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忐忑的心,瀾雪一路上也沒說幾句話,倒是沐清風居然還能開口問道:“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沒睡醒啊。”
瀾雪一愣,答道:“哪有……你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
沐清風卻說:“怎麼,又不是生死攸關的事,爲什麼就不能開玩笑了。某人真是難伺候,本王不說話的時候,嫌無趣,開了玩笑,又嫌 時機。”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我發現王爺你最近話真的越來越多了。”瀾雪被沐清風這麼一說,倒是放鬆了不少,開口打趣着他 說道。
沐清風卻沒再繼續開玩笑,而是說:“錯覺,只不過是對你罷了。”
瀾雪垂了垂眼眸,確實,在府上的這些日子,除了和自己能耐心的說這麼多,根本沒見他怎麼和別人說話,至於到了府外什麼樣,自己 不知道,不過他這脾氣,估計也差不多。
又是陷入一片沉寂,瀾雪忽然有些緊張,暗自感嘆着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可事到如今,除了繼續前進,根本沒有後退的餘 地,也罷,決定都做了,哪裡有那麼多可後悔的。
“還要多久啊?”瀾雪聽着耳邊除了馬蹄不斷奔走的聲音,再無其它,彷彿覺得這官路根本沒有盡頭。
沐清風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密探說那細作的車馬日夜兼程,走的就是這條最近的官路沒錯,具體走到哪,我們也不知道,只能繼續 這樣往前走,直到撞上他們爲止。”
瀾雪點頭說道:“走了兩三天,按照這個車程,估計也快遇上了。”
沐清風忽然轉頭對瀾雪說道:“等下如果雙方交火,你只管躲好,他們沒有防備,必定會佔下風,等一切處理好之後,你就換上那細作 的衣服,趁亂回去,假裝樑女進城。”
“那你呢?”瀾雪轉口問。
“你不用管我,我帶人先回去,不能留下蛛絲馬跡,到了城中,你先找個客棧歇下,明天我會想辦法聯繫你。”沐清風說。
“等等,那女細作,不能殺……”瀾雪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連忙說道。
“爲什麼?”沐清風瞪着眼睛問。
“你想,如果她死了,如何得知那樑女怎麼給上官傳遞情報?這邊是否還有接應的人?這一切我們都不知道,萬一那上官還安排了別人 ,豈不是漏洞百出,不出幾日,一旦上官需要情報聯絡的時候,我們就露餡了……”瀾雪連忙說。
“那你的意思是,留下那樑女,想辦法讓她說出上官交給她的任務,再說出聯絡方式,和這邊的策應人?”沐清風問。
瀾雪肯定的點點頭:“對,一定要這樣,才能讓上官完全相信,自己的細作成功潛入了宮中,才能放心的把這裡的事交給樑女,放鬆警 惕。”
“好,聽你的,我去吩咐一下……停車!”沐清風忽然對外面的車伕說。
馬車應聲停了下來,沐清風匆匆的跳下馬車,不一會兒又上來了。
“好了?”瀾雪問。
沐清風點點頭:“好了,都交代清楚了。”
瀾雪剛稍微放下了心,只覺馬車的速度忽然減慢,坐在外面的一黑衣男子探頭進來,神色緊張的說道:“王爺,前面不遠有一隊車馬, 看樣子像是樑國的。”
沐清風瞪着眼睛說道:“先停一邊,你下去仔細看看。”
男子點點頭,將身子縮了出去,車伕應聲將馬車停放在一邊,那黑衣男子迅速的往騎馬往前方跑去,好半天才回來,站在外面氣喘吁吁 的說:“王爺,沒錯,那車隊只有一輛馬車,而且看服飾正是樑國人,正在往這邊趕,馬上就要過來了。”
沐清風說:“這個時辰能從此處經過的樑國車隊,處了那樑女,沒有別人,叫我們的人準備好,等馬車一過來,我們就扮作山匪,儘量 不要殺人,而是將那樑女搶過來。”
黑衣男子慎重的點點頭,騎着馬往二人後面的那馬車跑去,估計是去叫馬車上的人都下來埋伏好。
馬車內,沐清風對瀾雪說道:“你老老實實在這待着,等下我們將那樑女綁過來,你便速速的與她換了行裝,再裝作她回去,記住,路 上千萬不要說話,只說你感染了風寒便是。“瀾雪有些緊張的點點頭,外面,遠處嘈雜急促的馬蹄聲已經越來越近了,沐清風給瀾雪使了個眼色,就匆匆的跳下了馬車。
瀾雪隨着馬車隱蔽在小樹林這邊,官道上黑的很,再加上是夜晚,誰也不會注意到這裡。
只聽前方一陣混亂的馬蹄聲之後,忽然有人開口喊道:“你……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深夜潛藏在此!擋住我等去路!”
