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小銀,陳樂樂離開了梅恬嶺。這裡離達令鎮已經很近了,走過前面和諾蘭之林的交界線,再往前不遠就是達令鎮。這時候陳樂樂也就不再把一鳴給叫了出來,一來是這裡的地形裡有很多巨大的樹木,一鳴的個頭太大,很容易撞樹。而來因爲這裡隨時都可能遇上達令鎮上認識的人,見到一鳴,可能會被嚇到。
陳樂樂自然不在乎這些,但是許玥在乎,許琪也在乎,那麼自然陳樂樂也在乎了。
沒有了一鳴,但是海棠還在,鄉級的威壓還在,但是萬萬沒想到,在梅恬嶺和諾蘭之林的交界線,還是有一隻金色的怖狼獾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怖狼獾可以稱之爲同級別的靈獸中,最兇殘的存在。悍不畏死,越級挑戰,說的就是這種靈獸。
即使是被收爲靈寵後,很多怖狼獾的兇性還是不改,哪怕礙於靈契不會攻擊御靈師,但是會在御靈師不在的時候,攻擊御靈師的其他靈寵,而且一動手就是非死即傷。而且在野外,怖狼獾經常會攻擊其他靈獸的老巢,然後將其他強大靈獸從老到小全都殺死。獾哥從來不來虛的,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
陳樂樂聽說過眼前這隻怖狼獾,是許玥和他說的,這隻怖狼獾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但是哪怕是隻有一隻,就攪的諾蘭之林不得安寧。原本達令鎮裡最強的人是那個猥瑣的鎮長,雖然他因爲猥瑣喜歡偷看婦女被人不待見,但是實力在鎮子裡還是沒有人質疑的,一隻裡級的綠血狼可謂難逢對手,但是在怖狼獾面前,沒有過幾招,綠血狼就只能跑。
因爲綠血狼最強的能力在於毒素,而怖狼獾的一項特性裡,就是天生不畏懼任何毒素,甚至在福安山脈裡,怖狼獾都是以毒蛇爲食,毒蛇卻對它們無可奈何。當然毒素和毒素也是不同的,換成福安山脈裡的劇毒蛇王,甚至是夜叉,怖狼獾的毒素抗性就是一個笑話了。
陳樂樂自己是不會畏懼眼前的這隻怖狼獾的,雖然看這隻怖狼獾的血統好像變異過,但是裡級就是裡級,所謂的怖狼獾越級挑戰指的只是怖狼獾的膽量,而不是實力。今天遇見了,陳樂樂也沒有放過這隻怖狼獾的道理,因爲它已經威脅到了達令鎮人們的生活,什麼時候它如果從諾蘭之林裡跑出來襲擊人,那麼,就是陳樂樂不能忍受的悲劇了。
海棠打着哈欠從陳樂樂懷裡出來,聽到要打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對手有點意興闌珊。陳樂樂沒好氣的笑到,同樣是裡級的時候,海棠連同是裡級的彼岸魔姬都不是對手,現在剛升到鄉級,卻已經對裡級的對手這麼不屑一顧了。
要不是這裡是森林,怕彼岸的地獄魔焰在這裡戰鬥造成的影響把整片諾蘭之林燒了不好收尾,陳樂樂真的寧願讓彼岸出來戰鬥。
怖狼獾對着出來的海棠怒吼一聲,彷彿內心的憤怒無法消除,那雙金色的眼眸裡,寫滿了仇恨,無論是對海棠,還是對陳樂樂。
嘿,這就有趣了,陳樂樂敢確定自己從來沒有在現實中見到過怖狼獾這種靈獸,而且是眼前的這隻怖狼獾還有變異,頭上的毛是金色的,這種令人印象深刻的形態就更加不可能忘記,那這隻怖狼獾爲什麼會這麼仇恨自己?
