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百川與顧盛昌早有協議,一旦確認了顧湘湘的身份,榮家父子要傾盡全力保證她和遺產的安全。
萬不得已的時候,即使放棄遺產,也要保證她萬無一失。
爲了方便照顧,榮爵洛決定買下陸雪漫居住的公寓樓,清空同層另外兩家住戶,然後搬過去,與她做鄰居
。
只可惜,他晚了一步。
權慕天在離開陸雪漫家之前就讓人買下了整個小區,並且以換房的形式讓另外兩家住戶搬到了其他單元。那裡的房子戶型更大,附帶全套裝修,拎包即可入住。
陸雪漫懷疑對顧盛昌的死因有所懷疑,回到家以後便着手調查。
大雪封路出不了門,她通過國際刑警的網絡和夜南峰在海都警屆的關係調查一切可疑的線索。
經過兩天兩夜的梳理,終於被她發現了端倪。
連環車禍發生當天,出事的第一輛車是顧盛昌的座駕。
車上除了他們一家三口,還有司機和保鏢。由於車子衝下了高架橋,司機、保鏢與顧盛昌一樣都沒能倖免。
但是,有三件事很可疑。
出事的時候,車子爲什麼會劇烈抖動?
爲什麼安全帶會打不開,而在轎車衝下高架橋的前一秒卻奇蹟般的開了。那麼,顧盛昌用什麼方法弄斷了安全帶?
既然顧盛昌有辦法救出蔣斯喻,爲什麼要放棄自救?
難道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但這又與榮爵洛從瑞士帶來的病歷向左。
根據病歷顯示,出事的時候,顧盛昌正值盛年,身體狀況非常良好,不存在突發性死亡的可能。
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
在事發當日,他發現自己中了毒,纔會急匆匆帶着妻女離開。卻沒料到,權振霆的人對車子動了手腳,想造成車禍意外身亡的假象。
在緊要關頭,他救出了妻子和女兒,自己與轎車一起墜下高架橋。
最後一個問題,司機和保鏢爲什麼也會死?
他們是逃不出去,還是被人滅口?
連蔣斯喻都能活下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卻死了呢?
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滅了口。
至於幕後主使者是誰,也就不難猜想了,一定是權振霆。
這些都是陸雪漫的猜測,沒有證據支撐。接下來,她需要找出證據,徹底還原二十年前顧家滅門慘案。
她不知道做這些有沒有意義,但是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在家裡悶了兩天三夜,陸雪漫決定出去走走。冰箱裡的東西吃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去超市補充一些。
積雪漸漸融化,司徒信買了鮮魚、牛腩和新鮮的蔬菜,打算給她做頓好吃的。
他推開車門,就看見了陸雪漫。
難道我們心有靈犀,要不要進展這麼快?
“漫漫!”
在家裡呆了兩天,她整個人濛濛的,循聲找了一圈兒,才發現司徒信,“你怎麼來了?”
“專程跑來給你做飯行不行?”
看着後備箱裡的東西,她覺得很不好意思,“你不忙嗎?”
即使他不來,家裡缺什麼、需要什麼,他比自己還要清楚。他體貼、顧家,對她好的沒話說,可是他越這樣,陸雪漫越內疚。
“豈止忙,簡直是忙的要死!你沒發現我累瘦了嗎?” WWW ⊙тт kān ⊙℃O
司徒信,你在撒嬌嗎?
陸雪漫忽略掉他期待的小眼神兒,“你不好好休息,幹嘛跑過來?”
“我不來你吃什麼?”
咳咳……
老兄,你一定要說的這麼直白嗎?好像我是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白癡一樣
!
拿起一個紫甘藍扔在他臉上,某女嘟着嘴,瞪着眼睛問道,“沒有你,我還能餓死嗎?”
哼,那可不一定!
把紫甘藍放回袋子裡,他捏着某女肉嘟嘟的臉頰,完全一副‘沒有我,你不能活’的表情。
“沒有我,你能長這麼大嗎?”
她伸手捏住司徒信的臉,兩隻手左扭右扭,“說的我像你閨女似的。請問這位大叔,你今年高壽?”
“我有那麼老嗎?”
“你覺得呢?”
兩人臉對臉,把對方的臉蹂躪的不像話,卻還在繼續鬥嘴。說了好一會兒,直到司徒信覺得手痠,才哀怨的說道。
“敢不敢放開我?”
“一起放!”
“1.2.3……”
倆人同時放手,不約而同的揉着臉頰。頓了幾秒,居然異口同聲,“個死人頭,你下手輕點兒會死啊!”
他們都忍不住笑了。
伸手去拿購物袋,司徒信輕聲道,“不鬧了不鬧了,回去吧。”
“不行,我想出去走走,快悶死了。”
“待會我陪你。”
“我想去趟超市,你自己上去吧
!”
