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漫不住的撥打魏蓓拉的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
怎麼辦?
她不會出事了吧?
蔣祖兒不會已經把她……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的手心沁出一層冷汗,只想儘快見到閨蜜,最好下一秒她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攬着她走進電梯,權慕天輕聲安撫,“別慌,咱們一起去找她。”
陸雪漫的心七上八下,抓着他的手問道,“蓓蓓她不會出事,對不對?”
蔣祖兒想三個人坐下來談一談,就說明魏蓓拉還活着。
她那麼喜歡白浩然,爲了嫁給他不惜跑到海都逼婚,所以,她絕不會蠢到拿另外一個女人開刀。
“放心好了,蔣祖兒不敢把她怎麼樣。”
惶然無措的點點頭,她從來沒有想過魏蓓拉跟白浩然在一起會有生命危險。
前幾天,她還說那是場夢。
可昨天就跟白浩然滾了牀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她被下藥了?
不管怎麼說,她都得罪了蔣家的人。蔣斯喻在海都,她會不會幫着自己的侄女兒對付魏蓓拉?
如果會,後果不堪設想。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下子涌出來,讓她心慌意亂,根本冷靜不下來。
電梯門一開,陸雪漫快步走了出去。她走的太急與迎面走來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權慕天眼明手快,不等對方反應便將人撈進懷裡,伸出另一隻手推開那個男人,護着小女人快步離去。
那人身材魁梧,她有點兒不放心,回頭一看卻發現那個漢子踉蹌着倒退,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這怎麼可能?
她明明看見大叔只是推了他一下?
大叔,你是怎麼做到的?
把小女人塞上車,在她低頭系安全帶的時候,權慕天把一個信封揣進懷裡,然後才坐進駕駛位,發動了車子。
剛纔,他看到很清楚。
那個男人看到陸雪漫走過來,故意撞過來,在兩人接觸的瞬間,想把一個信封塞進她外套的口袋。
她擔心魏蓓拉的安危,並沒有注意到那人的動作。
只不過,那人沒有料到權慕天識破了他的意圖,剛把信封遞出去,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搶走。
他有心搶回來,可對方的動作太快,不容他動手就被推了出去。
摸出手機,他沮喪的撥通了電話,“老闆,任務失敗,東西被權慕天搶走了。”
聽筒裡裡傳來一個深沉威嚴的聲音,“他擋的了一次,不可能每次都得手。告訴那邊,可以開始了。”
“是!”
收了線,電話另一端的男人晃動酒杯,陰鷙的冷笑浮上嘴角。
“權慕天,她早晚會知道一切。別忘了,你老婆是個法醫,只要一丁點兒線索,她就能挖出真相。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悅桂坊距離仁愛醫院只有三條街,幾分鐘後,白色瑪莎拉蒂就停在了門口。
陸雪漫跳下車,快步跑了進去。找遍了一樓大堂的每一個房間,都沒有發現魏蓓拉的影子。
難道她還沒有來?
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小心臟縮成了一團。正準備去二樓找找看,手機屏幕上便跳出了魏蓓拉的名字。
“蓓蓓,你在哪兒呢?爲什麼剛纔不接電話?”
掏出錢包付了帳,她等着司機找零錢,“我在出租車上睡着了。要不是司機師傅叫醒我,我還睡着呢!你找我有事兒?”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就一陣臉紅。
天知道,她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跟白浩然滾到了一起。
本來也沒什麼,就當被狗壓了。
可剛纔接到蔣祖兒的電話,讓她懊惱到不行。
昨晚的事情不過是突發事件,現在正室找上門來,她倒成了勾搭有婦之夫的壞女人。
還讓不讓人愉快的活着了?
“你已經到了嗎?呆在那兒別動,我這就出去找你。”
“我問你,你做的小米粥,你家男神敢吃嗎?看到你這個家事白癡親自下廚,他是不是感動的眼淚汪汪?你們……”
拿了小票,魏蓓拉邊說邊下了車,可看到不遠處的情景,瞬間呆掉了。
“漫漫,你在哪兒?我看見……”
閨蜜的聲音裡透着驚慌,陸雪漫以爲她出事了,拔腳往外跑,“蓓蓓,等着我!我這就出來了!”
跑出悅桂坊,她看到一輛逆行的重型卡車飛速駛來,眼看就要撞上權慕天的瑪莎拉蒂。
此時,男人還坐在車裡,低着頭,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
來不及多想,她本能的向路邊跑去,想把男人拽下車,卻被魏蓓拉死死抱住,“漫漫,你不能過去,太危險了!”
“你放開我,我老公在車裡!”
用力扳開她的手,陸雪漫掙扎着想甩開閨蜜,可她抱的太緊,怎麼也甩不掉。
“不能去!來不及了,你真的不能去!我不許你去!”
“老公,下車,快下車——!下車——!權慕天,下車!權慕天,下車!快下車!”
