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了撓頭,陸雪漫飛速敲下一行字,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刪除重寫。
刪了寫、寫了刪……如此惡性循環了N 1次,她把心一橫,決定給權慕天打個電話。
“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她不懂了。
剛纔他們還再聊微信,怎麼轉眼間他的手機便無法接通了?
這什麼情況?
心底涌起不祥的預感,陸雪漫連續撥通了萬麗海景、林聰和權慕天辦公室的電話,無一例外通通無人接聽。
不可能啊!
林聰24小時開機,隨時待命,不存在不接電話的可能。
即使他不方便接聽電話,Windy和徐大姐也沒有不接電話的理由。
會不會出事了?
心頭一緊,她越想越心慌。
權慕天出事的話,後果她真的不敢想。
要不然,給夜雲山和師父打個電話問問情況?阿米豆腐,希望剛纔那些情況都是巧合。
她調出夜雲山的號碼,正要撥出去,便接連收到了幾條微信。
原來是網絡卡死了,我滴媽呀,嚇死我了!
“……別亂跑,照顧好自己……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去荷蘭找你……我不該誤會你,對不起!”
居然沒有追問把他拉黑的原因,這男人突然變得善解人意,好詭異啊有木有?
他是不是抽風了?
陸雪漫覺得他怪怪的,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復些什麼。等她整理好思緒把消息發出去,卻沒有等到對方的迴音。
這廝開會去了?
居然一聲不響就閃了,難道他不知道人家在線等着嗎?離過婚的男人果然不靠譜!
再給我發微信,我一定不理你,哼!
發完那句對不起,權慕天便把手機丟進了粉碎機。杜濤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只能眼睜睜看着手機一點點變成粉末。
“權慕天,你的律師已經到了,跟我走吧!”
等到了看守所,有你受的!
他把杜濤的冷喝當成了空氣,直到馮錦添走進辦公室,纔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杜隊長,咱們可以走了。”
哐當!
把手考扔在桌上,杜濤冷笑着說道,“帶上吧,權先生!”
馮錦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雖然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卻隨即恢復了鎮定,笑着說道,“杜隊長,既然少爺決定跟您走,就一定會與警方合作。他是社會名流,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
掃了他一眼,杜濤撂下兩個字,親自給他戴上了手考。
“杜隊長……”
馮錦添還想說些什麼,權慕天卻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半小時後,他帶着手考、被警察推上警車的照片成了各大門戶網站的頭條。短短兩個小時,轉發、評論和閱讀量直逼三百萬。
當天,權氏、夜氏乃至其他四大家族的股票直線下跌,而權氏的股票直接進入跌停板。
夜雲山試圖通過省廳的關係將給權慕天辦理保釋,卻被婉轉的拒絕。夜南峰找老同學找主人幫忙,她的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這一次,顧晉陽功課做的很足。我們只能另想對策了。”
話雖如此,夜雲山卻一籌莫展,沒有任何辦法。
不停地翻看通訊錄,夜南峰忽然想起一個人,抓起外套,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路虎一路狂飆,二十分鐘後停在了某機關宿舍門前。看着眼前這幢熟悉的小洋樓,他咬了咬牙,撥出了文一佳的號碼。
摘除腫瘤以後,文一佳除了去醫院做例行的檢查和治療,一直在家中休養。
幾個月來,她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漸漸的,淡忘了夜南峰和好姐妹。然而,這通電話打亂了她寧靜的生活。
看到夜南峰的名字,她的心一陣顫動,接聽了電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聽筒裡一片沉默,夜南峰極想掛斷電話,可他不能這麼做。
片刻的靜默過去,他緩緩開口,“我就在你家樓下,你能出來一趟嗎?我有急事,想請你幫忙。”
他居然在樓下?
到底出了什麼大事,能讓他這麼着急見我?
走到窗口,文一佳挑起窗簾,向下張望,果然看到了夜南峰的身影。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夜南峰急得滿頭是汗,耐着性子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她雖然很少與警局的同事聯繫,但是對海都的變故有所耳聞。
夜南峰是南都夜家的二爺。
有夜雲山這個兄長,他會需要自己幫忙嗎?
“你想找我爸……對嗎?”
“對!”
文一佳的父親是某朝司法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只要他肯幫忙,權慕天就不會有事。
鑑於以前的事情,文一佳故意說道,“我爸不在家,你明天去他辦公室吧。”
夜南風早就料到她不會輕易答應。
但是,既然他來了,就一定要把事情辦妥。
杜濤是顧晉陽的手下,現在權慕天落在他們手裡,天知道他能不能撐到天亮。如果去的晚了,只怕……
“佳佳,我想請你爸幫忙撈一個人,事成以後,我們夜家會好好報答他的。”
“我家不缺錢……”
仰起頭,看着窗口的人影,他說的十分坦誠,“想要什麼,你只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絕不還價。”
“你想讓我爸幫你把權慕天撈出來對嗎?”