金色的毛?忽然,陳樂樂想起了很久之間見到過的一隻金毛爐獾。那是三年前自己剛來到達令鎮的時候,在旁邊的梅恬嶺,自己遇上了一隻無等級的金毛爐獾,自己用手鐲動物夥伴和荊棘藤蔓囚牢控制住了一隻金毛爐獾,然後轉身就走。這種小事自然不在自己的重點記憶範圍,但是由於那隻金毛爐獾的眼神過於仇恨和兇惡,和眼前的怖狼獾簡直如出一轍,還都是金毛,這才讓陳樂樂聯想起來。
這就有趣了,陳樂樂讓海棠去教訓一下這隻怖狼獾,但是海棠很懶,召喚出了兩隻同樣是裡級的水元素,還學着陳樂樂的說法:“你們已經是成熟的水元素,應該要學會自己去打架了。”
當然這是海棠和水元素的交流,翻譯過來就是:“嚶嚶嚶嚶嚶。”
陳樂樂也不理會海棠的偷懶,反而和1024交流,說了自己的想法,沒想到1024竟然還卡機了一下。
“你的猜測應該沒有錯,這是難得的異變。根據我記錄的靈力波動,眼前的這隻怖狼獾應該就是之前的那隻金毛爐獾。但是這種異變的數據實在太少了,我也無法判斷眼前的這隻怖狼獾以後會發生什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無論它以後會不會再次異變,我都不是很建議以後契約這隻怖狼獾。”
“爲什麼?每一隻會異變的靈寵都是潛力不可限量的靈寵,每一次異變都可以讓靈寵的實力得到巨大的提升,而且沒有副作用,除此之外,靈寵的潛力也隨之水漲船高,如果它真的會再次異變的話,哪怕只有一次,我覺得它的實力和潛力都會不會比一鳴遜色了吧。”
“異變確實有這種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而且千萬靈寵中這種能力都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但是有一些東西是不會變的,那就是記憶和性格,它現在對你的憎恨,是從金毛爐獾的時候就有的,現在三年過去了,仇恨卻越來越深,而且其好鬥和兇殘的性格,不是一隻合格的靈寵的表現。更何況,你太低估一鳴了,天生亡靈君主的力量,現在還遠遠沒有展現。”1024沉穩的回答。
雖然對1024的回答有所詫異,但是陳樂樂還算能接受,況且,眼前這隻怖狼獾就這樣放任自由是不可能了的,自己現在也沒有多餘的靈魄可以形成靈契來契約這隻怖狼獾。
雖然,有可能連續異變的靈寵,就這樣放過了的確可惜。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無論是海棠,一鳴,還是彼岸,它們的潛力都已經夠恐怖了,自己如果能成功的把它們的潛力發揮出來,那麼沒有這一隻怖狼獾,結果也差不了多少,如果自己發揮不出來,那麼多這一隻怖狼獾,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而且怖狼獾會傷害自己隊友的性格實在是無法忍受,很容易破壞團隊氣氛。雖然現在的情況是另外三隻它一隻都打不過,但是以後呢?讓它像且戰且退強硬跳投王一樣欺負新來的?那樣的話,寵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現場的戰況越發熱烈,怖狼獾果然兇悍,能和水元素對剛就絕對不躲,以傷換傷,而且水元素造成的傷口不僅沒有讓它的狀態受影響,反而讓它嗜血的本性更強烈的爆發。反而怖狼獾對水元素造成的傷害,卻讓水元素的靈力變得混亂,個子越來越小,身體越來越淡,終於導致海棠忍不住,親自出手了。
看着眼前怖狼獾浴血奮戰的樣子,陳樂樂還是欣賞的。不由得想起來1024說的故事裡的一隻猴子。聽說那隻猴子當年手拿兩把西瓜刀,從南天門一直砍到蓬萊東路,連砍三天三夜,只知道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睛都不帶眨的。只可惜現在並沒有人問他三天三夜不眨眼,眼睛幹不幹。
隨着海棠親自加入戰局,寒冰魔環,冰槍,冰錐,水幕等各種各樣的冰系和水系靈術的釋放,哪怕怖狼獾自身的靈術抗性不俗,但是也經不住這等靈術的狂轟亂炸。畢竟海棠是精靈,釋放相關屬性的靈術,不僅速度快,消耗靈力少,威力還強。別說怖狼獾只是裡級,哪怕已經到達了鄉級,在海棠的面前都不一定會有好果子吃。
隨着時間的推移,陳樂樂也不免開始欣賞這隻怖狼獾的堅韌,換做其他的裡級靈寵,在海棠的狂轟亂炸之下,早就倒下了,但是它還在堅持。
