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2)
閻七娘話音剛落,我便掏出泥壇中的黃紙和茶碗,然後遞給黃師德,說道:“黃老爺請看,這黃紙上寫得清清楚楚,容不得冷先生抵賴!”
黃師德看了看茶碗內的鮮血,然後有些厭惡地把它遞給了刀疤龍。至於黃紙上的硃砂字,他倒是看得很仔細,隨即臉色一沉,甩了甩手中的黃紙問道:“冷先生,你有何解釋?”
冷先生接過黃師德手中的黃紙瞧了瞧,冷笑了兩聲說道:“黃老爺,這的確是些風水之物,但人人皆可藏之。至於這黃紙上的字,人人都能寫得。僅憑此物便誣陷我存有異心,這未免太牽強了吧!依我看來,這分明就是有預謀的栽贓陷害。這婆娘處心積慮讓這孩子脫逃,爲的就是設此暗冢來嫁禍於我。還望黃老爺明鑑,不要中了他們的離間之計。”
“黃老爺,此處暗冢的長寬以及縱深均一米有餘,非短時間內能挖出來的。骨郎從墳冢逃脫至此不足兩個時辰,豈能挖出此坑?挖此暗冢之人必有充裕的時間,而只有冷先生才能符合這個條件。我和骨郎自從來到黃府之後,隨身只有斂骨之物,更不曾有過外出的機會,又豈能尋到如此多的風水之物?另外,據我所知,奪人墳冢之氣脈,必要在暗冢中以自身之血相引。黃老爺可差人分別檢驗我與冷先生的身體,倘若誰的身上留有刃口,那便是放血置此之人。”閻七娘沒有理會冷先生,繼續向黃師德說道。
閻七娘此言一出,冷先生不禁渾身一顫。他頗爲怨恨地瞪了閻七娘一眼,然後沒有言語,而是用手捋了捋鬍鬚,同時一雙眼珠飛快地轉動起來,似乎在思考應對之策。
“哎,這個大鐵盤怎麼有些眼熟?”刀疤龍一邊拿着大鐵盤觀察,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突然拍了拍腦袋,衝着冷先生問道,“冷先生,我記得你來黃府之時,好像隨身帶着一個這樣的東西。”
冷先生勉強微笑着說道:“龍爺說笑了,我身爲風水之士,豈能沒有風水羅盤?這不過是普通的羅盤罷了,在商鋪中便可買得到。”
閻七娘冷笑一聲搶着說道:“冷先生,你這是欺負龍爺不懂風水行當呀!據我所知,這鐵製的風水輪盤都需在鐵鋪行裡訂製,商鋪中豈能有賣?”
“風水輪盤的事暫且放下,待回府以後再看冷先生那塊。”刀疤龍將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冷先生,眼下我怕是要得罪了您。請您把衣袖和褲腿挽起來,我要驗一驗您身上是否有新刃口。”
冷先生臉色一變,不由得退後了兩步,說道:“龍爺,此事怕是不妥吧。我乃黃老爺重金禮請而來的貴客,又是修道之人,豈能受此屈辱。還望龍爺見諒,不要強人所難。”
“冷先生,你若是清白,不妨讓他驗一驗。”黃師德盯着冷先生,冷冷地說道,“倘若冷先生不嫌棄,老夫自會親自設宴擺酒向您賠罪。”
冷先生見黃師德絲毫不給情面,順勢掏出一沓銀票,說道:“黃老爺,我受您之請不辭辛苦遠道而來,莫非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鄙人觀風測水這些年,上至王公親府,下至州府衙門,還從未受過猜疑。也罷,既然黃老爺對我存疑,那我再留下來也是毫無意義。這是先前黃老爺贈予我的賞金,我分文未動,如今全部還給黃老爺,賓主之誼就此爲止吧!”
“嘿嘿,冷先生,莫不是想跑?”刀疤龍哼了一聲,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們黃老爺家大業大,豈能在乎這點兒賞金!不過,誰要是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黃老爺,你我賓主一場,莫非還要傷了情面不成?”冷先生沒有理會刀疤龍,而是衝着黃師德說道。
黃師德盯着冷先生,緩聲說道:“冷先生,只要你能證明此處暗冢與你無關,自是任你來去自由。可若是你存心害我,那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冷先生衝着黃師德拱了拱手,然後轉身便要離去。刀疤龍自是不肯答應,一個眼色便讓兩個護院圍了上去。這兩個護院壓根沒把冷先生放在眼裡,連兵刃都沒動,想憑赤手空拳抓住他。
可等這兩個護院剛近身,冷先生就動如脫兔一般,只見他右臂一閃,一道白光便一閃而過。這兩個護院立刻摔倒在地,各自的脖頸處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哧哧地冒個不停,看樣子是救不活了。
“小心!他袖中藏有利刃!”閻七娘手指着冷先生驚聲呼道,連忙把巧巧拽到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