槍聲糅雜在一起,四散的殘肢,橫飛的彈雨場面,慘烈至極。
這,是一場屠殺式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