陳樂樂這時候已經着急着想回家了,家裡許琪和許玥肯定很擔心自己,而且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也要告訴她們兩個,纔好做接下來的安排。因此儘管有些惜才,陳樂樂還是讓海棠快速解決這隻怖狼獾。聽到了陳樂樂的要求,海棠也蓄勢準備了最後的大招凝冰之劍。
這也是海棠升級到鄉級後才掌握的招式,單體殺傷力十足的技能。隨着靈力的凝聚,海棠的身前出現了一把巨劍。和之前普通的冰槍冰錐不一樣,眼前的巨劍哪怕是從外表上都透露着不凡。晶瑩剔透的劍身之上,銘刻着非同尋常的靈力紋路,劍尖銳利得好像一道光,瞄準着怖狼獾。而且巨劍出現後,靈力還是不斷地凝聚,海棠也在盡力,務必要讓怖狼獾死在這一道巨劍之下。
此時的怖狼獾已經無力進行快速的閃躲,而且那把巨劍給自己極其危險的感覺,似乎好像自己無論往哪邊跑,這把巨劍都會牢牢的跟着自己,如果是自己的全盛時期,自己還能抗過這一把巨劍,但是現在已經傷痕累累,沒有這種可能了,怖狼獾清楚的感覺到,這一劍下去,自己會死。
怖狼獾再次低吼一聲,彷彿是最後的哀嚎,當巨劍降臨在自己身體的時候,怖狼獾竟然瞬間變成了一道薄紙,被冰劍一劍穿透,卻沒有任何血跡流出,而現場怖狼獾的屍體,竟然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外殼。
“金蟬脫殼?”陳樂樂絕對沒有想到,一隻以兇狠和嗜血著稱的靈獸,會這樣一種犧牲自己的實力來逃脫的技能。
金蟬脫殼是一種特殊的技能,原本以怖狼獾的種族和天賦,是不可能會這樣的技能,唯一的解釋方法就是異變,在怖狼獾之前,爐獾已經變異過會這個技能的靈獸。然後即使是在異變之後,也同樣掌握着這個技能,這麼說來,這隻怖狼獾已經異變不止一次了。
陳樂樂也很可惜,這樣一個仇恨自己的敵人逃跑了,絕對讓很多人夜不能寐了,陳樂樂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全,而且有預感,今後和這是會異變的靈獸,還會再見的。
這隻平頭哥,還真不省心啊。只是它這次一跑,以後是不會再回來了。
一路波折,終於,陳樂樂回到了達令鎮。鎮裡的人見到陳樂樂出現也不奇怪,因爲許玥和許琪並沒有亂說,而以鎮裡其他人的消息渠道,也不知道花田裡發生的事情。
倒是那個開花茶店的劉蓮見到陳樂樂衣衫不整精神疲憊的狼狽樣笑道:“許家的那小子,夜裡是不是去和姑娘在外面瘋去了。”
陳樂樂也不屍從,迴應道:“是啊,帶着她們從武藤老師學到大橋老師,收貨頗豐。”
劉蓮自然不會知道這些老師進行的身體力行的工作,還以爲是和靈力學習有關,不由得肅然起敬:“那到時候讓我閨女也和你好好學學。”
“咳咳”陳樂樂難以想象還有這樣的媽,想來應該是親生的,不過這時候再口花花佔別人便宜就不合適了:“這就不用了。我會的許琪都會,你讓你閨女找她就行了。”
劉蓮還以爲陳樂樂是在推脫,也不惱,回去招呼自己的客人去了。
陳樂樂見到這一幕,卻覺得自己的計劃有點想當然了。許玥許琪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尤其是許玥,對這裡的感情尤其之深,這裡的人都是她的鄉親和朋友,都已經成爲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想讓她們同意搬到玫瑰城裡去,恐怕困難重重。
到家的那一刻,陳樂樂甚至不免有些懷念。
短短的兩天不到,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從一開始的遇襲劍雨,到嚴老師受傷,再到被嗜血蜂追了一夜,這一夜真的是刻苦銘心的經歷,還有逃出花田後連續的大戰,小白虎突變,契約了彼岸小妹妹,海棠還晉級了,最後回來的路上還遇上了一隻會異變的怖狼獾。
而此時已經回到榮耀城的李歡月,已經在自己的房間內清洗自己的傷口。浴缸旁放着的,卻是陳樂樂的那件衣服。哪怕是李歡月這種見多識廣的天之驕女,也覺得這一夜的經歷有點匪夷所思,難以忘懷。
陳樂樂推開門,今天許玥沒有去靈藥製作室,也沒有去店裡,許琪更是不用去學校,着看許玥擔心的眼神和許琪溼潤紅腫的眼眸:“許姐姐,琪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