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冷餐檯處,只有左昀和寧悅各自分開兩個地方坐,凌淅正在拿吃的,我拉着他到左昀面前,煞有介事的介紹到,左昀,他叫凌淅,沐日有跟你提到過嗎?你們倆應該沒有見過吧?又跟凌淅說到,小淅,她是左昀,是阿沐的乾妹妹。
哦,你好。凌淅有些漠漠的打招呼到。
介紹完,我又挨着左昀坐下來,摟着她的胳膊指着轉身走到別處的凌淅的背影跟她說到,他現在呢,是我男朋友,所以啊,你不用再擔心沐日會和我在一起了。
左昀有些不習慣的從我手中抽出手臂,依然假裝有點嫌棄的說,沐日他本來就不會和你在一起。
但是看得出來,她心裡的介懷,是消了許多的。
是嗎?我這麼問的時候,特意看着沐日,搞得左昀又開始緊張起來。
不會了,不會了。沐日趕緊和我撇開關係,也許,他現在也在想,夾在兩個女生之間,真可怕。
花園暗處,凌淅和曲澤龍正在碰杯,兩個被忽視了的男生啊,呵呵。
喂!我們大家一起來碰杯吧!我最先發起了號召,大家都舉着杯子朝冷餐檯聚攏過來。祝賀我們終於全都順利畢業啦!恭喜小淅以全校最高分考上市重點高中嘉藤高中!還有阿沐,雖然沒有報考嘉藤,不過,他可是全校第二的成績哦!人不可貌相吧。
耶!恭喜!
大家的酒杯都碰在一起,啤酒撒了一手,但大家的心是快樂的。
對於我故意沒提寧悅以全校第三的成績考上嘉藤的事,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談,寧悅眼中有明顯的失落和羞惱。本來大家一起聚在這裡,就是爲了慶祝的,可她卻被大家就這樣不約而同的忽略掉,感覺好像自己來到這裡是多餘的。
我從來不知道寧悅竟也可以有這樣強大的隱忍,一整個晚上的派對,她一直一個人在獨處,雖然我也不怎麼待見左昀,可她畢竟還有個疼愛她的哥哥在,就算再怎麼受到冷落,至少還有哥哥是陪着她的。
可是寧悅,自從鬧出了和凌淅告白的事情之後,就讓我、凌淅、沐日三人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她。鬧到這樣,我和她想修復友誼應該是不大可能了;而凌淅本就不喜歡她,被她這樣一鬧,反倒讓我和他的感情差點出現不可彌補的裂痕,我想他應該也不會想再和她有瓜葛了吧;至於沐日……我不知道,他和寧悅好像也沒什麼太多的交集,至於會不會因爲這個事件改變什麼,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所以,今天晚上的寧悅,可以說是備受冷漠,除了沐日偶爾好心給她拿點吃的喝的,好像基本沒什麼人去理會她。
再晚一些,大家各自形成小團體,聊了開來。子顏姐自然是和曲澤龍不分不離的,凌淅也和他們湊到了一塊,不知在聊寫什麼;左昀和寧悅兩個女生本來就不對盤,這下更是互相說不上話了;而我則拉了沐日到一旁,悄悄和他說出了我的一個想法,我想爲了這次難得的畢業,去做一個刺青當作留念。
聽到我這大膽想法的沐日被我驚到不行,雖然我平時一副小飛妹吊兒郎當的樣子,抽菸喝酒、打架罵人樣樣來得,可是刺青這種事情,總始終覺得不是我該去做的事情。
他勸我到,這個事情,你跟小淅講過了嗎?現在他是你男朋友,這種事情應該是他來管你,不應該是來告訴我吧。
我正要開口,他又說到,再說,這樣的事情,子顏姐不更多的資源嗎,她男朋友曲澤龍應該認得很多這方面的好手吧?而且,這樣你們女孩子之間不是互相也好有個商量嗎,你怎麼會想到要來找我呢?
因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說到,我要是跟子顏姐說的話,她肯定不會給,她太保護我了,一定不會讓我去做這件事情,況且,我也不想給她知道。除了他們那一對之外,我認識的,就只有你最有可能認識做這個的人了。
喔!你怎麼就認定我會,連我自己都沒有去做過了。他頗爲驚訝的看着我。
我有些冒汗,說到,上次我生日的時候,你和小淅不是憶苦思甜嗎,他有提到過你有好多小黑道上的兄弟哦,老黑(成年人規模性黑社會)的人你也認識不少吧?
呃……他大概沒想到,我還記着他這些陳年破事吧。
怎麼樣嘛?!我催促他的答覆到。
你還是要跟小淅說一聲吧,再說,做個刺青不容易,光費用就不是個很小的數目,做的面積越大,費用也就越貴,你確定你做得了?
