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歲很隨意的一腳把門帶上，對這臉發木的端木臨風一笑，說：“同學，很詫異吧？”
端木臨風等他挨自己坐下，問到他滿身的酒氣，說：“你就是這麼過日子的？”
楊千歲說：“嗯，我很享受！”
端木臨風說：“你這樣過多久了？”
楊千歲說：“小學畢業後初中沒念完就出來混社會了。”
端木臨風不敢想象，非常驚訝的說：“你家裡人不管你麼？”
楊千歲從兜裡掏出一罐啤酒，自言自語的說：“我知道你不喝，但是我要享受。”
“我再問你，你家人不管你麼？”
楊千歲用鄙視的眼光掃他手中的酒罐，說：“家人？這年月沒有能耐誰當你是親戚。”
端木臨風站起來，看看錶，已經到旁晚時分，心裡一驚：怎麼自己來這裡一下午了？
楊千歲說：“怎麼？不願意跟我聊？嫌我過得不好是吧？”
端木臨風說：“沒有，我很少缺課。”
“那好吧，跟我來，到你訂的房間裡去。”
端木臨風一個人坐在空空大大的包間裡，回想起小學時光與楊千歲的友誼，當年的楊千歲可愛、親和、沒有棱角甚至不會打架，如今的楊千歲卻學着流氓的樣子打扮自己，頭髮染色，身上紋身，喝酒打架，他爲何會變得如此呢？
他想不明白，甚至不想想明白。
同學們陸陸續續的來了。
和臨風關係最好的是班長雲河子。
“呦，臨風，你訂的地方不錯啊，”雲河子領着同學們進來。
端木臨風笑道：“還行吧，有人比我有面子。”
“誰？”
端木臨風說：“我同學——小學同學。”
雲河子領着同學們在裡面唱歌、說話，端木臨風覺着心裡不舒服，出來找楊千歲。
“千歲。”
楊千歲剛洗完澡回來，見屋子裡坐在端木臨風，笑道：“你來找我？”
端木臨風說：“和你聊聊。”
“好好，你等我一下。”楊千歲快速穿好衣服，說：“我想找個人聊天，能跟你聊不錯。”
端木臨風說：“除了這一行能不能做些別的？”
楊千歲開心的搖搖頭，說：“我也想做個別的，譬如你家有親戚或者朋友需要人什麼的，可以找我。”
端木臨風想到一個人，想說，又想到他畢竟未成年，於是說：“咱們這個年齡讀書是最好的時光，還是……”
“少爺，我沒你那麼有福，”楊千歲自嘲的一笑，說：“老天不給我讀書的興趣，不給我好的家庭，不給我好的父母，一切都是白費的。”
端木臨風說：“你說的或許是一條理由吧。”
這是，又有人來找楊千歲，說有人鬧場。
楊千歲二話不說，立刻衝出去，端木臨風因爲擔心他也跟着出去看看。
這次是幾個人拎着棒子來叫囂，其中一個頭發理得像日本火雞差不多，乾巴巴瘦瘦的二十多歲小夥子罵罵咧咧的說：“怎麼的不久開個迪吧，連老子都不認識了？”
楊千歲看到他有些打怵，但是吃這碗飯沒法子，仗着膽子過去，笑道：“狼哥你好。”
這個叫狼哥的斜着眼睛瞅瞅他，說：“小孩子你誰啊？”
他身後跟來的人一起鬨笑。
楊千歲陪笑道：“狼哥，我不敢跟您講話，可我們老闆今天確實沒在，您看是不是改日您再來。”
狼哥似乎不屑於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把他推開，說：“小弟弟，我們出來混做事要有規矩，俗話說，面子別人給架子自己搭，你們老大不仗義我找他，他沒膽量龜縮到哪裡去了。”
端木臨風在旁邊看着，暗想：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個狼哥也確實有點兒頭腦，比起別的流氓一開始就連罵帶吵吵強許多。
楊千歲也屬於那種不識擡舉的人，一看黑狼沒有動他，識相的話該後退，不是自己沒上手而是人家不動自己，況且年紀小就是打起來人家也不會爲難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湊過來說：“我們老大確實不……”
“在”字還沒說出口就應經被黑狼一悶棍掃倒在地。
“真他媽不識擡舉，找死啊！”黑狼跨過去狠狠踹他，楊千歲就蜷縮着在地上沒人救他。
端木臨風實在看不下去，竄過來一把推開黑狼，說：“你有完沒完？”
黑狼見推自己的人是個學生，撲哧一笑，說：“這年頭連學生都混社會？”
“可能我推你你不高興，”端木臨風毫不畏懼，說：“但他是我同學不能看着被你打我不管。”
黑狼點點頭，說：“小子，講義氣。”
他突然用棍子一掃，心想，小孩子我不跟你計較，不過面子得討回來。
他想一悶棍掃趴下端木臨風，不料端木躲都不躲，左腳迎上去把他手裡的棍子踢飛了。
黑狼大驚失色，這下子面子算是全掃光了，憤怒的掄起拳頭砸向端木臨風。
端木臨風天生力大，又會點兒武藝，只是狠狠用力一推就把黑狼推倒在地。
“媽了巴子，給我揍他！”
黑狼身後的人一擁而上對付端木臨風。
包廂裡的同學們也聞訊出來，只有雲河子有些擔心，其他同學躲避的遠遠的，生怕傷到自己。
端木臨風擡起腿，左踢一腳右踢一腳，來攻擊的人全部被他打倒！
“慢着！”黑狼看端木臨風厲害，於是說：“我們走，改日再來！”
臨出門對端木臨風說：“過幾天我會去找你。”
端木臨風既然打了當然也不怕，說：“奉陪！”
楊千歲和雲河子來問他說：“你沒事吧？”
端木臨風說：“沒事，河子還記得他麼？”
雲河子仔細看着楊千歲，突然喊了出來：“你是楊千歲？”
楊千歲不好意思的說：“是我，這……不好意思。”
端木臨風說：“咱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雲河子跟着他們進了楊千歲的小屋。
雲河子說：“千歲，你怎麼……幹這行了？”
小學時代的楊千歲和雲河子是比較有話聊的好朋友，而今時光荏苒許多事情都變了，感慨或許也會有所不同吧！
雲河子見楊千歲從牀頭櫃子裡面拿出藥水給自己搽，竟有些心酸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端木臨風說：“很痛吧，不過比不上我們做朋友看着你這樣心痛！”
楊千歲無所謂的說：“沒辦法，這個社會給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