“對!”
據她所知,權慕天是夜雲山唯一的兒子。爲了保住絕無僅有的繼承人,夜南峰會答應任何條件,包括……
“……你會娶我嗎?”
“娶。”
“明早九點民政局門口見。等拿到結婚證,他自然會被放出來。”
要挾他也要有個限度!
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文一佳必須照他說的做!
夜南峰口氣強硬,一口回絕,“不行,今晚我必須見到他,一刻也不能等!”
文一佳很清楚這對他來說只是一場交易,卻是她夢寐以求的。夜南峰這種態度讓她一陣心寒,可她捨不得的拒絕。
“你應該知道,就算我爸點頭,也沒有那麼快!”
“那就連夜給他轉獄!”
男人的聲音裡透着焦急,文一佳從沒見過他這幅樣子。
緊繃着嘴角,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答應他呢?如果拒絕,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出現?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遲遲沒有回答,夜南峰心頭一沉,撂下一句話,便打算收線,“既然你這麼堅持,就當我沒來過。”
“等等!”
打給文一佳之前,夜南峰起草了一份協議,協議明確規定了雙方結婚的原因、條件以及婚後的生活方式。
協議條款是他的個人意願,如果對方有異議,他會考慮做出讓步。
令他意外的是,文一佳爽快的簽了字。
繫上安全帶,她望向夜南峰,“我爸已經跟那邊打過招呼了,咱們現在就去看守所接人。我聽說,他的狀況不太好……”
狀況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幾個小時前,權慕天離開權氏大廈,被關進了海都第一看守所。這裡守衛森嚴,專門用來關押着惡性案件的嫌疑人。
按照顧晉陽的吩咐,杜濤把他與幾個有前科的重刑犯關在了一起。
儘管穿着最普通的囚服,也無法掩飾他與生俱來的風采。走進牢房的一刻,立刻引起了所有人關注。
爲首的男人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善類。
圍在他周圍的人眼露兇光,不住的打量這個新來的。
之前也有闊少進來,招呼兩下會乖乖跪地求饒,叫的比殺豬還難聽。爲了保住小命,他們的家人不僅會送來大把大把的鈔-票,運氣好的話還能搞到幾個妹子。
今天這個似乎更有油水,不知道能撈到多少好處?
銳利的目光迅速在屋裡掃了一圈兒,權慕天察覺到氣氛不妙,卻不想生事,坐進角落,閉目養神。
現在,夜雲山一定得到了消息。即使被獲准保釋,他也要在這兒呆上48小時。
兩天兩夜雖然很短,卻會產生很多意外。
聽夜南峰說,顧晉陽就是黑桃k。作爲他的宿敵,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好過。所以,48小時之內,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做好心理建設,權慕天慢慢平靜下來,開始從頭理順思緒。
顧晉陽早就知道顧盛昌在瑞士銀行留有一大筆遺產,相比起來,他手上的地契不過是遺產的九牛一毛。
那麼,他來海都的根本目的不是爲了報仇,而是想將顧家的所有遺產據爲己有。
陸雪漫的第一站是瑞士。
也就是說,她已經拿到了鉅額遺產。
由於她住在蔣氏莊園,顧晉陽難以得手,便打算引蛇出洞。一旦她得知權慕天被關進了看守所,就會返回國內,說不定還會找顧晉陽攤牌。
黑桃k手段毒辣,而且不講信用。
如果她回國,會正中對方下懷。不僅會失去遺產,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可是,只要夜雲山的動作夠快,顧晉陽的計劃就不會得逞。退一萬步說,如果他出不去,司徒信和蔣斯喻也會千方百計阻止陸雪漫回國。
盼只盼她不要做傻事!
爲首的男人叫孫漢,他是搶-劫團伙的頭目。這是他第三次入獄,前兩次是犯事兒被捉,這一次他收了錢替人辦事兒。
他不清楚僱主的底細,但是面對鉅額利益的誘惑,讓他無法拒絕。
斷胳膊斷腿30萬,造成終生殘疾50萬,要了這個小白臉的命,額外獎賞100萬。
這麼值錢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
招呼手下慢慢圍攏過來,他蹲下身,挑眉說道,“喂,你叫什麼名字?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
依舊閉目養神,權慕天沒有說話。
“你叫權慕天對不對?”
狹長的眸子迸出徹骨的寒光,孫漢和他的手下毫無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短暫的沉默過去,孫漢第一個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