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

舊事 冷雨 青豆

“平時也沒看出來你有這麼饞呀。這會兒了，還想着吃……”某人不耐煩的站在廚房門口。

“審犯人當然要吃飽了再去呀。”無視他，繼續手裡的工作。。a8baa56554f96369ab

糯米上蒸籠蒸熟，芝麻炒香磨碎，同步進行。蒸熟的糯米用石臼碾成糊狀，趁熱捏成塊狀，裹上芝麻與糖。留了一些給饞嘴老爹，其餘的全部放進食盒。。847cc55b7032108eee6dd897f3

拎着食盒，拉着門口那位盯着食盒，神情古怪的某人，向地牢方向前進……

說是過堂，其實也就是秘密審訊。勾老大目前還沒到可以公開展示的時候。

再次走進地牢，依舊是黑暗潮溼充滿着鐵鏽味。。8c235f89a8143a28a1d6067e959dd8

雖然是第二次進入這個異樣空間，但還是被眼前的架勢嚇了一跳。。0b8aff0438617c

“那個黑乎乎的長椅子，是什麼？不會是傳說中的老虎凳吧……還有那邊那個，鏽定咣噹的張着釘子的東西是什麼？……呀……弄走！快點……看得我難受……”背後泛起一絲涼意……

我這一聲，似乎弄得滿屋子人都很鬱悶……這裡面好像還有主角勾三同志……

這地方讓人受不了，牆上掛的，地上擺着的，桶裡支着的。沒事的時候在博物館裡參觀一下可以，但如今擺在這個地下洞穴裡，還是審犯人的時候，算了吧，我這郡府地牢，還不想變成渣滓洞……

求救的眼神看向身邊的某人。要不您把這些東西弄出去，要不我就自己出去。

某人受到求救信號，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朝旁邊的嚴統領使了個眼色。。3cf166c6b7

嘿嘿，勝利。。aff1621254f7c1be92f64550478c《》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待那些嚇人的東西，全部清乾淨後。我才提着食盒入座，做到了那個叫做主座的位置上，隨手把盒子放在腳邊。某人做我旁邊，緊緊的挨着我。思琦坐側面，今天他似乎當起了師爺的角色。嚴嵩站在勾三的後面。而勾三則帶着重鐐跪在這間不大的圓形洞穴中央。。31839b036f63806cba

“嚴統領拿把椅子來，讓勾大人坐着回話。”估計誰也沒有想到，我第一句話說的竟是這個。

嚴統領可憐巴巴的看着身旁的某人，直至他點頭默認，才磨磨唧唧的搬了把會發出古怪聲音的爛椅子。。8757150decbd89b0f5442ca3db4d0e0e《》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勾三大爺式的坐上去，沒有說話，嘴角撇着。。8b16ebc056e613024c057be590b542eb

沒有理會那位爺的舉動，敲了敲桌子，“其實今天來，還是爲了那天的那筆交易。這些日子，你想得如何？”。e49b8b4053df9505e1f48c3a701c068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勾大爺沒理我。。2ca65f58e35d9ad45bf7f3ae5c《》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意料之中，“還是那句話，你有權利選擇合作，也有權利選擇不合作。反正，所有的事情，我都會查出來的。”。430c3626b879b4005d41b8a46172e0《》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怎麼？不相信？呵呵。不相信的話，沒有關係。難得來看你一回，我們聊聊天？”

“哼，聊什麼？聊你這小狐狸精新傍的官爺？”他不懷好意的看着身邊的人。

趕快打斷這種無聊的氣氛，“不。我們來聊聊你。來聊聊你爲什麼回來魚文。”

他的視線轉了回來，“我有什麼好聊的。不過你想聊，我就聽聽。你能聊出什麼花腸子來。”

“那你可要聽好了。勾三，原名苟仲清，原洛水候苟煥之的三公子，如果按照血緣關係來算，還是皇親。思文六年因私扣賑災銀餉敗露，於次年被削去侯爵位，滿門流放於北燕山的採石場。而後又在宏武三年初，也就是四年後全傢俬逃，夏初被劫於回原籍湖州的路上，遂押往京城。夏末改判爲斬立決。除了你之外，其他族人於秋後午門行刑。”看了看他，“這是刑部檔案裡寫着的。我說的可對？”。1ff1de774005f8da13f42943881c655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哼，知道，還問老子。要殺要刮，悉聽尊便。”這位大爺一臉壯士樣。