想必問話的事樑國人。
“既然知道是深夜,自然是要收過路費的,你們有多少金銀珠寶,通通放下,人可以滾蛋!”說話的是王爺這邊的人,刻意假裝成土匪 的樣子。
“你們……你們休想!你等可知這馬車裡坐的是誰!是你們殭國皇上的妃子!若是有半分差池,你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那騎在馬背 上的護送官,雖然此刻心慌的很,卻還是硬着頭皮說道。
“喲,還是個娘們!既然你們不肯把錢交出來,那就把那女子交出來,回去讓我們老大也嚐嚐,這皇上的女人是什麼味兒!兄弟們,上 !”這邊明顯是不想和他們多耗費時間,三句兩句就進入了正題。
這下護送官可是慌了神,自己奉命將樑女送到殭國,若是有個差池,回去大將軍還不削了自己的腦袋!
情急之下,只能混亂的喊道:“你們……你們給我住手!愣着幹什麼!快保護小姐!”
那護送官也顧不得許多,從馬背上跳下來拔劍就往馬車的方向靠,哪知沐清風的手下,培養的可都是以一當十的殺手,怎麼會是哪些普 通的山匪混混?
反而是這幾個護送的擺設,只會圍在車馬旁邊亂砍,三下兩下就被沐清風的打推到一邊。一直沒動靜的沐清風看準時機,從馬背上縱身 一躍,便飛身直接進了馬車,片刻不曾停留,一個踮腳的功夫,便將那馬車裡的女子,扯着手腕給拉了出來。
輕功一甩,那女子便被沐清風帶着從混戰之中跳到了一邊。
女細作明顯是經過訓練的,居然還有些功夫底子,想要同沐清風比量一下,可她只是個女子,在沐清風的面前,豈不是螳臂當車?一招 未出,就被沐清風抓的死死的。
“不好!小姐被掠走了!快去救小姐!”那護送官紅着眼睛說道。
沐清風站在一邊,使了個眼色,示意拖住他們,那羣護送兵和丫鬟早就毫無準備的亂了陣腳,此刻被沐清風的人一纏,沒有辦法脫戰, 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落雨被擒。
沐清風不敢耽擱時間,拎着那樑女速速的趕回了瀾雪的馬車上,將她直接丟進車裡,對瀾雪說道:“快,給她脫衣服。”
樑女一驚,剛要開口呼救,便被沐清風點了穴道,瞬間昏睡了過去。瀾雪有些措手不及,似乎不知道從何下手一般,沐清風在馬車外催 促道:“快點!別磨磨蹭蹭的,時間不多。”
瀾雪一咬牙,只能閉着眼睛將那樑女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用最快的速度換到自己的身上,對沐清風說:“王爺,我好了。”
她從馬車上跳下來的那一刻,沐清風就等在這,作勢將瀾雪捆上,對車伕說道:“裡面這個也捆好,千萬不能叫她跑了。”
車伕點點頭,瀾雪則是搖身一變,成了樑國細作周落雨。
帶瀾雪迅速回去的路上,沐清風只在她耳邊說道:“從現在起,你不再是夏瀾雪,你叫周落雨。”
“什……什麼?”瀾雪有些沒聽清,可沐清風卻來不及重複,而是急躁的扯着瀾雪站在一邊,對着仍舊在混戰的人羣說道:“喂!都住 手!”
那邊的人見自己的人在沐清風手上,不敢輕舉妄動,都乖乖停了手。
沐清風將瀾雪推到前面說:“這女人你們想不想要!”
那護送官見自己這邊武力懸殊實在太大,若是硬拼,必定抵擋不過,可那樑女又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只能喊道:“這位……啊不,幾 位大爺,我家小姐確實身份尊貴,不日便會成爲皇上的女人!若幾位大爺在此行行好,放了我家小姐,讓我們順利進城,他日我家小姐一定 會報答今日之恩。”
“少放屁!只怕現在讓你們走了,回頭這女人得了勢,還不派人圍剿我們!我們也是混口飯吃,這樣,我見你車馬上有不少好東西,不 然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沐清風的手下開口說道。
護送官直冒冷汗,心疼的說道:“什……什麼交易?”
“你把這車上值錢的東西留下來,等我們兄弟運走之後,這女人給你們就是了!我家老大又不缺這一個女人,長得還着實一般。如何? ”黑衣男子說。
那護送官一想到車馬上的金銀珠寶價值連城,就像要割掉自己的心一樣,猶猶豫豫的說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