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噗,哎呀!
房門被人突然從外面打開,穩穩地拍在夜南峰臉上。
看到這一幕,陸雪漫和權慕天都驚呆了,定定的看着他,不約而同露出了石化的表情。
短暫的停頓過去,他察覺到有東西從鼻腔裡流下來,伸手一摸,居然流鼻血了。
報應來得好快!
活該,這就是他撒謊裝窮的下場!
冷了二叔一眼,權慕天發現門口的保鏢嚇得煞白了臉色,張大嘴巴看着夜南峰紅腫的鼻子,一動不動的僵在那兒。
直到陸雪漫走過去給師父的鼻子止血,他才戰戰兢兢的說道,“二老爺,我不是故意的……剛纔,我真不知道您在門後……”
惡狠狠的瞪了權慕天一眼,夜南峰擺了擺手,並沒有計較的意思。
“算了算了,不關你的事。”
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忙不跌的道謝,“多謝二老爺,多謝!”
此刻,二叔眼圈泛紅,眼淚圍着眼眶打轉。他的鼻子白裡透紅,鼻涕混着鮮血一起往下淌,別提多狼狽了。
最可笑的是,由於門板的質量太好,他的上嘴脣都被磕腫了,微微卷翹的嘴脣性感極了。
二叔的樣子太滑稽,權慕天想笑卻不能笑。
深吸了一口氣,他冷冰冰的問道,“人帶來了嗎?”
聽到大Boss問話,那名保鏢立刻恢復了鎮定,畢恭畢敬的說道,“人就在外面。”
“帶進來。”
“是!”
那名保鏢折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來了四個人,其中兩名黑衣人押着另外兩個衣着不俗的男子。他們帶着手銬,腦袋被黑色頭套罩住,看不清面容。
某人輕輕揮手,保鏢立刻退了出去。
將兩人摁在地上,兩名黑衣人走到陸雪漫面前,禮貌的說道,“大小姐,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經帶到了。”
爲什麼少了一個?
難道中途出了什麼問題?
“還有一個呢?他們三個不是在一起嗎?”
與身旁的男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左邊的漢子繼續說道,“回大小姐的話,另外一個被送進了醫院,原因是藥物中毒。”
權國綱、權國維和權國紹的幾個兒子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怎麼會突然病倒呢?
“他有病嗎?”
“他沒病,嗑藥嗑的太猛,導致心率衰竭。梅姐怕人死在船上添晦氣,就讓我們把人送進了醫院。”
難怪權震霆不肯把家業交給幾個孫子,原來他們是吃喝piao賭抽五毒俱全的米蟲!
想想就噁心!
“知道了。”
給兩個手下遞了個眼色,他們即刻會意,掀開了罩在兩個男人頭上的黑色布袋。
在黑暗裡呆的久了,突然間重見光明讓他們很不適應。過了好一會兒,當看清對方的臉,心頓時涼了半截。
作爲權家的長房長孫,權子坤自認有些氣勢,狠盯着那張冰塊臉,冷冷喝道,“權慕天,你把我們帶到這兒來想幹什麼?!”
堂兄氣場瞬間爆棚,跪在他身邊的權子弘也不示弱,憤憤不平的指責道。
“你吃裡扒外,即使把你趕出董事會,也是你應得的報應!”
對方華麗的開場白只換來權慕天一聲冷笑,挑眉望向身邊的女人,目光再一次落上屏幕,一瞬不瞬的看着三個孩子。
晃了晃手裡茶杯,陸雪漫嘴角勾起淡淡的嘲弄,冷冷譏誚,“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你們還是這麼沒有見識。在蔣家的賭船上輸掉了家底,居然以爲把你們帶到這兒來是他的主意,真是笑死人了!”
權氏兄弟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你……陸雪漫,不對,顧湘湘,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難道你們不清楚?”
輕輕揮手,一名手下從懷裡掏出兩份借款合同,雙手遞到她手邊。徑自翻到合同的最後一頁,她掃了一眼鮮紅的指印,冷冷一笑道。
“幾個月前,你們在玄字號賭船借了300萬美元,十天以後,又借了100萬英鎊,又過了一個月,權子坤借了500萬軟民比,權子弘支走了1千萬港幣,而那個被送進醫院的權子乾先後借走了3千萬。欠了蔣家這麼多銀子,你說我該不該找你?”
心裡七上八下,忐忑到不行,權子坤把心一橫,“我們把錢輸光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我對你那條賤命沒興趣,我只要你還錢!不然的話,我會讓人把你的心肝脾肺腎統統割下來賣給需要的人。”
冷哼了一聲,陸雪漫銳利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兩個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驚掉了在場所有人的下巴。
“不過,你不要擔心,我會給你裝上電子內臟,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默默嚥了口口水,權子弘厲聲呵斥,“陸雪漫,你這麼做是非法倒賣器官,我可以去法院告你!”