“恩。那就沒錯啦。刑部檔案上的，沒什麼好聊的。我們來聊聊檔案裡沒有的。”看着他笑了笑，“勾三，不，苟仲清。問你個問題，你們洛水候一家爲什麼要貪污賑災銀餉呢？”

他瞟了我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f29c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是啊，案發的時候，你才五，六歲。這些問題你自然回答不出。但好在刑部的檔案庫裡，還有當時詳細資料可以翻看。那些檔案裡是這樣記錄的，思文六年春，你家原來的封地洛昌發生了百年不遇的水災。洪水所到之處，哀鴻遍野慘不忍睹。朝廷在春末向洛昌等受災地區發放了一百萬兩的救濟款。並於夏末全部發放完畢。本來這件事情就可以到這裡安安穩穩的過去。可是，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秋末，你家佃戶往倉庫裡放糧的時候，看見了一個被老鼠挖出來的箱子角。於是就挖出來，打開來看。很不幸，你家的佃戶有識文斷字的人，認出了箱子封條上的‘洛昌救濟’、‘思文六年’的字樣。也看到了滿箱子烙有官印的銀錠。於是，你家被囚。滿朝震驚，派專門的欽差審理了大半年，最終於次年欽定流刑。好了，刑部的文件裡也的就是這些。我記得還清楚吧？”看了看側面翻文書的思琦。思琦點了點頭。“那好，我繼續說。我剛剛看到這樣的記述時很奇怪，奇怪什麼呢？我奇怪的是，被埋了三個月又被老鼠啃過的封條能不能看得出字，不，是還能不能存在。”勾三擡起了頭，其他人詭異的看着我。。f57a2f557b098c43f11ab969efe150《》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於是，我閒來無事就做了個小遊戲，爲期一個月。一張封紙寫了幾個字撕成兩半，一半埋在土裡，一半放進廚房老鼠出沒的地方。我這人性子急，放了七天後就等不及去看，結果，老鼠的那半張被啃得連紙的形狀都看不出來了，別說還要認字了。埋在土裡的還好，就是髒了些，潮了些，挖出來的時候得很小心，力氣大了會碎的。你也知道，封條用的紙很薄，比不上正式書寫用的。又是夏末，雨水又多。這個結果，讓人想不通呀，難道你們洛昌的老鼠喜歡挖洞不喜歡啃東西？還是洛昌的水土比較乾燥，利於紙張的保存？我沒有去過洛昌，苟仲清你能告訴我嗎？”周圍人一臉驚訝。勾三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我。。d840cc5d906c3e9c84374c8919《》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你不說，那我就繼續說。這宗案子奇怪呀。於是，我就找來了當初欽差大臣呈上的奏章，以及詳細的案件記錄。然後，發現了一份加在案件記錄裡的倉庫記錄。驚訝的發現，倉庫居然已經空了半年有餘，而空的原因，居然是舍粥。而後又想起來，每次地方上有受災，朝廷都要求官員們拿出存糧舍粥，以表愛民如子。想必洛水候也是這樣做的。想想也是糧食都舍了百姓，家裡既沒錢有沒糧，貪點救濟銀，就當是朝廷給你們家的買糧錢。我也沒多想，這件事情就過去了。畢竟是事隔多年的案子了，涉案的人老的老死的死走的走。就算是出冤案，也因爲唯一的倖存者成了地地道道的土匪，翻了也無用。呵呵，只是沒有想到，兩個月後，我又無聊的想起這件案子了。原因是禮部的官員告訴我，朝廷要求官員捐糧舍粥，是宏武十年的事情。也就是說，那時候你們家舍糧純屬自願。想起來就想起來吧，所幸查到底。不是爲了翻案，而是因爲無聊。”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除了傍邊這位嘴角微微笑以外，其餘人一臉無奈。。10a7cdd970fe135cf4f7《》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於是我又翻出了卷宗，看了遍倉庫記錄，發現由於倉庫空了，家裡又拮据，你父親就把這件倉庫租了出去，收點租金補充家用。記錄上寫的是，五月初八租與魚文商人至九月十六日。按例說這個魚文商人的嫌疑最大，朝廷發銀、送銀等等諸多事情都在這期間完成的。可是，偏偏這位商人說，自己租這個倉庫是爲了讓從魚文運來的貨物有地放，而那批貨物在半道就被一個買主全包了。不用運到洛昌了。只是魚文到洛昌甚是遙遠，而且當時西域和北塞也有衝突，商隊只得從西域腹地擾南越這麼過來。他收到消息的時候，四個月都過去了。期間這間倉庫一直空着，退了後，按照倉庫記錄的記述，一直到被挖出箱子，這間倉庫都是空着的。那麼，銀子又是怎麼飛進去的呢。按照當時看倉庫人的口供，說是倉庫空了以後，府裡就沒有再派人守着，後來租給了別人，也不好去守。而魚文商人說，貨物來之前，根本就沒派人去過倉庫，只是把鑰匙保管了四個月原封還回去了。這就奇了，銀箱子自己會飛。所以這裡面一定有人在說謊。”。ffd52f3c《》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倉庫的事情，姑且放下。再說官府丟銀的問題。按理說官府虧了銀兩，應該在第一時間就知道，畢竟還得分發呀。但是這案子奇就奇在，銀兩已經分發下去，各部門的賬目確認無誤後，事情瞭解以後，出的貪污案。按照當時的記錄是這樣的，洛水候位高權重獨霸一方，洛昌等地官員皆是候爺一手提拔，作假帳也有可能。假賬是有可能，因爲老百姓不知道朝廷發了多少銀兩，每家每戶又能分到多少。老百姓也確實收到了救濟款，只是縮了點水。手段高明，如果不是那個倒黴耗子爪子閒，沒事刨出埋在地下的箱子，這件事情一萬年也不會敗露。但是各部門的官吏一致否認作假帳的事實。事情鬧到了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尷尬境地。”。03c6b06952

