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第一縷晨曦衝破夜幕,天光漸漸明亮起來。[燃^文^書庫][]複製網址訪問hp://%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掃了他一眼,陸雪漫不冷不熱的說道,“你英雄救美扭了腳,沈韻還在醫院,我只好救人救到底,帶你去看跌打醫生。”
她的話酸溜溜的,卻如同一縷清風,吹散了權慕天內心鬱悶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都清爽起來。
“請問你在心疼我嗎?”
菲薄的脣勾起迷人的淺笑,他伸出手想抓住小女人的手,卻撲了個空。
冷哼了一聲,某女拍開那隻礙事的爪子,撇撇嘴說道,“你真的想太多了。”
“你爲我着想,難道不是心疼我嗎?”
“我不是心疼你,而是不想你給我添麻煩。畢竟我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如果有一個殘障人士整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會嚴重影響我的心情。我情緒受到影響,孩子也會跟着遭殃。所以,我幫你是爲了我自己。”
口是心非!
她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
眼底閃過一抹得意,權慕天對她的話深表懷疑,卻沒有拆穿,默默轉移了話題。
“我不相信江湖郎中,你還是帶我去仁愛醫院吧。”
“你行動自如,一定沒有傷到骨頭,根本用不着去醫院。我認識一個跌打醫生,讓他給你開兩貼膏藥,很快就能痊癒。”
她認識跌打醫生嗎?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認識這種醫生?”
陸雪漫專心開車,自顧自的說道,“第一次產檢之前,我扭了腳。第二天,腳腫的像豬蹄。孕婦不能拍x光片,司徒信就帶我去了跌打館。那個凌醫生給我開了三貼膏藥,用到第二貼我就全好了。”
那不是他們離婚之前的事情嗎?難道她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你還想起什麼了?”
抓住她的胳膊,男人眼中閃過一重異彩,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想從她那裡得到肯定的答案。
心裡咯噔一下子,她偷眼打量,發現男人眼中滿是期待,心裡很不是滋味,緩緩說道。
“現階段都是一些小片段,有些能連起來,有些還連不起來。都怪你,好端端的進什麼警察局,搞得我一夜沒睡,到現在還頭昏腦漲呢!”
巴掌大的小臉皺到了一起,她擡手揉了揉額角,粉嘟嘟的脣瓣噘得老高。
權慕天知道她頭疼起來要人老命,可孕期不能吃藥,一旦疼起來,她只能忍着。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那不是情況特殊嘛!如果換做是你,難道你會坐視不理嗎?”
話雖如此,可是他爲了別的女人把自己搞進了派出所。現在嚴家跟他們結了仇,一定會造謠中傷,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些話有多難聽。
幸好昨晚他們始終在一起,否則連她也會誤會。
而且,沈韻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聽說權慕天爲了她這麼拼命,天知道她出院以後會怎麼感謝這個救命恩人!
反正自己不會讓別的女人得逞,萬一鬧起來,他只有受夾板氣的份兒。
到時候,他就知道英雄救美的滋味有多麼美妙了!
橫了他一眼,陸雪漫沒有再責怪他,只說了一句權作警告,“你管閒事也要有個限度!”
“以後不會了。”
權慕天本以爲她會鬧個天翻地覆,至少也會冷戰幾天,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沒有發作,實在太神奇了!
這個女人真的是陸雪漫嗎?
他都不敢認了。
看來,失憶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讓她變得懂事、溫柔多了。
男人目光灼灼的望來,看得她渾身不舒服,伸手推開那張俊臉,她不耐煩但是說道,“你看什麼看?我臉上長花了?”
“我就喜歡這麼看着你。”
轉過頭,他無賴似的靠過來,展開臂膀攬住她的腰,卻被陸雪漫觸電似的閃開。
沒想到男人會突然貼上來,她一時反應過激,身體的扭動帶起方向盤偏移。眼看車子就要撞上電線杆,她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右打方向盤,狠狠踩住了剎車。
強大的慣性令他們不受控制的身體前傾,某女的腦袋撞上方向盤,碰響了喇叭。
嘀嘀——!
她本就驚魂未定,響亮的鳴笛嚇得她差點兒跳起來。
權慕天沒系安全帶,整張臉撞上擋風玻璃,碰的他眼冒金星,右半邊臉疼得幾乎掉下來。
儘管如此,他還是先想到了身邊的女人。
“漫漫,你沒事吧?”
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扶起來,本想安慰幾句,她卻猛地擡起頭,瘋了似的捶打,瞪着眼睛咆哮,“你個死人頭,你想死就死遠一點兒!別連累我和我的孩子!”
“誰讓你反應那麼大?”
還是我錯了?
難道我應該乖乖讓你吃我的豆腐?
