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趕回璽園的時候,驚奇的發現正門已經被各大媒體的記者圍的水泄不通。
車子開不進去,權國綱正準備讓司機走後門,卻被一個眼尖的記者認出了賓利的車牌,“那不是權國綱的車嗎?”
話音未落,已經有不下20個記者衝了上去,各種長槍短炮齊刷對準了車窗。
“請問,權先生,你和您的家人打算什麼時候搬出璽園?”
既然躲不掉,索性當着媒體的面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免得陸雪漫繼續興風作浪。
打定主意,權國綱降下車窗,言語中帶着明顯的怒氣,“簡直是無稽之談!璽園是我父親給我們留下最寶貴的遺產,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們都不會把它賣掉。”
對他的話深表懷疑,一位財經日報的記者緊接着反問。
“但是,我們從太平洋房地產中介公司拿到了出售許可證,並且已經有人與您的家人達成了初步的購房意向。”
“這不可能!”
這個小記者一定是陸雪漫的人,她的目的很明顯,無非是想讓他們三兄弟顏面掃地。
跟這幫記者較真,就輸了!
拍了拍大哥,權國維示意他稍安勿躁,迅速整理了一下臺詞,他故意放慢語速,給自己留足了餘地。
“諸位記者朋友,我們從來沒有出售璽園的打算,我的家人更加不可能在沒有徵得我們同意的情況下,將璽園掛牌出售。更何況,按照我父親的遺願,璽園屬於我們姐弟四人。無論少了誰,都不可能達成意向。”
“您說的這些我們早就清楚,可據知情人爆料,遠在加拿大的霍浚川先生已經同意出售璽園。對於他的態度,你是怎麼看待的?”
霍浚川算什麼東西!?
沒等二弟作答,權國綱便再也按訥不住火氣,“他姓霍,有什麼權利對權家的事情指手畫腳?”
“哥,你冷靜些,咱們不能得罪媒體!”湊到他耳畔,權國維壓低了聲音勸道,“下午還指望着他們去看權慕天的笑話呢!”
“看的成嗎?在看他的笑話之前,咱們就被當成猴給耍了。”
憤怒的哼了一聲,他並不認爲憑他們三張嘴隨便說幾句,記者們就能善罷甘休。
他太瞭解這些記者,只要拿到第一手新聞,就能讓職業生涯更上一層樓。持續跟進的話,挖出的猛料越多,越能讓他們名利雙收。
面對這麼大的餡餅兒,可想而知他們不會輕易放棄。
但是,沒有權氏兄弟三人的印鑑,即使拿到地契和房契,也沒人能買走璽園。
表面上看,陸雪漫這一招又準又狠,可實際上,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效果。
收拾好心情,權國綱升起車窗,讓司機把車子從後門開進了璽園。
看着逐漸消失在側門的車影,坐在不遠處保姆車裡的陸雪漫露出了得逞的壞笑。
拿起手機,她撥出了蘭溪的號碼。電話被很快接通,聽筒裡傳來了藍溪的聲音,聽上去她的心情很不錯。
“漫漫,我讓人翻遍了土地規劃局的陳年檔案,終於找到了璽園的原始地契。你猜的沒錯,這塊地原來的主人的的確確屬於顧家,但土地所有人是你的爺爺。”
“我父親作爲顧家的合法繼承人,繼承土地的所有權符合繼承法的規定。而我,作爲顧家遺產的繼承人,這塊地理所應當歸我所有。”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可根據繼承法,如果她想拿到這塊地皮的所有權,就要一次性付清遺產稅。毫不客氣的說,連顧盛昌的那份也要一併繳納。
那點兒錢自然沒什麼,但以海都現在的低價,遺產稅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問題是,交了稅金之後,璽園的地皮是否能落在她手裡。
“據權子坤交代,權國綱手上有一份地契。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經抵達了公司前臺。要是他拿來的地契是真的,咱們就需要找律師合計一下了。”
她的話沒說完,藍溪辦公桌上的內線便響了起來,“估計是權子坤來了,你稍等一下。”
“好。”
熟練的按下免提鍵,她順勢點開了前臺的監控錄像,果然發現了權子坤的身影,“小張,有事嗎?”
“藍總,前臺有位姓木的先生,說找您有急事。但是我查過,他沒有預約。”
姓木!?
虧他想得出來。
“請他進來。另外給這位先生準備一杯雙份的卡夫奇諾。”
“好的。”
雙份的卡夫奇諾並不意味着來人多麼尊貴,答案剛好相反,這個人註定有來無回。
至少在短時間內,他不能離開盛昌集團半步。
“他只帶來了地契。如果律師團不能保證土地規劃局的地契足以幫我得到璽園,那就只有走一步險棋了。”
“漫漫,你爲什麼一定要得到璽園?”
