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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酒吧,除了K歌跳舞喝酒之外,林小可還喜歡玩骰子。

骰子,用骨頭或木頭製成的立體小方塊,六面分刻一二三 四五六點,有的地方叫色子。相傳,骰子的發明人是三國時代的文學家植,最初用做占卜工具,後來才演變成娛樂必不可少的工具之一,有時候骰子,還純粹用來定輸贏的賭博。

林小可喜歡玩“大話骰”。參與者兩人或兩人以上,每人一個骰盅五個骰子。“大話骰”屬於技巧性大於運氣性的遊戲,對遊戲參與者綜合素質如觀察,計算,分析,判斷,反應,承受,僞裝能力的要求均極高。

林小可性子比較直,一根腸子通到底,喜怒哀樂掛了在臉上,如果遇到一個城府深的對家,林小可只有投降的份。

不過也別說,玩“大話骰”,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有些人比較隨意,見對方是女士,便網開一面,任對家把骰盅搖了又搖,直搖到滿意爲止,看你喝得差不多了,就是輸,也不在意你喝的罰酒是多少,反正意思意思就OK。有些人則不行,比較較真,骰子場上不講究“照顧婦孺”或“女士優先”,得一視同人,男女平等。

“咖啡人生”大概是做公務員的原因,很死腦筋地講究原則,在他的世界裡,一加一永遠等於二,沒有等於三的機會。和他玩骰子,輸了,不管男女老少,通通的得把罰酒一滴不剩地喝下,他輸了,用不着監督,也很自覺地罰酒一滴不剩地喝了。

遊戲遊戲,不過是“嬉戲”的意思,怎麼可以當真?

因爲太過古板,固執,不開竅,林小可便對他敬而遠之。偶爾,“咖啡人生”想“照顧”林小可,給林小可開小竈來增加友誼,順便培養個人感情,約林小可出來“私聊私聊”的時候,林小可便諸多借口推託。

“沒空。”

“有事。”

“不方便。”

其實,是沒有感覺。

和一個沒有感覺的人單獨在一起,太累。

如果是一大堆人在一起,那感覺便不同,至少不會曖昧。林小可還找了他,和他一對一地玩着骰子。贏了,正興高采烈間,突然林小可口袋裡的手機響,因爲太過喧鬧,林小可在鈴聲的基礎上加了震動,雙管齊下,所以有人打電話給她,無論周圍的環境多吵多鬧,林小可很快便知道了。

她跑到酒吧包廂外面去接電話。

是張子良。

張子良問:“寶貝,你在哪兒?”

林小可答:“酒吧呀。”

張子良追根究底:“和誰在一起?”

林小可又答“朋友。”

張子良又問:“不是男性朋友吧?”

林小可呵呵笑,心情奇好:“男性朋友也有,女性朋友也有,十幾二十多人呢。”

張子良又問他的十萬個爲什麼:“哦,在哪兒酒吧?”

林小可說:“不夜天。”

張子良說:“哦。”

半個小時後,林小可的手機又再鈴聲響起來,震動顫起來,又是張子良的電話,張子良問:“你說,你在哪兒啦?”

林小可說:“不夜天。”

張子良說:“那你下來呀,帶我上去呀,我現在在門口呢。”

林小可睜大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咦?”

張子良神氣活現:“快呀。”

林小可還是不不相信:“咦,真還是假?別騙我。”

張子良認真地說:“真。”

林小可跑到樓下,不可置信地四處張望,遠遠便看到張子良那高大的身影,穿了一套深藍色的西服,自的士裡鑽了出來。林小可呆呆地站着,心裡“格噔”一下,霎時被一排排巨浪衝刷着,心底裡燦爛如花,不可言說的興奮快樂溢滿體內每一個細胞,那種幸福的感覺,彷彿自天而降,讓她措手不及。

張子良終於願意認識她的朋友,終於願意走到她的世界裡來了。

林小可傻傻地笑了起來。

張子良走了過來,低頭看她,憐愛地說:“笑,你就會笑。”

林小可抿着嘴,笑意還是忍不住溢了出來,擋也擋不住。

她帶他,坐了電梯,“不夜天”酒吧的包廂,在十二樓。

電梯內,只得張子良和林小可兩個人。張子良看着林小可,忽然擡手,笑嘻嘻地擡手扭轉電梯內頂上的監視器方向,然後伸手,一用力,猛地把林小可拉入懷內,很少兒不宜地熱烈的擁抱林小可,張子良那熾熱的氣息,溫熱的體溫,透過林小可的身體,火辣辣的,潮涌而來。

林小可輕輕地笑着,她的手使勁地扣着張子良的手。

兩人彼此彼此地親密無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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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良的到來,驚豔了在場的每一個QQ女羣友,她們眼睛泛出藍綠色的精光,像了前世沒見過男子的樣子,也像了那些妖精遇到了唐僧,酥着骨頭,彷彿釣錢上的魚,一路水滑地餓虎撲食般的圍了近來。

她們七嘴八舌地說:“哇,帥哥,你好帥哦。”

“帥哥,你好高哦。”

“帥哥,你叫什麼名字?”