陸雪漫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撲上來咬死他,“權慕天,咱們離婚了,但是你也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吧?”
男人不懂了,迷惑的反問,“我怎麼了?”
“你對着兩個孩子沒有撫養權,可是你可以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呀!我就不同了。如果這兩個孩子沒了,我恐怕這一輩子都沒機會再做母親了!”
她的話戳到了權慕天的痛處。
當然,她並不知道當醫生告訴他這個噩耗的時候,他有多麼絕望。那時候,他覺得天都要塌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完全理解陸雪漫此刻的心情。
害怕失去令恐懼成倍放大,也讓小女人的情緒瞬間失控。
張開雙臂把人撈進懷裡,權慕天抵着她的肩頭,輕聲哄勸,“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陸雪漫賭氣似的捶打他的脊背,他卻抱得更緊。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不會再讓你們有事的。”
低沉的聲線在耳後響起,彷彿一縷清風,讓她心裡那隻作怪的小獸立刻安分下來。
莞爾淺笑在嘴角綻放,她冷哼了一聲,“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也不知道剛纔是哪一隻搗亂。”
晨曦透過層層雲彩灑下來,染了她滿身金色的光暈,連她的髮絲都閃爍着耀眼的光澤。眼前的小女人臉頰微紅,水潤的脣畔如同含着露水的櫻桃,讓人很有吻下去的衝動。
男人眼底的小火苗熠熠生輝,秒懂了他的意思,陸雪漫搶先一步推開他的臉,弱弱說道,“不想要舌頭了是不是?”
鷹一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一個念頭在權慕天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挑起女人的下頜,他故意陰沉着臉色問道,“老婆,我怎麼覺得你什麼都記得呢?”
“我不是你老婆,再敢這麼叫我就別怪我翻臉!”
陸雪漫,你上輩子一定是笨死的!
腦袋一熱什麼話都敢說,真心沒救了!
現在好了!被他察覺到了,看你要怎麼收場!
理了理微亂的髮絲,她板着臉,一本正經的開了口。
“如果你對我失憶這件事有所懷疑,就當我沒失憶好了。反正我是看出來了,你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混蛋!你信誓旦旦的要幫我恢復記憶,而我居然把你的鬼話當真了,還答應我媽……
小女人慾言又止,他卻覺出了不對,緊接着問道,“你答應你媽什麼了?”
“爲了跟你住在一起,我答應我媽相親啊!”
他震驚了,眼睛瞪得老大,“相親!?”
“要不然,你以爲我媽爲什麼會心甘情願讓我住進萬麗海景。”
這並不是她用來轉移男人注意力的藉口,而是真的。
蔣斯喻並不看好她和權慕天,也不想她在這段感情中做無謂的掙扎。但女兒態度堅決,她便開出了這樣的條件。
只要女兒答應每週準時出席她安排的相親,就可以跟權慕天住在一起。
前提是在她恢復記憶之前。
問題是她已經被親媽識破了,如果在相親的時候耍花樣,親媽會毫不猶豫把自己打包帶走。
可是,她實在不想相親,除了把這個難題丟給男人,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
某男並不清楚她的小算盤,本就撞得昏昏沉沉,而今更是雪上加霜,腦袋幾乎快要炸掉。
“你相過親嗎?你知道相親會給孩子帶來怎樣的影響嗎?陸雪漫,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怎麼可以答應這種事?”
權慕天不嫌棄她還好,聽到他爲自己的智商捉急,某女瞬間炸毛。
“我是沒有腦子,情商和智商統統是負數!可在醫院的時候,是誰放棄了?難道是我嗎?”
天地良心啊!
要不是爲她着想,我會給蔣斯喻留面子?
絕對不可能!
“要不是怕你受刺激、引起腦萎縮,我會眼睜睜看着你媽把你帶走?”
算他說的有道理!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在沒有想好該怎麼向權慕天解釋自己爲什麼裝失憶之前,除了去相親,她似乎沒有其他的選擇。
“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說怎麼辦?”
他的女人懷着他的孩子,卻跟別的男人相親,當他不存在嗎?
敢不敢對他無視的再徹底一點兒?
想不出解決辦法,但他的態度非常堅決,“我-不-準-你-去-相-親!”
“你不給我擺平這件事,我只好按照我媽的意思去相親。反正我也不會跟他們交往,見個面、喝個茶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抓狂到不行,權慕天幾乎要被氣瘋了,“我拜託你想想你現在的身價!即使你對那個人沒興趣,不代表人家對你也沒興趣!你都是要當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靠譜?”
癟着嘴,她低聲嘟囔,“我又沒讓你管我。”
心塞到不行,某男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陸雪漫!”
她也惱了,衝口吼了出去,“你以爲我想這樣嗎?那你說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