勾三一直就沒有擡起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思文七年一月，朝廷派欽差徹查此事。這個欽差辦案神速，糾結了整整一個冬天的案子，沒出兩個月九宣告結束。原因是你們家守倉庫的人翻供了。思琦你看看文書裡面是不是有兩份口供？”思琦翻看了一下，點頭稱是。“我想當時欽差大臣一定也像我一樣，遇到了這麼個坎。於是，他爲了突破這道坎，一定在審訊房裡忙得口乾舌燥。哦，對了，是剛剛的那個審訊房。這一開口，可了不得。幾乎同時，洛昌的各部門官員的罪己文書呼啦啦一下子就飛進了欽差大人的案檔裡了。說什麼收取了洛水候的好處費，又是多年上司等等等等，應有盡有。最終，洛水候一門的這個貪污罪名算是被扣嚴實了。只是有趣的是，那個翻供的家奴的證詞。‘八月二十七日深夜，候爺命我打開倉庫的門，後由兩人擡一個上有封條的箱子入內。三人一起挖坑，埋入箱子，於雞鳴前重新封庫。’這也就是我一開始說的，封條問題。這案子好玩不？所有事情又都回到了原點。對於這件事情，勾三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2afe4567e1bf64d32a5527244d10

“有什麼好說的，你今天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勾三顯得有些不耐煩。

“聊天呀。有誰規定聊天還要特定內容的。而且勾大人您從一開始就不說話。也擺了副不想聊的樣子。所以您不說話，只能我說啦。”裝無辜。“要不，您也說兩句？”。6c3cf77d5282

等了一陣，勾三急躁的哼了一聲。。e6b4b2a746《》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看他依舊不說話，“您要是不說，那我接着說了。說你比較熟悉的吧。你在北燕山住了近五年吧。想必那裡的很多事情你都記得，看守北燕山的王大人是你爹的老部下。他對你們家一定很照顧吧。據說，除了正常採石場的勞動，都沒有其他的什麼變相奴役。對不對？那五年的生活一定過的不錯，你娘還給你填了個弟弟吧。既然這樣爲什麼還有逃跑呢？採石場工作太勞累？但按照記錄來說，王大人爲了照顧你們，特地安排了個管事的職務給你爹，而你的母親還有你們年幼的兄弟，及一些其他的女眷，也只是負責廚房和洗涮的工作。這比其他的重刑犯要舒服很多吧。氣候太惡劣？也是當時北燕山地處邊界，翻過山就是北塞。常年被風沙侵蝕，氣候乾燥，冬天和南方比起來還冷。但是和魚文比起來，就是天堂啦。起碼北燕山的山上還有幾棵綠樹，夏天山下的平地上還會長草。山腳下的渾河終年不凍，不會像魚文這個爛地方洗澡水都得省着使。勾三你也說說啊？爲什麼呢？”

