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接過小翠手中的溼毛巾,輕柔地擦拭了一下臉頰。
幾人的目光還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瓊斯的一舉一動。
終於,瓊斯豐潤柔軟的香脣浮現出一絲歡喜的笑意,淡淡地道:“祝賀你們,傑克教授的疫苗成功了。”
白玉潔、小翠、姚雪一聲歡呼,奔進房間。
房間裡,倪素琴依然還在沉睡。
傑克教授原本梳理得極爲整齊的金髮此時也變得亂糟糟的,就連黑框眼鏡也放在一邊,傑克教授臉上汗水縱橫,身邊的微型電腦不斷的閃爍着黃色光芒,發出滴滴滴的聲響。整個人都像是在短短一個小時內,衰老了數十歲。
看到白玉潔三人衝進房間,傑克教授揚起一張非常疲憊的臉孔,眼中卻露出難以掩飾的狂喜之色,喃喃自語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竟然成功了。”
神情顯得有些激動,手舞足蹈,極不正常。
房間中的人,只有瓊斯和姚雪能夠理解一位獻身事業的科學家,每一次試驗成功之後,只有露出這樣的舉動纔是正確的。
瓊斯微笑道:“是啊,我們成功了。”彎腰收拾着從箱子裡取出的各種儀器儀表。
在場的人只有王天在這個時候冷不丁地說道:“可是倪素琴現在卻還沒醒來,不知是什麼原因。”
王天不合時宜的疑惑之語似乎並沒有使傑克教授此時狂喜心情受到影響,傑克教授逐漸恢復如常,只是神色間的疲倦之意隱約散發出來,很有耐心地解釋道:“當我把疫苗注射入素琴小姐靜脈的時候,我用上了所有的儀器,包括很老套也很常見的心電圖,還有更多的則是我自己研發的儀表,可以準確地觀測到一個人腦電波的細微浮動。混亂不堪的腦電波,在疫苗的作用下逐漸變得平靜,半個小時之後,我對比着正常人腦電波的浮動情況,素琴小姐的腦電波,漸漸趨向於正常人。”
傑克教授說的話,王天並不能理解透徹,但還是連連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傑克教授又道:“至於你所說的,素琴小姐至今仍未清醒的情況,這一點倒很好解釋,疫苗內蘊含着一種鎮靜安眠的藥效。凡是神智混亂的人,若是以很快的時間就使其恢復如常,那麼一定會造成非常可怕的後遺症,因爲他的腦電波根本不能適應神經思維的運作。”
王天點頭道:“我明白了,疫苗內的鎮靜安眠藥效就是爲了給患者一個甦醒的緩衝階段。”
傑克教授撫掌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姚雪關切地輕聲問道:“老師,不知要到什麼時候素琴才能清醒?”
傑克教授面露迷惘之色,搖頭道:“不知道,或許一兩個小時之內,或許一兩天之內,說不準。不過你們放心,她一定會清醒過來的,這一點我完全可以保證。只要腦電波正常,被麻痹的神經就會一定會復甦。”
傑克教授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總是能夠人無限的希望,這讓衆人都心頭如吃了一粒定心丸。
小翠留在房間,守候着倪素琴的甦醒。
衆人都魚貫走出房間。
一番客套之後,白玉潔由衷地讚歎道:“沒想到傑克教授的中文竟然說的這麼流利,很佩服。”
姚雪和王天都知道白玉潔的高傲性子,若要讓白玉潔親口表達出對一個人的敬佩景仰之意,絕對是件非常困難的事,若是一旦說出,則必然是百分百的真實感受。
傑克教授是歐洲人,並沒有受中國人的謙虛風格所影響,呵呵一笑,“謝謝誇獎。我少年時代曾和父親來過中國,非常喜歡中國的文化,中國當今世上爲數不多的歷史悠久的國家,有燦爛的文化和深厚的歷史底蘊。甚至一條街、一片瓦都蘊含着一個美麗的典故。回國之後,父親送我到一名中國通的老師門下學習,專門學習中國話,細細想來,大概也有三十年的時間了。而我真正出生地的拉丁語卻說得不是很地道,遠沒有中國話這麼流利。”
姚雪忽然想起當年在歐洲醫科大學留學時,傑克教授一看見自己是從中國遠道而來,而且還能說中國話,立刻就跟校長說,要把姚雪安排到他的科研室去。此刻想來,當時傑克教授那麼做的本意很可能就是因爲自己是中國人,愛屋及烏,所以收自己爲學生。
傑克教授是個非常幽默健談的人,與王天想象中的科學家的形象極不相符,他想象中的科學家一定是那種古板、一本正經、一絲不苟的氣質。王天又道:“既然傑克教授這麼喜歡中國文化,這纔來到中國一定要好好遊玩一番,我們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傑克教授哈哈大笑,顯得極爲豪爽,“那是當然,好不容易從實驗室裡出來,自然要多停留一段時間。隔了三十年,再次來到中國,現在的中國給我非常震驚的印象,變化實在太大了。當年即使是你們京城,也沒有如今的K省省城這麼繁華喧囂。”
衆人都對傑克教授極有好感。
忽然傑克教授藍色眼睛怔怔地看着王天。
衆人都心存疑惑,目光齊齊望着傑克教授。
王天更是心如鹿撞,自己一個平凡普通的少年竟然被傑克教授這等國際知名的大科學如此打量着,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不好意思地笑道:“傑克教授,我臉上長花了嗎?你怎麼會如此盯着我看?”
傑克教授神色一怔,旋即哈哈一笑,轉臉問身邊的瓊斯,“你說這個小朋友像不像一個人?”
誰也沒想到傑克教授居然會說出這種沒頭沒腦的話?
就連瓊斯也微微露出愕然之色,旋即也仔細地端詳着王天,片刻之後,遲疑着說道:“好像他就是報紙上介紹的那個王天。”
這下子連王天都感到震驚不已,難道自己真有那麼大的名氣?
好像不太可能吧!
傑克教授連聲說道:“抱歉得很,請原諒我的無禮之處。我在飛機上看到一份報紙,報紙上的內筒大概是說一個名叫王天的少年一個月之後將與日本武術高手決戰。中國這塊土地果然是臥虎藏龍,英雄出少年啊,所以剛纔一看到你,我就覺得很眼熟,你很像報紙上的王天。”
原來竟然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