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啓元一個箭步跳到沙發後,拔出一把手槍,打開保險,手指搭在扳機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窗外。
窗外只是一片黑暗。
劉家的這棟別墅位於半山腰,只有他們單獨一家,就連這座山,也姓劉。
大院內放養着十七條軍犬,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軍犬的反應。
何況在周長三千兩百米的牆頭上,還安裝了一千五百個報警器,想要從圍牆翻越進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劉江示意兒子放下手中的槍,畢竟他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從一個目不識丁的農民成爲如今的縣長大人,沒有兩把刷子,是不可能完成這麼華麗的驚天大轉身的。
劉啓元不解的望着父親。
劉江怒道:“混賬東西,把你的手槍收起來,別他媽進給老子丟人現眼。”
劉啓元恨恨地望了一眼窗外,窗外一片黝黑,天空裡月明星稀,平靜如常,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劉江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撲通一聲雙膝一併,跪在窗前,垂首低聲道:“恭請英雄現身。”
劉江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了劉啓元的意料。在劉啓元的印象中,父親一向都是趾高氣揚、飛揚跋扈的人,怎麼可能低聲下氣的哀求別人?
“你那個狗兒子,好像並不希望看見我啊。”窗外的聲音又幽幽的傳了進來。
劉江衝兒子喝道,“混賬,還不趕快跪下。”
劉啓元被父親的喝聲嚇了一跳,心神一顫,也跪倒在地,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連父親也有跪拜迎接?
片刻之後,一道黑影躥進窗口,像一道光般,從劉啓元眼前一晃而過,落定在沙發上。
“起來吧。劉江。”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劉啓元臉上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了出來吧,媽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是人?是鬼?還是——神?
沙發上坐着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長袍裡的人,或許不能算作是人,因爲他並沒有表露出作爲“人”應有的特徵,僅僅只有一個“人”的形體。
劉江一臉的冷汗,顫顫巍巍的道:“不知英雄深夜降臨,有何貴幹?”
“呵,你左一聲英雄右一聲英雄,喊得我的不好意思了。”對方好像很謙虛。
劉江露出很能展現“諂媚”這個詞彙意思的笑容。
劉啓元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一雙眼睛盯着,渾身上下都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哈哈,沒想到你的狗兒子還是個修煉的奇才啊。”
劉江身子一顫,眼中露出狂喜的神采,“英雄若是看上我的兒子,就只管請英雄帶走。”
劉啓元忍不住要破口大罵豬狗不如的父親,爲了討好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居然要把自己送出去,可是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張嘴。
“告訴你們,我叫絕無神。以後你們就叫我——神。我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們都是我的僕人和奴隸。知道麼?”
劉江迭聲道:“知道,知道。”
房間裡的燈光忽然一暗,一陣冷風沒來由的吹過,燈光再次亮起時,黑影已不見了蹤影。
劉江心驚膽戰的道:“神,神,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呢?”聲音居然是從劉啓元身上發出,顯得詭異沉悶,森森的寒氣在房間裡流動着。
劉江汗出如漿,“啓元呢?”
“我就是啓元,啓元就是我。”劉啓元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很機械化的聲音。
佔據了劉啓元肉身的絕無神忽然冷聲喝道:”劉江,跪下,聽侯命令。”
劉江不敢有絲毫反抗之意,跪在原地。
絕無神陰冷的道:“王天此刻就在縣城的春暉酒店。”
劉江噶聲道:“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不行。要殺他,還輪不到你,你只要派人封鎖龍川縣的所有路口,我要親手殺了王天。”
……
天色終究還是亮了。
猴子伸伸懶腰,疲倦之意,一掃而光,轉眼間,之間王天盤膝坐在地上,眉心處一點金光,若隱若現,全身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藍光裡,神態安詳,宛若入定的老僧。
猴子越發覺得,王天的神秘之處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他好像並不是人。
而是——
神。
猴子就這麼靜靜的頓在一旁觀察着王天的變化。
什麼變化都沒有。
半個小時後之後,王天發出一聲長嘆,一道氣箭從口中飛出,在三米外的虛空裡炸開。
猴子驚得目瞪口呆。
另一個房間裡的劉玉壘和顏如玉,早早的就起牀了。
兩女都是面帶愁容。
特別是劉玉壘,即便是一年前被劉江下迷藥姦污,成爲劉江的禁臠,她也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哀傷感覺。
窗外,天光明媚,藍天白雲,青山,遠處還有綠水。
空氣溼潤清新。
顏如玉似是感受到劉玉壘的心事般,輕輕拍了一下劉玉壘的手,“別擔心,辦法總是會有的。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今後的命運。”
劉玉壘垂淚道:“我想跟你們一起走,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政府大樓是不能回去了,我背叛了劉江,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顏如玉是個心軟的人,她也沒什麼主意,安慰了劉玉壘幾句,帶着劉玉壘敲開了王天的門。
猴子見到劉玉壘,顯得非常高興,一雙賊眼睛嘰裡咕嚕的轉動着,不斷在劉玉壘曲線玲瓏的曼妙身軀上掃視着,恨不得活生生把劉玉壘吞入腹中。
顏如玉輕聲道:“我們是不是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王天沉吟道:“現在誰也走不了了?”
猴子和顏如玉幾乎是同時間異口同聲的道:“爲什麼?”
王天淡淡一笑,雲淡風輕的道:“因爲有人要殺我,而且連你們也得給我陪葬。”
猴子破口大罵,“媽的,怎麼可能?是哪個狗-日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對你動手,我絕對饒不了他。”
王天很嚴肅的道:“那個人就在我們附近徘徊,從昨夜凌晨三點左右,就出現在我們附近,可是我卻無法探察出他的準確位置。我只知道有個高手在附近,我能感應到他的靈識和氣機。”
不只是顏如玉和劉玉壘面露疑惑之色,就連猴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三個人,誰也聽不懂王天這句話的意思。
王天皺起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溫和地笑道:“別擔心,一切有我在,我們一定能活着離開龍川縣。我家裡還有六房老婆等着我回去呢,爲了老婆們下半輩子的快樂幸福,我說什麼也不能死在這鬼地方。”
猴子哈哈大笑,他本就是個不要命的人,此時更是敞開了胸懷,大不了一死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大哥,真是個舉世無雙的情種啊。”
猴子豎起大拇指,看看顏如玉,又往往王天,語氣中略帶曖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