“沒有爲什麼？問那麼多幹什麼？”他顯得有些歇斯底里，身子直直衝我身前的桌案衝了過來，好在後面的嚴嵩及時將其按住。被按倒的他破口大罵，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咪。

掙脫開傍邊某人的雙臂，站起來蹲在他跟前，“不要激動。現在還不是激動的時候，我知道你有怨，但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你也得配合。就算不配合，也請安靜。”。f1b6f2857fb6d44d

“誰讓你給我伸冤的？誰說我有怨的。我勾三一人做事一人當，做了這麼多年土匪，就沒想過能活。你就這些陳年舊事爲的是什麼？只爲羞辱我？不用！收起你的那副假慈悲！要殺我就痛快點！”他不停掙扎着。。839ab46820b524afda05122893c2fe《》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勾三，你作惡多端是死不足惜。我告訴你，你也別想着能活，這是多年來爲害四方，就夠你死一百次的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已經死去的家人。洛水候一門一百七十口人的利益。他們是清白的，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沒有做過任何的壞事。就算不爲他們，就爲你在北燕山出生才兩歲就死去的弟弟。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又犯了什麼罪？！”他趴在地上顫抖，嘴巴了發出嗚嗚的□。“那個時時刻刻都在照顧你們全家，幫助你們全家的王大人又犯了什麼罪，無緣無故慘死於家中！那些北燕山採石場的官員們，那些和你們一樣流放到哪裡去的犯人，又有什麼罪，全部活活被燒死在採石場內！勾三，你是殺人無數。你背後的確揹負着無數人的性命。但是那裡面也有你父母的，有你兄弟姐妹的，有那枉死的一百七十二口的，也有幫助過你，和你生活過的所有人的。就因爲這個你這條賤命，死不了，你得一條條的全部還清！你以爲死了就沒有事情了，死了就可以解脫了？不，不會，永遠不會。他會像毒蛇一樣纏繞着你，讓你死不安生，死不瞑目！那就是你想要的？逞英雄的只是懦夫！只會逃避的懦夫！你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感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知道我的身體在顫動，不是因爲太過於激動，也不是因爲被這個頑固不化的傢伙氣到。只是想到了我自己。

以爲自己會這樣癲狂下去，以爲自己會在這個地方，當着所有人的面崩潰。但是在最緊要的時刻，身體突然被一雙臂膀抱住，頭被深深地按進一個溫暖的懷裡。似乎聽見一個聲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了一聲。以及後脖頸傳來的鈍痛……。f4《》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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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已是黃昏。。f9b902fc3289af4dd08d《》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被某人抱在懷裡，坐在臥房邊上靠窗戶的軟榻上。。4b0250793549726d5c1ea3906726

“醒了？讓你不好好睡覺，看身子出問題了吧。”某人溫和的說着兩人都清楚的謊言。

有些不想揭穿他，有些被溫暖的感動。。e44fea《》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躺在他的身上不想說話。只是靠着，輕輕的挨着他的胸膛，可以聽見緩緩的心跳，可以感覺到一種很熟悉的暖暖溫度。。7f1de29e6da19d22b51c6800《》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一直無聲，一直看着窗外的雪景，一直相依偎的坐在窗前，突然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不再孤獨，不再寂寞。有人願意用自己的體溫，捂着這個冰涼的身體。。82489c9737cc245530c7a6eb

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固執，從沒有真正的注意過身邊的這個人，真正注意過這位尊貴的父親。

“對不起……”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破壞安靜的氣氛，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說……

他沉寂了一會兒，“爲什麼這麼說。”。faa9a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我輕輕搖搖頭，爬回他的懷裡。。ba2fd310dcaa《》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就這樣吧，就先這樣吧。就先這些什麼都不想的安靜呆着吧……。3cef96dcc9b8035d

明天再說明天的。。3dc4876f3f08201c7c76cb71《》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聽太監們說，那人對外宣稱我是舊疾復發，必須靜養休息。。cdc0d6e63aa8e41c8968

勾三的審問也被我的這一折騰，弄到了第二天下午。事情不能再拖了，拖久了前面的工就全廢了。在我軟磨硬泡，兼發誓保證後，那人抱着我再度走進了黑暗的地牢。。cfee398643cbc3

