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蘅蕪的動作很快,如實的將自己的藥方寫了下來,然後遞給了杜仲,兩人一起抓藥。
“柴胡兩錢,鬱金四錢,赤芍四錢,當歸三錢,川穹三錢,玄胡四錢……,你竟然將解藥同這些疏肝理氣,活絡筋血的方子用在一起,很少見,倒也有用。”杜仲拿着方子一邊走一邊用手掂掇着分量,按比例往木盆裡裝。
“那些人風裡來雨裡去,多加幾味藥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沈蘅蕪搬着木盆走到院子中熬藥,爲防有人在藥中動手腳,她只能親自上手。
……
一個時辰後,藥已經熬好了,沈蘅蕪正要將藥倒成兩份,兩人分頭去喂藥,這樣效率更高一些,畢竟人數有八百人之多。可是杜仲卻阻止了,他站在院中,瞅着那已經熬好的黑乎乎的藥,又呵呵的笑了起來:“你提着藥跟在我後面,送藥的過程中保不齊會遇到什麼。”說着,杜仲就跟大爺似得走在前面,剩下沈蘅蕪和那一桶沉得要死的藥水。
走到那些房間的時候,已經有人備好了檢查過的瓷碗,杜仲讓沈蘅蕪走在前面給那些人倒藥,他在後面跟着。
沈蘅蕪知道杜仲行事有些怪,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行着本分去救治那些人,他將藥從桶裡舀出來然後盛到那些人的瓷碗中。
杜仲跟在沈蘅蕪的後面,仔細的看着那些幾乎將全身矇住的人,他走着走着,突然在一人的面前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子,看向那全身裹住的人,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陰陽怪氣的道:“幸會。”
那人發出一聲悶響,然後全身就開始麻麻的,直至最後倒了下去。
沈蘅蕪在前面聽到異樣,轉過頭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倒下了,她看向杜仲,只見他依舊跟沒事人一樣走着,她這才轉回頭,可是剎那間腦中就形成了一個猜想,杜仲之所以跟在後面那樣緩慢的走着,有沒有可能是因爲在查詢什麼,這些人都蒙着面,穿着一樣的衣服,有什麼外人混進來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裡,沈蘅蕪沒有發聲,依舊超前舀出藥來。
兩人誰也沒有打擾誰,可是因爲人手少,所以兩人到了晚上才忙活完,杜仲剛開始還有耐性跟人說句幸會,到最後乾脆連招呼也不打,一根根銀針就朝那些人的脖子上下,幾乎是一招制敵。
從院子中走出來的時候,沈蘅蕪朝他問道:“那些人是混進來的?”
“沒錯,呵呵。”杜仲伸了個懶腰,天一黑,他就開始懷念自己的棺材。
“小時候師父將幾十種藥草和花朵的香味讓我聞,爲的就是讓我擁有敏感的嗅覺。起初我並沒有發現你這樣做的依據,但當我經過的人越來越多,我就發現了嗅覺上的破口,大部分的身上時沒有味道的,可是有些人的身上帶着些淡淡的泥土氣,我想那些帶着泥土氣的就是混進來的,作爲探子,身上有任何能讓人分辨出來的氣味都是危險至極的,師叔,我說的可對?”沈蘅蕪將自己的發現說給杜仲聽。
杜仲打了個哈欠,沒有什麼精神的說了句:“不錯。”然後就朝沈蘅蕪擺了擺手,朝餘少平給自己準備的房間走去,因爲明天早晨還要喂一次藥,所以兩人要在這裡住一晚。
見杜仲沒有精神,沈蘅蕪突然覺得自己也困了,她也不管那人看不看得見,擺擺手之後颼颼的跑去了對面自己的房間。
“啊!”剛進去,沈蘅蕪突然叫了起來,因爲有人正直挺挺的側躺在牀上,雖然穿着侍衛的衣服,可是那妖孽的面容,不是慕非止還是誰。
“你怎麼在這裡?”沈蘅蕪拍了拍自己胸口,簡直要被他嚇死,堂堂的淮南王大晚上的還穿成這樣,想必是偷着進來的。
“晚上不抱着你我睡不着。”慕非止從牀上坐起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沈蘅蕪坐到他的身邊。
“那你以前的二十幾年都失眠嗎?”沈蘅蕪翻了翻白眼,這男人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嗎?
“是啊,所以那些年我才生不如死。”慕非止笑吟吟的說道,深邃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從沈蘅蕪的身上離開過。
“少來。”累了一整天,沈蘅蕪直接無視掉慕非止,脫了靴子就爬上了牀,扯過被子滾到最裡面就要睡過去。
慕非止樂意之至,掀起被子,自己也滾了過去,很是熟練的將沈蘅蕪抱進了懷裡。
“別鬧。”沈蘅蕪正要推開他,手腳卻都被慕非止包了起來。
“乖乖睡,明早還有好戲要看呢!”這是沈蘅蕪沉沉睡去之前,隱約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第二天一大早,沈蘅蕪就被外面的一陣陣砰砰聲吵醒了,她整個人還被慕非止抱在懷裡,想要動彈都動彈不得。
“抱緊我。”慕非止突然在她耳邊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她就感覺身子往右邊一歪,牀板竟然動了起來,兩人都順着那暗道口滾了下去,沈蘅蕪下意識的就抱住了慕非止。
“外面怎麼了。”原來這牀板下面還有個暗室。兩人滾落在下面鋪好的軟榻上,沈蘅蕪稍稍退開一點,朝慕非止道。
慕非止朝她噓了一聲:“別說話,好戲開演了。”
就在兩人躲進牀板下的暗室時,對面房間的杜仲還在他的暗室中呼呼大睡着。
原來他昨晚回屋以後就將機關按了下去,一整晚都誰在暗室中,所以當早晨,他的屋子被一羣死士圍住,瘋狂的往裡射箭時,即使房間裡的椅子都被射成了刺蝟,他還是安安穩穩的睡着。
那羣死士的動靜還是引來了軍機營的守衛,守衛們從外面將那羣死士圍困了起來,拉弓射箭又開始大戰,只可惜那羣死士本就沒打算活着回去,竟然一個個歪脖子死去了。
杜仲和沈蘅蕪這院子成功的將軍機營的守衛引來了一大半,所以沒有人察覺,就在那安排八百多人的大院外,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有人鬼鬼祟祟的站了起來,試了試風向,然後就從將一堆生柴火露天點了起來,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將許多藥末撒了上去,那生柴火本就不易燃,所以即使被點起來也不冒火苗,而是一個勁兒的冒濃煙,那藥末就混在濃煙中順着風向飄去了住着八百人傷員的院子中。
一刻鐘後,餘少平收到了消息,大院中的八百多人全部死亡,七竅流血,身重劇毒,無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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