這是藍溪一直以來的疑問,以她的身價完全可以複製一個璽園,建造比它規模更大的住宅羣都綽綽有餘,爲什麼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首先,裡面有很多古董。那些東西落在權國綱的兒子們手裡,唯一的用處是拿去換錢。倒不如由我這個識貨的人接手。”
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藍溪輕笑着說道,“你可真會開玩笑,我知道這不是你真正的理由。”
“雖然權震霆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有充足的理由讓他斷子絕孫。但是,我想爲自己的孩子積點兒德,並沒有打算把他們趕盡殺絕。”
這倒是!
就算不爲了報仇,也該爲那對可愛的奶娃娃着想。如果逼的對手狗急跳牆,反而對孩子不利。
“你拿走他們的股份已經算是給他們當頭一棒,爲什麼還要讓他們無家可歸呢?”
“都怪他們太貪心。不僅想逼走權慕天,還收買主審法官,想方設法給他扣上一個內幕交易、惡意競爭的罪名。既然他們讓他傾家蕩產,我就讓他們先嚐嘗流離失所的滋味。”
“說到底你還是爲了他。”
輕輕嘆了口氣,藍溪從她的語調中感受到了濃濃的恨意。
印象裡,她愛耍小聰明,卻很善良,可這樣的陸雪漫是她從未見過的。
“我倒覺得打掉權氏兄弟說不定會帶來意外的收穫。要是能把他們的幕後老闆逼出來,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你是說他……”藍溪剛開了個頭,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璽園的事情找機會再談。”
收了線,陸雪漫吩咐司機開車。經過璽園正門的時候,看到頂着烈日或坐或站的記者們,一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
半小時過去,皇廷酒店爲記者們送來了簡易帳篷、桌椅、工作餐和解暑的綠豆湯。
當他們追問是誰這麼大手筆的時候,酒店的工作人員只說是璽園的新主人。不管記者如何追問,酒店的員工都沒有透露任何細節。
這一舉動讓記者們更加堅信,權震霆的兒孫要出售祖產璽園。
更有匿名爆料人透露,權國綱等兄弟三人爲了幫兒子們償還賭債,不得不變賣夜氏集團的股份,徹底離開了權震霆打拼了幾十年的公司。
而在失去生計來源的情況下,他們賣掉璽園就在情理之中了。
消息發佈的短短兩小時,轉發量就高達十幾萬,網友的評論更是一窩蜂似地指責權子坤等人爲坑爹的敗家子。
爲了得到第一手資料,各個版面的記者們源源不斷的在璽園外集結。
更有技術控的網友扒出了謝雅婷的整容記錄,以及她和權子坤微信、微博等私人賬號。而他們曬出的琳琅滿目的奢侈品更是換來山呼海嘯般的指責和咒罵。
權家被攪的雞犬不寧,陸雪漫和權慕天則在萬里海景的廚房裡準備最後的午餐。
“媽咪,西西的肚子好餓,什麼時候能吃飯飯啊?”坐在案板前,顧雅熙晃動着兩條小短腿,嘟着嘴開始抗議。
女兒面前一片狼藉,陸雪漫森森覺得她跟從前的自己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兒賢妻良母的潛質。
每一個餃子都能被她整成匹薩,真不知道她的腦袋是怎麼長得?
“哪怕你包一個像模像樣的餃子,我立刻開火。”
“唔……那西西今天豈不是要餓肚肚了。”她哀怨的拍了拍餓扁的肚皮,可憐兮兮的說道,“媽咪,爸比說西西是小孩子,正在長身體,不需要減肥。”
小丫頭懵懂的話把在場的人全逗笑了。
搖了搖頭,顧明軒狠狠補了一刀,“你不減也很肥!”
“陸院長說了,我這叫奶胖,嬰兒肥來的,很難得的。”她也不生氣,一本正經的反駁。
噗……
鍋裡的水燒開了,陸文英折回來端餃子,小丫頭的話一字不落飄進耳朵,她也忍不住笑了。
站在凳子上,顧雅熙摟着媽媽的脖子,在她臉頰狠狠啵了幾口,奶聲奶氣的撒嬌道。
“媽咪,你看西西多厲害,把大家全部逗笑了。包餃子我不在行,但是吃我最拿手。要不然,我吃給你看吧?”
被女兒的小模樣萌的心都化了,權慕天二話不說,抽身去煮餃子。
看到爸爸這麼捧場,她興奮的手舞足蹈,從椅子上跳下去,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爸爸、媽媽好偏心哦!對哥哥和妹妹好的不得了。在這個家裡,只有我像充話費送的,一羣壞銀!”
捏着手裡的麪糰,顧明軒心裡滿滿的都是怨念,而森緹亞的一番話讓他無地自容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