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他會給我下手的機會嗎?”仇復反問了一句。
那個男人來都不來着側室一趟,看也不看她一眼,真叫人心寒……
日子過得還算是平靜,本以爲一切都會風平浪靜的仇復寧心的在寢宮內研究着草藥,一坐就是一整天。
好在袁術良心未泯日日夜夜來爲她們送食。兩天後汝就能動了,只不過只是手能動,下半身還是動彈不了半分。
她鬱悶着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仇復。
“怎麼了?這麼看着我?”仇復趴在牀邊無聊透頂,汝搖了搖頭,到嘴的話卻嚥下了肚子。聽覺極好的她忽然擡起了頭,目光深冷的望着門外,“有人來了,不是袁術。”腳步聲很慢,很輕盈。
“不是袁術就是軒。”仇復漫不經心的吐出了一句話,卻聽到女子的嬌嚀聲,緊接着一抹倩影推開了門,漫不經心的走到兩人跟前,表情銷魂迷魅,腳步輕盈如妖,裝扮俏麗美豔,絕代風華,迷人萬千。
寧穎邪笑,擡起裙角一步一步朝兩人靠近,落坐在仇復對面的椅子上,妖媚的撫了撫額前秀髮嬌聲道:“姐姐這是怎麼了?看樣子臉色可是極差。”尖銳的聲音帶着幾分嘲弄。
上下打量了仇復一番,因爲身上有傷多天沒人理會,她的頭髮凌亂了七分,衣着上還殘留着乾涸的血跡。
昔日美豔嬌娘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真是大快人心。
仇復並未說話,而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寧穎,低着頭慢慢的搗碎盅裡的草藥。
“姐姐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是傷到喉嚨了嗎?要不要我找太醫給你瞧瞧?”亦是忍不住冷嘲熱諷,寧穎斯條慢理的靠近了仇復,瞥了一眼蠱裡的草藥搖了搖頭,“嘖嘖,真寒酸,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得自己來製藥,真是可憐。”
纖纖玉手滑過仇復身前,寧穎左手一緊搶過了仇復手中的小蠱,厭惡的打量了眼然後鬆開了手。
‘彭’的一聲巨響,碎片灑了一地。
“真不好意思,我手滑。”寧穎不知廉恥的說道,然後走回原位坐了下來。
汝暴怒,只想捏碎這臭女人的脖子,卻被仇復瞪了一眼,“不關你的事。”這女人只不過是來報仇的,沒什麼了不起的。
如今小人得志,任她鬧騰。
“看來不止姐姐受傷了,連姐姐身邊的狗也傷得不輕啊,哎喲喲!連牀都下不了了,真叫人心疼。”寧穎揚了揚無辜的小臉爲汝嘆了一口氣,也爲她感到不值。
“完了就請你出去。”
“妹妹可是專門來探望姐姐的,怎麼能說走就走呢?素聞姐姐愛看雪,也愛看星星,不知今夜這良辰美景姐姐是否願意與我出去賞一回月呢?”
順着寧穎的視線望去,果真如她所說,今日的夜景很美麗。缺了一塊的圓月周邊佈滿了耀眼的星辰,照亮了天際。清風拂影,柳絮風飛,夏蟲長鳴。不過,這卻與她無關。
“不了,你若想自己去,或許你可以找北冥王跟你一起。”仇復冷聲回絕了,她望着寧穎那帶笑的雙眸,想要猜出對方的用意。
“王爺已經在侗鄉閣等候多時了,這不是妹妹看姐姐一人窩在側室悶得慌,所以特意來請您過去。”
已等候多時……
仇復心裡不知是何感受,但終究是好不到哪裡去。
“不必了。”回過身的仇復微低着頭。寧穎看對方陷入了沉默迷魅的勾起了嘴角,扭着細腰斯條慢理的站了起來,嘆息道:“姐姐不去還是真可惜,如此良辰美景,還有王爺相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既然不可多得那你就好好珍惜,指不定這是最後一次。”不怒反笑。
寧穎臉色劇變,沒想到仇復脾氣這麼硬。她快步走到仇復身邊就想動手,卻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女聲。
“娘娘,王爺等不及了,讓你去侗鄉閣呢。”丫鬟甜美的聲音軟軟的,就跟得了糖的孩子一般。
仇復以爲那丫鬟呼喚的是自己,誰料寧穎卻揚聲說道:“好,本宮這就去。”瞥了一眼仇復後,寧穎撫了撫額前的秀髮便將之別於耳後,漫不經心的道:“既然姐姐不願意,那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淺笑了聲,寧穎在仇復疑惑的目光下消失了。
四周化爲了平靜,仇復卻被丫鬟剛纔的話給震驚得回不過神。
娘娘嗎……韓木飛到底做了什麼……還有什麼事情她不知道的?
“這女人太囂張了,每次來都沒有好事。”汝氣憤的吼了聲,臉色鐵青。她剛纔只要拿一根鐵絲就能勒死寧穎,可爲什麼仇復不願讓她動手呢?
