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臻翻騰出的那場鬧劇過後, 花廳裡,薛氏抱着侯謹硯問道,“你好端端的怎地去撞了那洪臻, 你是早知道戒指在她身上?”
侯謹硯點了點頭, 道, “我親眼看見檀麗姐姐從梅婠姐姐身上取走了那枚戒指, 又把戒指重新放回到洪臻身上的。如果我不去撞翻了她, 豈不是浪費了檀麗姐姐的一番用心呢!”
侯謹硯的話音落下,完顏檀麗握着茶盞的手頓了頓,遂揚起一抹明麗的笑意。
瀟琪面色再度暗沉下來, 冷冷地瞟了一眼完顏檀麗。
完顏檀麗卻渾然不覺,只望向瀟琰, 道, “三哥, 我答應你的事兒都已經辦好了,你答應我的事兒, 可別忘了。“
瀟琰面不改色,淡淡道,“純萍已經在弟妹房中等候了。”
瀟琪聞言,立時變色,道, “三哥, 你怎麼把純萍給了她。純萍可是自幼服侍在我身側的, 早前我將她放在你府中, 是希望你能照拂她, 你怎麼……”
瀟琰沒搭理瀟琪,由着他一旁不快去, 只望着梅婠,道,“天色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
梅婠輕輕嗯了聲,便起身來同薛氏告辭。
薛氏點了點頭,又吩咐人打點了些糕點小食,叫梅婠帶回去,這才放心讓她走。
瀟琰與梅婠行至門前,馬車早已備好。瀟琰扶着梅婠上了馬車,馬車行至巷口時,瀟琰卻忽然叫了停。
瀟琰又掀了車窗的簾子,讓梅婠往外看。
彼時,洪臻正立在對面的福寧坊前,巴巴地拉着封奕的衣袖,道,“裕安伯要信我,那枚戒指真的是不見了,都是我身邊的婢子不懂事,是她一時起了歹心,想偷我的戒指,後來發現東窗事發,她爲了脫罪,才又悄悄地把戒指還回來的。”
封奕寒着臉,道,“這是洪小姐的事兒,不必與我交代。”
“裕安伯若是全然不關心我,爲何我遞了消息,約您出來相見,您到底還是來了呢?”洪臻不肯罷休,依舊緊緊拽着封奕的衣袖不放。
封奕甩手,道,“你遞進來的字條上沒有落款,卻用了梅花箋,我以爲……”
“您以爲是旁人?”洪臻揚了揚尾音,聽着雖是驚訝,但眼中卻平靜得沒有絲毫意外之色,又道,“您以爲是誰?”
封奕動了動脣,卻轉了個話鋒,道,“天色不早了,洪小姐在此逗留,諸多不便。”
洪臻聞言,緩緩放鬆了抓在封奕衣袖上的手,道,“裕安伯所言極是,只是您當真放心我孤身一人回去麼?”
洪臻清眸似水,可憐兮兮地望着封奕時,封奕到底是心軟了。
封奕轉身,對着洪臻道,“洪小姐,請吧。”
洪臻得逞地彎了彎脣角,跟上了封奕的步伐。
而這一幕幕,恰巧落在馬車上的梅婠眼底,梅婠只覺得索然無味。但,她一擡眸,望見瀟琰的探究的眸光時,陡然不快了起來。
“殿下,特地在此停車,就是爲了讓梅婠看這些麼?”梅婠語氣不善。
瀟琰亦是心生不悅,她這突如的不快,一定是與封奕有關。
瀟琰探詢道,“因爲封奕送洪臻回去,你不高興了麼?”
梅婠輕哼,別過頭去看着窗外,她打算不理瀟琰。卻不曾想瀟琰擡手,將她細緻的臉龐扳了回來,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又道,“若是本王遇上這樣的事兒,本王決不會給旁的女人遐想的機會,因爲本王滿心滿眼都是你。你明白嗎?!”
梅婠的下巴被他牢牢地捏住,動憚不得,只能艱難地說道,“我懂,可是殿下真的懂我麼?”
瀟琰被梅婠問得一愣,梅婠趁機從他指間溜走,低下頭去,說道,“殿下以爲我見了封奕與洪臻的種種,才這般不快的麼?其實,根本不是!”
“那是因爲什麼?”瀟琰追問。
梅婠則道,“因爲我根本不在乎他們如何,我在乎的是殿下對梅婠的看法。難道,梅婠在殿下的眼中,就如此蠢鈍,分不清誰纔是自己想要的人麼?!”
瀟琰聞言,將梅婠一把摟緊,道,“婠婠,我錯了。”
梅婠沒擡頭,只繼續垂首生着悶氣。
瀟琰的下巴抵在梅婠的髮髻上,軟聲道,“我錯了,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