最出格的是一個網名叫做“愛蓮說”的女子,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了張子良好一會,忽然就“噔噔噔”的衝到張子良跟前,衆目睽睽這下,就大着嗓門兒說:“帥哥,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喜歡你。”

林小可注意到,張子良的看她的眼神,竟然閃過瞬間的迷茫。

是這些女子太過熱情?抑或,是因爲“愛蓮說”漂亮?

“愛蓮說”是“緣分的天空”QQ羣的羣花,公認的美人兒,高高的個子,美豔的一張臉,玲瓏的曲線,撲閃着大眼睛,打扮得狐狸也沒她嫵媚。什麼“愛蓮說”?她像蓮花麼?清出污泥而不染麼?不不不,她是風塵的,她無疑經歷了許多事,應該是“海棠說”才名符其實,她那麼張揚,那麼嬌豔,那麼嫵媚。

宋代楊萬里詩中說:“垂絲別得一風光,誰道全輸蜀海棠。風攪玉皇紅世界,日烘青帝紫衣裳。懶無氣力仍春醉,睡起精神欲曉妝。舉似老夫新句子,看渠桃李敢承當。”

形容妖豔的垂絲海棠,鮮紅的花瓣把藍天,天界都攪紅了,閃爍把藍天,天界都攪紅了,閃爍着紫色的花萼如紫袍,柔軟下垂的紅色花朵如喝了酒的少婦,玉肌泛紅,嬌弱乏力。其姿色,妖態更勝桃,李。

“愛蓮說”就像了那朵嬌美的海棠花。

林小可站立了在“愛蓮說”旁邊,是一朵小小的不起眼的菜花——是菜花,不是野花,要不就成了“路邊的野花不要採,採了也是白採”。

人比人,還真的是氣死人。

後面,忽然有人伸手拉了林小可的衣角,林小可回頭,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士,他做了個動作,想叫她一起去舞池裡跳舞。林小可瞪了他一眼,急急的掙脫,她不想讓張子良看到,讓張子良誤解,她與別的男人有曖昧。雖然人正不怕影子斜,但有時候,雞蛋裡也能找出骨頭。

林小可發覺,她竟然的,在乎張子良的感受。

因爲張子良的到來,包廂裡的氣氛一直高漲着,那些好色的女羣友不捨不棄地圍着張子良身旁,張子良也非等閒之輩,大概是習慣了“萬花叢中一點綠”的身份,對這些場面熟知套路,一副久經沙場的樣子,神態自若周旋在形形**的女人當中,叫着這個姐姐,那個妹妹的,如魚得水。

彷彿,張子良是大觀園裡的寶二爺,那些姐姐妹妹們是大觀園裡水做的人兒。

林小可第一次見識到一個不一樣的張子良。雖然早知道他是大衆情人,但不知道他如此這樣的受歡迎,就像他得意洋洋趾高氣揚說的那樣,沒事上趟街都能把40歲以下的女人全招來。

後來,那些不懷好意的女人們想灌張子良的酒。她們起鬨着,帶着色情的成分開着玩笑說,他沒醉,她們便沒機會獻身了。張子良也鬼靈精,說:“行啊,我們來划拳,誰輸了誰喝。”

“愛蓮說”第一個拍手,歡叫:“好呀好呀,我們划拳。”

“愛蓮說”還自告奮勇,一馬當先,吃屎也要爭當吃第一口,因爲熱騰騰。

張子良划拳倒也有兩下子,大概是經常練習的緣故,經驗豐富,身經百戰,和“愛蓮說”這個“才貌雙全”的巾幗英雄你來我往的亂喊了一陣“哥倆好三桃園四季財五魁首六六順七個巧八匹馬九連環滿堂紅”後,沒幾個來回,“愛蓮說”已經連續輸了好幾次。

聽說,“愛蓮說”是做生意的,有着生意人的豪放,特別是在喝酒上,絕不輸給任何男子。划拳輸了,“愛蓮說”二話沒說,便仰起頭,把滿滿的一杯酒乾了。幾杯酒下肚後,她陶出了煙來,問張子良要不,張子良看了在一旁坐着的林小可一眼,便搖頭,因爲林小可不喜歡吸菸,他也儘量地在林小可面前不吸。於是“愛蓮說”就爲自己點燃了一支菸,吐出了鬼魂般旋繞的煙霧。

趁了林小可上衛生間,“愛蓮說”斗膽的問了張子良要電話號碼,“愛蓮說”嬌笑着:“有空我們出來喝一杯啊。”

張子良也趁了林小可不在身邊,也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了“愛蓮說”,張子良說:“好,記得哦。”

“愛蓮說”眯起了雙眼:“當然記得啦。”

明明滅滅的燈光中,“愛蓮說”盯着張子良的雙眸,閃亮得出奇,像一道勾人心魄的光束,她的眼角漸漸的,便開始露出了笑意。

夜色,曖昧且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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