掃了他一眼,某女轉身要走,另外一隻卻抓狂到不行。
“陸雪漫,你這個女人良心被狗吃了?這麼多東西,你打算讓我一個人拎上去嗎?”
司徒信在廚房裡洗洗切切,一個小時過去,四菜一湯就端上了桌。他的廚藝雖然比不上權慕天,卻比魏蓓拉強幾千幾萬倍。
吃過午飯,陸雪漫幫忙收拾桌子,他若無其事的問道,“我聽說,榮爵洛來海都了,他找你了嗎?”
“我們見過面了。”
“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些地契?”
“怎麼這麼問?”
對上她不解的目光,司徒信急忙解釋,“不管你打算用那些地契做什麼,我都想提醒你,小心你叔叔。”
“他怎麼了?”
“咱們啓程去南都當天,權慕天在電梯裡遇到了兩個殺手。一個殺手跟着他進了電梯,另外一個埋伏在電梯通風口外面。裡面的人發起進攻,外面的從上方突襲。”
拉着陸雪漫坐下,他緩緩說道。
“我看過監控錄像,那兩個人從出手到離開僅僅用了45秒。只有頂級殺手纔會有這種速度。”
“這也不能說明他遇襲與二叔有關啊?”
“你們離婚的時候,你在南都,他在重症監護室。從討論離婚協議的條款,到辦理手續,你們都不在場。從綁架案發生到我們離開海都,每一步都像被人算計好的。彷彿無形之中有一隻手,在默默推進一切。”
被他這麼一說,好像真是這樣!
可是她還是不明白,這些事情跟顧晉陽有什麼關係?
眼前的女人一臉懵懂,剛開始的時候,司徒信跟她一樣,搞不懂其中的玄機。
從南都回來以後,他與顧晉陽接觸頻繁,慢慢發現這個人很不簡單
。
表面上,蔣斯喻跟他幾乎沒有來往。
按照道理,他們是叔嫂關係,爲什麼要假裝不熟呢?
司徒信還發現他們都有另外一隻手機,兩隻手機顏色型號完全相同,不難看出那是一對情侶機。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當母親使用那部手機的時候,顧晉陽的手機會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反之也是如此。
莫非他是母親婚內出軌的對象?
即使母親跟顧晉陽不是那種關係,他們之間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絕非表面上那麼生疏。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再加上綁架案離奇的結局,他慢慢理出了頭緒。
陸雪漫聽懂了他的意思,卻不敢相信,“綁架案、刺殺案和我的離婚都是顧晉陽和你媽一手策劃的?”
“至少現在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他們。誇張一點說,權振霆也參與了這些事情。不然的話,單憑我媽和你叔叔在海都的能量,不可能對所有人的動向瞭如指掌。”
“也就是說,爲了讓我跟他離婚,他們合謀……”
這個消息太震撼。
一時間,她腦袋裡嗡的一聲,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當權慕天告訴她,蔣斯喻礙於五大家族的勢力,二十年來只能默默尋找女兒。抵達海都之後,她在第一時間向權振霆要人。
這讓她十分感動,甚至已經原諒了她。
雖然司徒信還沒與確鑿的證據,但是蔣斯喻和顧晉陽纔是他們離婚的最大受益人。
她不會做生意,把盛昌集團交給了他們。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的結果完全符合他們的設想,她的親生母親和親叔叔一直在算計她
。
盛昌集團是她的,地契是她的,顧盛昌留下的遺產也是她的。
她只想安安穩穩的活着,對那些事情根本不感興趣,卻一次次被拉進陰謀的漩渦。
這不公平!
“漫漫,我這麼說不是希望你原諒權慕天。而是有一個疑問,我媽有蔣家做靠山,爲什麼你父親不把遺產交給她打理?”
對呀,爲什麼呢?
如果遺產落在蔣斯喻手裡,她不會被送進孤兒院,往後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生。
父親爲什麼要這麼做?
“還原車禍現場以後,我便懷疑顧盛昌不是死於車禍,他的死另有原因。我想,只要查清楚他真正的死因,其他的疑問都會水落石出。”
壓下心頭跌宕起伏的波瀾,陸雪漫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幾天,我也有所發現。”
她把榮爵洛的意思原原本本說出來,讓司徒信的下巴碎了一地。
“你先別說話……讓我狂躁的小心肝平靜一下……地契、盛昌集團和瑞士銀行的存款都是你的?不屬於別人,只屬於你一個人?”
他的眼睛瞪的老大,如同兩個小號電燈泡。
這廝不正常!
陸雪漫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體溫正常,沒發燒啊!
深吸了一口氣,司徒信賊溜溜打開看着她,瞬間開啓賴皮模式,“漫漫,我跟定你了,你一定要罩着我!”
瞧他那點兒出息!
她額頭飄過一整排烏鴉,恨不能一腳把他踢出去。
萬分鄙視的看着他,陸雪漫正準備吐槽幾句,門鈴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