“你儘管去告啊!只要你能拿出證據定我的罪,我會心甘情願把牢底坐穿。”
滿不在乎的攤了攤手,她清淡的語調中帶着明顯的鄙視。
“但是你不要忘了,給你動手術的時候,第一步是進行全身麻醉。在毫無意識的狀態下,你怎麼知道是誰賣掉了你的腎,又拿什麼證明我是器官交易的幕後推手?如果這些你統統做不到,憑什麼告我?”
“你!”
兩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言以對。
“既然你拿我沒有一點兒辦法,就別怪我欺負你了。我知道你們不甘心被一個女人踩在腳下,可誰讓你們欠我的錢呢?”
水蔥似的指尖微微揚起,其中一名黑衣人把權子坤摁倒在地,不由分說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一旁的權子弘想上去幫忙,卻被另一名黑衣人鎖住了脖頸,無論他如何掙扎,都逃不出對方的掌控。
三分鐘過去,地上的男人已然蜷縮成一團,無助的抱着腦袋,一副任打任罵的慫樣。
“停!把人拉起來。”
話音未落,黑衣人揪住權子坤的衣領,露出了一張鼻青臉腫,鮮血橫流的面容。
“給他拍個特寫,讓他那個愛整容的老婆看一看。”
“是!”
掏出手機,黑衣人迅速拍下權子坤的狼狽相,緊接着把照片傳給了陸雪漫。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還是像金魚一樣只有三秒鐘記憶?”
掃了他一眼,某女動動手指把照片傳給鄧遠航,順便發了一條短信。
“如果不是爲了讓你還錢,我用得着這麼費勁嗎?瞧瞧你那副倒黴相,要是我不來點兒狠招,連半毛錢都拿不到!”
到了這步田地,權子坤才恍然大悟,狠辣的盯着對面的女人,一字一頓的質問道。
“呸!你根本不是爲了這個……你說,那些利空的消息是不是你派人放出去的?那些期貨經紀也是你安插的對不對?還有,給三弟的那些藥片,也是你的主意!你說,你說呀!”
他歇斯底里的吼着,像極了一隻捱了刀的母豬。
然而,與權氏兄弟崩潰的情緒相反,權慕天和夜南峰都很想知道權子坤的質問是不是空穴來風?
如果他的猜測成真,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除了給權子乾的藥片,其他都是我的主意。你的外公害得我家破人亡,而我差點兒被華氏夫婦虐死,你總不會天真的以爲我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那樣,輕而易舉放過你們吧?”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權氏兄弟幾乎要瘋了,不管不顧的想掙脫束縛,跟她同歸於盡。
遺憾的是,除了無謂的掙動,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你們在賭船上輸了錢,急於翻本,卻苦於找不到來錢快的門路。我的人家假扮期貨經紀,用高額收益引你們上鉤。誰成想,你們連這種小兒科的把戲都看不穿,心甘情願的借錢炒期貨。”
越聽越糊塗,權子弘不解的問道,“哥,不對啊!前期我們明明是賺錢的。我看過那些期貨購買憑證,都是真的!”
“我的人的確用那些錢買了期貨,收益也很不錯。但用的不是你們名字。文件再交給你們之前,都經過PS處理。可有一點讓我想不通,爲什麼你們不親自去期貨交易網站查一查呢?”
對呀!
我們爲什麼不用期貨經紀給的用戶名和密碼登錄證交所,親眼看一看自己的賬戶呢?
真是鬼迷心竅啊!
兩個男人懊惱到不行,腸子都悔青了。
對面的女人卻得意的笑了,“如果換做我是你們,拿着借來的鉅款炒期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確認賬戶的收益,絕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假手於人。但話又說回來,要是你們如此謹慎,就不會掉坑兒裡了。”
短暫的震驚過去,權子弘終於看清了她的算計。
“你的意思是從頭至尾我們既沒有賠錢,也沒有賺到一毛錢,而我們借來的和自己的錢統統落在了你手裡!?”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看了看權慕天,又看了看陸雪漫,他恨不能活活咬死這對狗男女。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們?”
“怪只怪你們貪心不足,不懂得見好就收。如果你們不追加投資,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某女晃了晃手裡的合同,淡漠的話語聽上去令人遍體生寒。
“合同上寫的再清楚不過,借錢的是你們,拿不出錢來任由處置的也是你們。現在,距離最後的期限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是時候履行合同了。”
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權子坤和權子弘心底涌起不祥的預感。
“你想幹什麼?”
她笑的人畜無害,接下來電話卻讓對面的兩個男人嚇得魂不附體,“給你們更換全套電子設備,這種福利可不是誰都能享受的到的!”
“你等等!等一等!我還錢……我有東西可以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