她揮舞雙臂,大聲喊叫,並沒意識到她的聲音已經歇斯底里。
瑪莎拉蒂的隔音很好,以至於權慕天對她的喊叫渾然不覺,完全不知道死亡的危險正在一步步靠近。
小女人急切的向他揮手,一張小臉嚇的慘白,似乎想告訴他些什麼。
她的動作和表情透着古怪,好像在奮力掙扎……
難道又有人想對她不利?
匆忙把信封收進懷裡,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被一個碩大的陰影罩住。猛擡頭,發現巨大的車影不斷放大。
開車的是個女人……
怎麼是她?!
華家的人在香港出了車禍,全家遇難,無一倖免。
華亭露居然活着,這怎麼可能?
重型卡車越逼越緊,不但沒有減速,反而不斷加速,眼看就要撞上來。
原來魏蓓拉只是個誘餌,那些人真正目標是他!
幕後黑手不是蔣祖兒,難道是……
10米,5米,3米……
人行道外圍有石墩隔離,跑車開不上去。
這是條單行道,重型卡車佔據了一個半車道,瑪莎拉蒂不可能從旁邊開出去。
現在,他只有一條路……
魏蓓拉焦急的撥打110,請求支援。
支援有個屁用?
等他們來了,權慕天早就死成渣了!
陸雪漫顧不了那麼多,伸手奪過閨蜜後腰的佩搶,打開保險,瞄準卡車輪胎,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權慕天掛上空檔,操控車子迅速後退。
砰砰砰!
接連幾聲巨響,瑪莎拉蒂突然倒車造成連環追尾,重型卡車因爲爆胎導致方向偏移,一頭撞進了街對面的蛋糕店。
聽見槍聲,魏蓓拉伸手去想把搶奪回來,“漫漫,你瘋了!把搶給我!”
陸雪漫沒有持槍搶證,還拿着警搶,一旦上頭追究起來,不止自己的飯碗不保,閨蜜也要蹲笆籬子。
“開一搶跟開六搶沒有區別,等我用完了,自然會還給你!”
甩開閨蜜,她穿過馬路,第一個衝進了事故現場。
用搶託猛扣車門,她大聲喊道,“我是警察,現在懷疑你危害公用安全,涉嫌蓄意謀殺,舉起手來,馬上下車!”
“陸雪漫,少在我面前裝蒜,你早就不是警察了!”
她循聲望去,儘管駕駛位上的女人滿臉是血,臉上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可她這輩子都忘不掉那張醜惡的嘴臉。
“華亭露!怎麼是你?”
華家不是離開海都,移民澳洲了嗎?
她怎麼在這兒?
又爲什麼要害權慕天?
“你把卡車開到這兒來,到底想幹什麼!?”
“你說我想幹什麼?陸雪漫,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害的我們華家傾家蕩產。我們想離開這裡,去澳洲過幾天太平日子,你居然派人半路截殺,一條活路都不給我們留。”
陸雪漫懵了!
難道華家的人都死了?
大叔怎麼會派人追殺他們?一定有人蓄意栽贓!
華亭露恨得咬牙切齒,早已被仇恨衝昏了頭,不顧一切的發動了車子。
“權慕天是你的靠山,只要他死了,你就沒有好日子過。我要讓你嚐嚐一夜之間失去一切的滋味。”
“我命令你馬上下車,不然我就開搶了!”
“你不是警察,殺了我你要坐牢的!”
她狂笑不止,對黑洞洞的搶口視而不見,轉動方向盤,想把車子倒出去。
陸雪漫側目向街對面望去,卻沒有發現權慕天,他好像還在車裡,決不能讓這個瘋女人再撞過去。
“華亭露,我告訴你,我這是正當防衛。就算打死你,你也是白死!我數到三,你立刻下車,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冷笑了一聲,卡車迅速倒了出去,“那就試試看,是你的搶法準,還是我車快!”
砰!
一搶擊中她的左肩,血馬上涌了出來,順着她的胳膊滴滴答答往下淌。
陸雪漫從來沒用搶打過人,看到血淋淋的場景,忍不住雙手發顫,硬着頭皮喝道,“華亭露,下車!”
“你夠狠!不過,你打不死我,你老公一樣要死!”
轟隆!
重型卡車轟然調頭,帶起煙沙浮塵,遮住了視線,她捂着嘴,被迫縮進角落。
華亭露,你別怪我手黑!
劇烈的撞擊讓瑪莎拉蒂車尾嚴重變形。
重型卡車突然轉向,給了權慕天喘息之機。他狠狠踩住剎車,強行止住車子,卻被慣性帶出去,重重撞上了方向盤。
一陣頭昏腦脹,他顧不上眩暈,急忙下了車。
記憶中,陸雪漫就在悅桂坊門口,可他只看到了魏蓓拉。
她去哪兒了?
銳利的目光迅速在周圍掃了一圈兒,當他看到陸雪漫縮在街對面的牆角,便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過去。
另一邊,華亭露加大油門,卡車飛一般的撞過來,讓在場所有人都傻了眼。
“權慕天,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