勾三顯得有些疲憊，似乎這一天一夜，過得也不安分。想想也是，揹着冤情十幾年，日子一定難熬。還是原來的房間，周圍也沒有那堆廢銅爛鐵。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繼續昨天的話題。

“勾三，你想的怎麼樣？和我們合作嗎？”先上公式化的語言吧。。e96ed478dab859

“你自己也說過，我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土匪。就算有冤，也沒出申的人。我這樣的人，你們有什麼能夠利用的？”他看着周圍的黑暗地牢，懶懶散散的說道。看來那天的親情路線，還是成功了~

“呵呵，有沒有價值是我們說的算。而且，就現在來說，我們的目標一致。”我拍了拍袖子上，剛剛從洞頂地下的水。。fa14d4fe2f19414de3ebd9f6《》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何以見得？”他眯着眼反問。。df877f386575《》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就憑你來魚文的目的。就憑你現在坐在這裡，郡守府的大牢裡。就憑你身上擠壓着的冤情。”我微微一笑。。cbcb58ac2e496207586df2854b17995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哦？”他擡頭看我，嘴角微微向上翹。。2633《》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你這次來河壩的目的是什麼？不，不用你說。讓我來猜猜。”打斷他微微張開的嘴，“你最近剛剛做了筆大生意吧，同時也得罪了一大羣商人。以前，你沒有被商人們剿滅，是因爲你多多少少保護了商隊們，戰爭時期這種事情很能夠理解。只是現在，這種容忍還能不能再持續下去呢？勾三你知道的。而且現在你截了那批貨，除了一個人會氣得跳腳以外，被逼迫的那些商人只怕還要感謝你呢。這是原因一。原因二，你和某兩個人有仇，而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湊巧，我也不喜歡這兩個人，所以我們目的一致。再來，你雖然是土匪，但是你養活了上千名，因爲乾旱流離失所的牧民。至於這些牧民是被你利用來騙取過路人的同情也好，是打探商隊財物情況也好，是用來拐賣漂亮小孩的也好。總之，你沒讓他們餓死在沙漠裡，或者是捲進戰亂淪爲奴隸。這些人現在是大軒的子民，你保護大軒子民自然有功。更何況在這些窮人的眼裡，土匪勾三就是他們的英雄，他們的救星。我們官府如果隨隨便便的圍剿了你們這些土匪，恐怕還要引起民憤的，這可對重獲新生的魚文來說不是什麼好事。”。a8f15eda80c50adb0e71943adc8015c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呵呵，第一條和第三條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怎麼知道我就和那兩個人有仇，和你的目標一致呢？我勾三的生意向來都是大眼篩子盛米，一個不留的。”他假惺惺的笑了兩聲。

“勾三，你想想我是怎麼抓住你的？因爲你貪，你會來看看魚文新出了什麼樣子的美女，可以買多少錢。如果說你也是因爲貪，在某人明明開價給你分成交保護費的情況下，依舊劫持了這批貨物。這蒙得了別人，蒙不了當時留到最後的所有人。四分之一呢。其實，我想了下，四分之一，已經很不少了。足夠勾三你組一支匪軍了，當然是你想要組建的前提下。你再貪，就有問題了。按照你平常的作風，會扣一部分的商品，再放壓貨的回去，好讓商主知道是您勾大爺的平安利。但是這一次，事隔大半個月下面的安良郡都沒傳來任何有關那個大商隊的消息。商隊根本就沒有到安良，這恐怕不是因大雪阻路造成的吧。而且，熟讀你資料的我，還想起了那個涉案的神秘的魚文商人，以及多次出現在你案宗裡的人名。又碰巧有位在魚文德高望重，生意遍佈周邊多國的大商人和那位大人是多年的老相識，甚至還是穿同一條褲子，同一鼻孔出氣的老夥伴。怎能不讓人遐想？”看了看思琦嚴嵩，經過一天一夜，想必有些事情他們已經發現了。。ffd52f3c《》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那又怎樣。目標一致又怎樣?我有權利可以不和你合作，這是你自己說的。那我就不合作。那裡有土匪和官府聯手的，真是笑話。”他撇着嘴，冷笑道。。443cb001c138b2561a0d90720

