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晚上這麼愛餓肚子,那日後奴婢就每日晚上做好了,叫人給皇上送過去,如何?免得哪天皇上再突然過來,奴婢正巧不在去睡了,那皇上豈不是要餓一個晚上?”瀾雪笑眯眯的說。
文信點點頭,難得的柔聲說:“好。對了,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這裡沒人,你可以跟朕說。”
“啊?沒什麼……皇上不用擔心,是奴婢不小心撞的而已,和別人沒關係。”瀾雪說。
“說謊,這明明……好了,下次你小心一些。”文信意味深長的對瀾雪說道。
瀾雪點了點頭:“奴婢記下了。那……皇上吃飽了嘛?”
文信瞧着盤子裡還剩下的梨花糕說道:“留着,明天吃。”
“皇上真是說笑,哪裡有留到明天的嘛!若是皇上喜歡,奴婢明日再給皇上繼續做新的就好。而且……皇上明天應該不會餓肚子吧,貴人那邊不是還有小廚房嘛?”瀾雪故意問。
文信搖頭道:“還是……”
不等話說完,門口處忽然傳來一陣稀碎的聲音。文信不大在意,瀾雪卻明知道是柳依依在那邊,索性立刻喊道:“什麼人在那邊!”
瀾雪這一喊,文信立刻警惕的閃身過去,將門猛的一開,就見來不及躲藏的柳依依帶着春桃站在門邊上。
果然,文信的臉色立刻變得很是難看:“怎麼是你?”
瀾雪跑上前行禮道:“原來是柳貴人,給貴人請安。這麼晚了……奴婢還以爲是來偷吃的小賊呢,還請貴人見諒!”
柳依依看着瀾雪,冷言說道:“你還知道這麼晚了……”
見柳依依一出現就衝着瀾雪火氣十足,文信自然要站在瀾雪前面問:“朕在問你話,你怎麼會在這?”
柳依依強忍着怒火,帶着一張很是彆扭的笑臉對文信說道:“皇上……臣妾剛剛去勤政殿找你,趙公公說皇上出來散步了,臣妾一看這麼晚了,皇上又是一個人,怕皇上有什麼事,就帶着春桃過來找皇上。有宮人說看見皇上往司膳局這邊來了,臣妾就……找了過來……”
“那你剛剛爲什麼不直接進來?”文信問。
“啊?臣妾……臣妾是想進來的,但聽皇上在吃東西,怕打擾到皇上,就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對了皇上,吃飽了麼?沒吃飽臣妾這裡還帶了小廚房的點心,都是皇上平日裡愛吃的,臣妾特地叫春桃帶着,就是怕皇上餓了肚子。”柳依依趕緊岔開話題說。
文信掃了一眼春桃食盤上的點心,隨口說道:“朕不餓,已經吃飽了。”
柳依依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可還是略帶賭氣的說動:“好,那皇上吃飽了,這些東西就扔了吧,春桃,扔了去。”
“等等!你這是做什麼?你可知天下黎民百姓有多少吃不上飯的嗎?飽漢不知餓漢飢……”文信氣惱的說。
“皇上息怒,臣妾治罪……臣妾……”柳依依見自己惹的文信不高興,連忙賠罪道。
瀾雪看那柳依依也說不出個什麼來,是時候站出來做個好人了,在一邊說道:“皇上……時候不早了,貴人是無心的,皇上就不要生氣了,還是隨貴人一起回去歇息吧。”
柳依依卻根本見不得瀾雪在她面前給自己求情,還要強硬的說:“本宮和皇上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個宮女插嘴了!你眼裡還有沒有規矩!”
瀾雪趕緊順水推舟的說:“奴婢治罪!一時間忘了大小,還請皇上和貴人責罰……”
一直沒說話的文信此時卻將瀾雪從地上拎了起來,說道:“朕沒讓你跪,你跪什麼跪?起來,回你的地方睡覺去。”
柳依依氣的臉都綠了,在文信身邊卻只能大氣也不敢出的問道:“皇上,那時候不早了,臣妾也服侍皇上回去休息吧……”
還以爲文信會拒絕,柳依依甚至已經做好被皇上拒絕的準備,可誰知道文信卻有些意外的說道:“走吧。”
柳依依心裡這才稍微有了一些安慰,回頭惡狠狠的看了瀾雪一眼,臉上露出十分的不甘。
“奴婢恭送皇上!”瀾雪在文信和柳依依惡人身後說道。
文信走後,瀾雪暗笑,這柳依依所有的囂張,一天之內估計就被氣炸了,要是猜的沒錯的話,從現在開始,柳依依必定將自己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只要一有機會,就要想盡辦法來對付自己,巴不得自己現在立刻在她面前,在文信面前消失纔好。
可瀾雪偏偏不會這樣,正愁不知道要怎麼名正言順的接近文信呢,現在到好,有了柳依依這個牽線搭橋的,倒是幫了自己不少。
這柳依依越是犯蠢,那文信就越會賤皮子的往自己這裡跑,而瀾雪早就做好了不接受,也不拒絕的準備,男人都是這樣,你越吊着他,才越顯得你難以得到。對於男人來講,便是越難到手的,纔是越好的。
瀾雪回房睡覺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要不是有了文信這麼插曲,自己也早早的就睡了,一沾到牀榻上,瀾雪就哈欠連天,很快就睡着了。
而長秋殿那邊,文信並沒有和柳依依一起回長秋殿,而是差人將她送了回去,文信自己仍舊是回到了勤政殿。
柳依依回到長秋殿,看着偌大的宮殿冷清的像是冷宮的一樣,心中便怒火中燒,進門不久,就開始使勁兒的摔東西:“憑什麼!憑什麼她一個賤人,也要與我爭!要不是他,皇上根本不會對我!她是個狐狸精,狐狸精!我要殺了她,看她還怎麼勾引皇上!”