“就算沒有好事又怎樣?我都沒說什麼你着什麼急?”知道寧穎是來炫耀仇復又怎麼會中她的計。
袁術說了,她若是還想要肚子裡的孩子就要時刻保持好心情,寧氏喝下寧胎藥,不能再有過激的舉動。如果再像上次一樣從馬車上滾下來,這孩子流了倒沒事,但她可能會終身不育。
微低着頭,才發現手心不知何時沾染上了剛剛搗碎的藥膏。汝見狀臉色微變慌亂的拉過仇復的手,“這毒素是有隱藏性的,你趕快去拿水洗,然後找袁術要解藥。”
“你說過這東西毒不死人的。”仇復眨了眨眼睛,很困惑。她連門都不能跨出去一步,怎麼找袁術?
“那你三天不能喝茶,摩裡花茶,聽到了沒有?”那口氣像訓斥孩子一樣。
仇復微蹙眉然後點了點頭,“可是寧穎剛纔也碰到了?”他剛纔怎麼沒注意,寧穎也碰了這玩意兒。
而且這玩意兒毒性小,但卻會隱藏在體內。如果吃了或者喝了什麼東西,不死也得咬了半條命。
“活該,讓她手賤。”汝吐了一句話,叫叫嚷嚷的將寧穎罵了個遍,江一肚子的怒火全部發泄出去。
前往侗鄉閣的路程不抱怨,幾分鐘的時間寧穎便在丫鬟的邀請下來到了閣中。框框的大堂內除了一些歌舞姬外別無其他。
望着那個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寧穎笑着迎了上去,“王爺,今夜的景色美嗎?”
“沒有往日的絢爛。”韓木飛低嘆了一句。燭火旁的他斯條慢理的翻開兵書慢慢研究了起來,絲毫不理會身旁的女人。
“王爺,你怎麼能這樣?人家是讓你來聽歌賞舞的又不是讓你來看書,你在這裡人家不跟你玩了。”寧穎撒嬌了聲,很不滿。
韓木飛擡起頭,淡漠的望了一眼寧穎後冷聲說道
:“那你就自己玩吧。”再一次低下了頭。
嘴角抽了抽。
寧穎眯着眼睛,複雜的神色多了份陰鷙。她搶過韓木飛手中的書然後喚來兩個丫鬟,親自爲韓木飛上了一杯酒後說道:“王爺先喝杯茶。”
本不想喝的韓木飛在那雙祈求般的眼眸注視下還是喝下了寧穎手中的酒……竟品不出一點酒味!
袁術正巧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寧穎給韓木飛灌東西,那動作與表情銷魂不已。
“妖精。”袁術低沉的罵了一句。
寧穎站在韓木飛旁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袁術一番。這個男人跟自己說話還算得上是客客氣氣的,但卻沒有對待仇復那麼熱情。
“可以說了。”四周只剩下三人,韓木飛冷聲道。
“可王爺……還有一個。”袁術小心翼翼的批了一眼寧穎,顯然是不想讓寧穎知道。
“你先下去。”
“可王爺我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的?”寧穎不依了。她抓住韓木飛的衣袖撒嬌道,卻被韓木飛甩開了手,“下去。”他的聲音冷冷的。
寧穎臉色泛紅,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袁術後退了出去,一肚子的火氣不知道往那撒。
四周終於平靜了,袁術鬆了一口氣。他快步走道韓木飛身邊瞧了一眼對方喝過的茶,韓木飛見此不禁怒喝了聲:“你好大的膽子。”
“王爺我這不是口渴嗎?您大人有大量不會因爲這種小事責罰我吧?”袁術眨了眨眼睛很無辜的說。
韓木飛冷哼一聲,也懶得糾結這麼多。“有什麼事情就說,別神神叨叨的。”
“南蠻傳來消息,寧天近日會回到京都,邀王爺一聚。”袁術燦燦一笑,表情說不出的獻媚。
“地點,時間。”韓木飛點了點頭,對這個男人很是佩服,也早就想與他結交。可當初因爲仇復,韓木飛對他心生厭惡。
可後來……
沒有人知道韓木飛與那個男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七日後,傍晚時分香樓見。並且他說讓您把仇復也帶上。”袁術依舊是笑着,可韓木飛聽這話後臉色卻頗爲難看。
帶仇復卻幹什麼?可能嗎?
“本王會準時到場,不過仇復就算了。”那隻病貓如今這副模樣果真不適宜出去見人。他可以把寧穎帶上……
就這麼定了。
“王爺,他是誠心邀您一聚,您總不會敷衍吧?”袁術低着頭,一看韓木飛那詭異的笑容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可寧天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攻下南蠻就證明她不是一般人。
還是韓木飛以爲寧天也會像別人一樣,分不清誰是誰?
然,韓木飛卻說:“我會把人帶上。”
……
七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夜幕靠近之時冥王府外已經備好了馬車。韓木飛換了一身衣服後便走出了王府。
四周的人已等候多時,禮物也已送上。可當袁術看到跟隨在韓木飛身邊的女人時臉色變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跟韓木飛說要帶仇復……帶仇復……寧天要見的人是仇復。
韓木飛也明明答應了,可爲什麼帶出來的女人還是寧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