“沒有第一次，哪來第二次。你沒聽說過，不代表不能夠發生。”看到他的冷笑，我心平靜氣。“而且，和我們合作其實對你的利最大。”他微微一愣，看着我，轉瞬又是一臉調笑。“勾三你想想，我能知道你以前的身份。那兩個人會不知道？那兩個人會不清楚你很有可能已經想清楚了當年的事情？那麼他們留你到現在又是爲了什麼？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你們洛水候一門會受此冤，還是一而再的受冤？什麼人會和你們家有這麼大的仇，一定要殺盡。”。01386bd6d8e091c2ab4c7c

勾三的眼睛轉了幾圈，沒有說話。。0d3180d67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不知道吧，我來提醒你。”就差一點了，“傳洛水候一族當時在朝廷是有一定實力的。原因是你家祖認禮部尚書時，秉公執收，廣結文友，在文人中很有聲望。而思文帝是一個尚文重禮的皇帝，所以你們家當時在朝堂上是很有份量的。特別是那些受你家祖恩惠的官員掌權以後。這也就是貪污這種重罪，都可以被輕判流刑的緣故。位高權重以後，自然有人擁護，有人嫉妒。那麼是什麼人，在你們家一點點倒了以後站起來的呢？好好想一想不難猜。”。cee631121c2ec9232f3a2f028a

看到他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舔舔嘴脣繼續道，“既然他有意扳倒你們家，又爲什麼要放了你呢？拋去他想除掉當時私跑案主審的原因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頓了一下，“如果只是單純想留一個以後好利用的話，你的弟弟就是最好的人選，首先他不記事，不會知道誰是他的親生父母。然後，他還是之前貪污案之後生下的，和他之前的所作所爲沒有關係。再者，父母呵護最小的孩子，是人之常情。救了這個孩子，你的父母們會對他感恩道德的。爲什麼偏偏選了你呢？一個記得所有事情，但是不明白真相的十幾歲孩子？”。94c7bb58《》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勾三茫然的搖了搖頭。。49ae49a23f67c759bf4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勾三我想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回答。”看着他的眼睛，“那年你逃出來之後，是直接就來了魚文了嗎？還是去了什麼地方，比如某一個人的家鄉。”。17c276c8e723eb46aef576537e9d

“額……這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的確不是直接來魚文的，失去了原來我家守倉庫人的老家，去好好的拜會了一下他。如果不是因爲他，我家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他惡狠狠的低聲道。

“是啊，如果不是他突然招供。如果他能夠和其他下人們一樣，再熬熬刑，也許事情還會有轉機。勾三你去他們家的時候，那個守庫人，是不是忘記你的樣子，忘記你們家的事情了，是不是有妻兒老小，是不是，有田有糧家境富裕？”。c410003ef1《》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哼，那種小人。呸！”勾三吐了口吐沫。。31《》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唉，勾三呀。你看你，你一出來就幫着你的仇家，滅了口，除了後患。我猜，你能夠知道這個人當時住在那裡，還和你的那位仇人有關吧。十幾歲的孩子，正是偏聽偏信的時候。而你知道陷害你的那個商人來自魚文，是你殺了那個人全家後逼出來的吧。一切都像他安排的一樣，引你去，幫他殺人，再引你來魚文，幫他看着某個商人，不讓他的生意做大，讓他永遠不能擺脫他的控制，然後，給你點小利讓你控制住整個魚文的商人，幫着他斂財，直到你發現真相準備報復，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一窩端。勾三，這些年你的老窩裡藏了不少寶貝吧？我想應該比某些商人送去的討好銀要多上幾倍。而某些人位高權重，賄賂點剿匪將，或者是弄點戰利品，易如反掌。一切都和他事先想好的一樣，這個有怨恨，卻年紀小又不瞭解全部真相，被支到他國永遠不可能的調查清楚所有事情的糊塗小鬼，確實比還要費心培養，認真教育，長大後很有可能得知真相的聰明小孩來得爽。你說是不是呀？”

勾三一臉沉默。。7a53928fa4dd31e82c6ef826f3《》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整個地牢，一起沉默。。9232fe81225bcaef853a《》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你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他軟弱無力的打破這種沉默。。85d8ce590ad8981ca2