第二天天一亮,柳依依就帶着一臉的黑眼圈兒跑到太后的門前跪着。
宮女見此,不得不早早的就進去通報太后:“太后娘娘,柳貴人求見……”
還在牀榻上的太后一皺眉,翻了個身,隔着門說道:“這一早就來擾哀家清淨,這個丫頭,不見。”
那宮女卻並未離開,而是尷尬的守在門前,小聲說道:“太后娘娘……可是柳貴人她現在就跪在外面,稱等着太后娘娘起來。”
太后一聽,這柳依依這麼早就跑到門外跪着,肯定是有什麼事,想了想,起身說道:“給哀家洗漱更衣。”
等打理好之後,太后走到正殿,纔對宮女說:“她還在外面跪着呢?”
宮女道:“回太后娘娘的話,沒錯,柳貴人還在外面跪着,已經跪了一早上了。”
“讓她進來。”太后皺眉。
“是。”
柳依依得到太后的通傳,一進門就開始哭哭啼啼的,太后一見趕忙問道:“哎呦!柳貴人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大早的就哭成這個樣子啊,瞧瞧這黑眼圈怎麼這麼重啊,該不會是昨晚一晚沒睡吧!”
春桃委屈的跟在柳依依身邊說道:“太后娘娘說的沒錯,貴人是一晚上都沒睡,還不都怪司膳局的那個小賤人!害的我家娘娘終日裡寢食難安!”
“住嘴!你個賤婢知道什麼,不要說了!”柳依依和春桃一唱一和,一個表現的像是委屈的什麼都不說,一個像是心中不平又不敢說。
這齣戲演的,太后看在眼裡,笑在心上。後宮女人的招數,有多少是她沒見過,不知道的?這些年輕人的把戲,在自己看來,只不過和小孩在過家家沒什麼區別。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了好了,別哭了,這一早怎麼就哭啊!有什麼委屈和哀家說,哀家給你做主!”太后順勢說道。
柳依依一邊抹眼淚,一邊對太后說:“母后,皇上昨晚沒在長秋殿歇息,而是在勤政殿。”
太后一愣,隨即笑道:“哀家還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樣……依依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皇上日理萬機,怎能終日待在後宮,少有時日要處理政務,不去看你也是正常的,這有什麼好哭的?後宮的女人要是因爲這個就要哭,那豈不是都要哭瞎了眼睛!”
“臣妾自然明白,皇上國務繁重,就算是一月不來後宮,甚至不來依依這也正常!可皇上他……”柳依依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看着太后。
太后問:“皇上怎麼了?你說……”
“回母后的話,皇上說是回勤政殿,卻大半夜的不見了人影,宮人也不叫跟着,自己跑去了司膳局……”柳依依說。
太后納悶:“司膳局?皇上跑到那去做什麼?難不成是肚子餓了吃飯?那叫下人直接去吩咐好了,到也不必親自去啊!”
“母后不知道,皇上去司膳局吃飯是假,見人才是真!”柳依依委屈的說。
“見人?見誰啊?”
“母后可還記得那個周落雨,就是一開始替楚思嫣求情,結果被您貶爲宮女,送去司膳局的那個?”柳依依擡頭問。
太后想了想,點頭說道:“沒錯,哀家記得!怎麼?皇上該 不會是爲了見她吧?”
“就是這樣!昨晚要不是臣妾及時趕過去……恐怕皇上昨晚連勤政殿也不會回了,嗚嗚嗚……母后,您可要爲臣妾做主,臣妾是您親封的貴人,那周落雨不過是個卑賤的宮女,母后……”柳依依說到傷心處,又使勁兒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