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揹着一個小包走出站來的時候身邊多了幾個我並不認識的女孩。他呷着煙跟女孩們道別之後才拉長脖子在人羣中找尋我。我見女孩們已經走遠，才向前招呼大飛。他循聲望見我，便依然以痞子一般的走姿向我走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到我跟前之後拉着我的手朝外走去：“什麼都別說，咱們先吃飯把。我他媽快餓死了。”
我也覺得飢餓了，便應允了。
我們走出了車站，在周遭尋到一家早點店，買了些豆漿油條。坐起來便狼吞虎嚥。一夜旅行勞頓，又累又餓。原本精神匱乏，但食物入腹感覺便精神舒暢多了。
我突然記起他出車站時與他告別的女生，便問道：“與你一道出站的那些女生，都是誰？”
他聽着笑了笑，唔了一聲，將口裡的油條和着豆漿嚥下去之後還舔了舔指頭上的油說道：“其實我也不太認識，在車上坐我旁邊而已。好像是H城護理學院的學生，去別的地方玩，剛回學校。在車上一起聊天打牌什麼的”說完補充一句：“還留了電話。”
“真有你的。”我也繼續吃東西。
大飛擦了擦嘴巴，掏出煙說：“我吃飽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沈琳走時可沒少叮囑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帶回學校，你怎麼說？”
我想了想說：“那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他停頓了一下，抽了口煙說道：“其實沈琳挺擔心你的，說打你電話你也不接，發你短信你又不回，這麼一個活脫脫的玩失蹤，沒少讓她着急。她知道找你也不理，便只好找我，這兩天淨問我你有沒有打電話過來，我就像10086一樣反覆回答她沒有沒有，每次這麼一回答她便都顯得很失望。”末了說道：“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我道：“沈琳做我女朋友都快兩年了，可我一點兒也不瞭解她。”
“每個人也不可能完美，也不可能完全被另一個人瞭解。”大飛說：“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看了看路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飛和我離開早點店，邊走邊說道：“你這個人，就是太過於優柔寡斷，其實擺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個問題：要麼就跟她分手，要麼就跟她好。你原諒就跟她好，不原諒也說清楚。這麼折騰自己，你累不累啊？”
我點了點頭，看着腳下的路。
大飛說：“那回去之後你就做好決定吧。反正我和夏陸永遠會支持你的。”末了說道：“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天吧，昨天淨跟那夥女的聊天打牌了，一夜沒睡。”
我們便在附近找了間賓館睡了下來。男人和男人永遠沒有過多的話，所以一倒牀便躺了下來，各自以最舒適的姿態睡去。醒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覺得又餓了，便找了間飯館風捲殘雲吃飽了直奔火車站，買了張去D城的車票。下午五點上了車。兀自看了一夜的黑窗子。第二天早上便到了D城。
站在車站門口看D城的早晨，彷彿是幅安涼的風景畫。罷了，畢竟是座古城，自然沒有多大的新意。除了大幅的廣告牌與時俱進之外，其他的一切東西無一例外要顯得古典非凡，頗似70年代的日本。幸而此城靜寂且不喧鬧，這也是我選擇D城大學的慰藉之一。
當年我想上的是一所其他的大學，無奈相差一點分數而落榜。本來選擇復讀，但後來因爲大飛和夏路都考上了D城，便也留了下來。開學前還特意屁顛顛和大飛夏陸一道特地來D城考察，發現D城安詳得如同塞外之城，便在心裡許諾了這個城市，安安心心到D城大學來讀書了。
我們一下火車便打了車直抵學校。車子經過學校大門的時候，我看見門上刻着的“D城大學”四個行書依然蒼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