“你先告訴我，這些年來，誰知道你的這些過往。誰告訴你，你要找的那個魚文商人是誰的？不，我換種說法，是誰給你提供了這樣的線索的。要知道，你在魚文，那個人不可能會完全放心的。肯定會有人盯着你的。是誰呀？”成功~~。22fb0cee7e《》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知道我過往，也知道我找人要復仇的人，幫助我的人只有一個。但是……但是，我不相信會是她，我一直都是真心待她的。從來沒有嫌棄過她，也沒有虧待過她。她是給過我方會長和安紀廉之間的關係。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方和安就是我要找的人，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當時安紀廉就是查我家案子的欽差，也是他作爲追拿逃犯的官員出現在我們全家回家的路上的。也是他偷偷暗地裡買通上下，以出來查清事實爲由換我的。如你所說，也是他告訴我守庫人說謊的。我那時瘋狂的趕去滄州，爲的就是在家人沒有定刑之前，找到這個人，帶回京城已做複審之用。只是沒有想到，我還沒到滄州，家人就已經在午門被斬首。我知道這整件事情都於安紀廉有關係，但是我沒有立刻就回去找他，而是順着守庫人給我的線索，來到魚文，爲的就是找到證據，扳倒他，還我家人清白。只是沒想到，還沒到魚文，我就被當時聚在魚文附近的土匪頭子黑鬍子逮到。爲了活命，我也就和其他沒有錢交不起贖金的窮人一樣，當起了土匪。那些年我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爲的就是混出來。混出名頭好繼續查我的事情。也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她，那時候，她只是百花樓的雛妓，而我也只是土匪的小跟班。她的**是黑鬍子爲了表彰我勇猛，特意給我的禮物。而後我就成爲了她的那口子，一直照顧着她，一直幫着她，知道她老了，接不動客了。我成爲頭領後，就爲她從前任老鴇那裡，買下了百花樓，直至現在，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從來都是真心誠意的相待。我相信她。”

哈哈，原來是翡翠呀，怪不得呢，“你相信她？你愛她？你愛她吧。有徵求過她的意見嗎？你第一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徵求過她，願不願意？你幫她，爲什麼不把她贖出來，買一間小屋，讓她可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照顧她，爲什麼讓她爲你打探消息，爲什麼沒有讓她遠離是非？”瞥了一眼，傍邊的某人。。5ec91aac30eae62f4140325d《》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我相信翡翠，會告訴我們真相的。”看了眼嚴嵩，“嚴嵩傳翡翠吧。”

今天的嚴嵩很怪異，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瞟我身邊的人，眼神不定，心神不寧的，“這……”再一次向某人求助……。a8c88a0055f636e4a163a5e3d1《》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喂，我說，嚴統領給點面子，現在我是主審。好不好。皇帝大人現在是旁聽……

再看了眼，旁邊的某人，詭異一笑，對着我說，“好了，這都半天了。該回去休息了。昨天舊疾剛剛復發過，今天就不要太累了。這個差事嚴嵩會去辦的。不用擔心。”說着就把我抱了起來，往外走。走到地牢門口時，用只有我能夠聽見的聲音，在我耳邊耳語道，“我想就剛纔的問題，我們得好好談談。”。10a5ab2db37feedfdeaab192ead4ac0e《》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好啊，我正等着呢。。854d6fae5ee42911677c73《》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回到偏院內室，把我放到牀上。打發了跟在後面的太監們，回身做到了牀邊。

“好吧，怎麼談什麼？”我正在鬱悶頭上呢，“有什麼好說的。這個案子的所有資料，包括那個已經定了案的滄州王員外一家慘死案一起都堆在你書房後面的那個小間裡，而且全部都擺在一起。資料詳細到原有證物都在的程度。想不看都難。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讓我看的……”他絕對是蓄謀已久……。ec5decca5ed3d6b8079e2e7e7bacc9f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是嗎？那些東西都是暗放在那裡的。我最多也就是聽聽結果，說實在話，除了小時候祖母逼我看過一陣後，我就很討厭看那些東西。而暗也只是怕我有什麼疑問，方便親自查實。盡職盡責放在那裡的。”他笑得很欠扁。。a87ff679a2f3e71d9181a6《》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暗？”那是什麼？。51ef186e18dc00c2d3198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哦，我的影子。每代皇帝都有的。就是管暗門的總管。”他倒是很坦白。

哼，原來是大軒中央情報局局長。“哦。你還有真麼個好幫手呀。”有點同情這位CIA，有這麼個倒黴上司。。8dd48d6a2e2cad213179a3992c0be53c《》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是啊，我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來了解。”他今天格外的欠扁。。7fa732b517cbed14a4

“哈哈”先乾笑兩聲，“算了。您饒了兒臣吧。妄揣帝意，乃君臣之大忌。”

“我赦你無罪。”他的手開始不老實，本來牀就很小，還把我摟的那麼緊幹什麼……

“兒臣不敢。”還是低着頭吧，這樣可以離他的嘴巴遠點。。1aa48fc4880bb0c9b8a3

他支起我的頭，“不要說這麼無聊的事情了。我們來說說，怎樣才能讓你接受我的事情吧。剛剛你說，要徵求你的意見。那好，我現在徵求還來得及吧。第一次是我太沖動了，這個我道歉。但是，你之後的過激行爲，你也要道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你得保證今後不會有類似的舉動，這是你身爲兒子必須要做的。”話越說到最後，掐我下巴的力量也就越大。

“好，我……答應。我……道歉，再……也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了。你……鬆手。”我的下巴呀。。e49b8b4053df9505e1f48c3a701c068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恩，這話我可記着。”這才鬆了手，緊接着他的大腦袋直逼我的跟前，我的直接和他的那張相距不出兩釐米，稍微一動就會碰到。。9c838d2e45b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好了,我事先也詢問過你了。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放下戒心，好好思索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了呢？”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的，碰着我的嘴脣……。b706835de79a2b4e80506f582af3676

“恩嗯嗯嗯。”不想張嘴。他的雙手固定住我的頭，搖不了……。04025959b191f8f9

“恩，就是答應了。很好。”他捱得更近了。。e836d813fd184325132fca8edcdfb40e

“不!”剛一張開，就被偷襲了……。a1d33d0df《》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這叫什麼詢問，明明就是強取豪奪……苦命的我……。b86e8d03fe992d1b0e19656875

“那好。既然答應好好待在我的身邊，那麼明天就可以讓嚴嵩去把那棵歪脖樹砍了，然後再把你埋在院子各處的東西挖出來了。是不是？”剛剛受完肢體摧殘，轉眼間精神摧殘就來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看到他得意咧嘴笑的表情，真想立刻就自殺。有墳墓都是剛剛自己挖的……。54229abfcfa5649e7003b83dd4755294《》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哈哈，果然。”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c0《》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我都悔死了……你就不要火上澆油了……。d4c2《》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說吧。你爲了埋東西，毀了多少張銀票呀？”他眯起眼睛看着我。。7e7757b1e12a

“什麼？什麼啊！”什麼銀票……紙張不能埋在地下，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好不好。

“那個封紙呢？你怎麼知道的？不是做了嘗試了嗎？”他再次勾起我的腦袋。

……“拜託，這個根本就不用嘗試。老鼠啃紙是常識，因爲老鼠時時刻刻要找東西磨牙，紙這個東西嚼碎了還可以墊窩，我要是老鼠，第一個啃的就是紙。至於埋在地下就更簡單了。他們家鄉之前剛剛發生過水災，想必就算是夏末，時隔多月一滴雨沒下。根據泥土的特性，表層的土壤被太陽烤乾了，內裡的土也還會是潮溼的。那麼大的一個箱子，肯定得挖個深坑。如果是埋在院子裡，或者是有太陽照射的地方，也許還真的能夠保存一些。但那是倉庫，一般情況下不會曬到陽光的倉庫。紙又透水性好，在潮溼的土壤裡面。不用七天，三天就軟軟的了。再說封紙本就是附在最外層的，真要挖箱子的話，幾鋤頭就面目全非了。還能看到什麼……擺明的冤案，怎麼說都是冤的。”他居然糾結這個……而我居然這麼弱智的就給招了……豬頭啊……。692f93be8c7a41525c0baf2076aecfb4

又被偷襲了一口，他摟的更加緊了，“我的魚兒真聰明。讓我怎麼能不愛……”

聰明……有的時候很豬頭……特別是關鍵的時候……。22fb0cee7e1f3bde58293de743

完了，後路全沒了……。28dd2c7955ce92645624《》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只能先和他繼續玩遊戲了……下次再有機會，不知道得猴年馬月了……。b6d767d2f8

唉……就先當刺探軍情吧。。9778d5d219c5080b《》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e44fea3bec53bc《》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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