我,我猶豫了。他說到了我的弱處,是,我最弱的,大概就是沒錢了吧。沐日果然是瞭解我的,也只有他,會這樣爲我着想。
可是,要我開口跟他跟他說要他給我弄這個,我開不了這口,你知道我不求人的,尤其是要用到錢的時候。
那你要怎麼辦呢?你爸爸能給你做這個嗎?我看以你爸的樣子,更不可能給你去做這個了,你這樣子瞞着他偷偷去弄,要是被他發現了,不扒你層皮纔怪呢。
我管他!反正以後也沒打算跟他一輩子,遲早我要離開那個家。
好吧,就算是這樣,可是你做刺青的錢,哪裡來呢?
……
你去試試跟小淅說你的想法,說不定他自己都想去做一個。他那麼有錢,你還幫他心疼啊。
我只是不想花別人的錢而已。
好啦,別想啦,去跟他說吧,做個刺青的錢,他還是不至於計較的。
正當我還在猶豫的時候,凌淅走了過來,端着酒跟我們碰了一下,開玩笑的問到,在聊什麼呢你們?又偷偷揹着我幹什麼壞事呢?
沐日嘴快,開口就想替我把事情給說了,被給攔了下來,我看我還是親自開口比較好吧。
那個……我就只說了個開頭,所有的話就都卡在嗓子眼兒裡了,沐日又在一邊看好戲的樣子,看我嘟囔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凌淅倒是不着急,慢慢喝着酒等着。沐日在一旁看得着急,又一次張口想幫我把話給說了,我只好乾脆點告訴他,我想叫阿沐帶我去做一個刺青。
哦?爲什麼突然想起去做這個?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我只是畢業了想要做個刺青當作留念。你不喜歡嗎?你不喜歡的話,也沒關係,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去完成這個願望。
這是你的願望?你真的這麼想要一個刺青?
嗯,是的,我想要一個刺青。
凌淅停了一下,說到,好吧。不過,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圖案的呢?
啊?這……我沒想到他真的答應得那麼幹脆,甚至就開始幫我參考要用到的圖案了。我看了看一旁的沐日,他聳了聳肩,表示一副“你看吧,我就說了”的表情。或許,我真的沒有他那麼瞭解他。
什麼圖案的話,我也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沐日,我再去找你吧。
OK,沒問題,不過你要不要跟我先去看看刺青店裡的的圖案,也許就有你想要的呢?還是你想要在想想看是不是真的那麼想要一個刺青。反正既然小淅已經答應你了,你隨時想好了都可以和他一起來找我,當然。說到這裡他轉像凌淅調侃到,你也可以找他要了錢,再自己來找我,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去。這兩天你就先好好想想,我也去幫你找一個可靠一點的刺青店,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嗯,好啊。說完我應到。
不知不覺間時間漸漸已晚,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該是收拾的時候了。凌淅家有管家,打掃這種事情不需要我們操心,他家裡也有空餘的客房,如果我們不方便的話,可以在他家先留宿,明天早上他再讓司機送我們回去。
曲澤龍和子顏姐堅持要回去,連帶的把喝得差不多的左昀也給架走了,他那牛逼哄哄的跨子從凌淅家的車庫開出來的時候都快閃瞎我們的眼睛了。把左昀丟到副座後,他們倆開着那跨子突突突的一陣噪音給開走了。
剩下我們四個,覺得回去都不合適,於是留下來睡在他家客房。
我們把一個晚上都在喝悶酒的寧悅扛進了其中一間客房,由我留下來照顧她。他們兩個男生另外再找地方睡。我忽然想起以前沐日也在這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那麼他的房間,應該還在這裡吧。上次生日的時候,聽凌淅的口氣,阿姨一直是希望沐日可以再住回來這裡的。於是我扔下寧悅不管,想要偷偷跟出去看看。
剛開門想要出去,就看到門外的走廊上,沐日和凌淅都未離去。我聽到凌淅在跟他說,在他離開的這些年,阿姨一直讓管家小心打掃和保管他房裡的每一樣東西,就是希望有一天他還能回到這裡來住。沐日沒有說話,凌淅拍了拍他的背,帶着他離開了客房。我掩上房門,悄悄的跟了出去。在走廊的轉角,凌淅打開了一扇門。
等他們都進去後,我貼着牆角跟到了房門前。從半開的房門,我大致的看到了凌淅的房間。
他的房間以黑白色調爲主,管家收拾得整整齊齊,書桌上方的牆面上還貼着史泰龍的海報,房間裡還有一些小型的健身器材,啞鈴,臂力彈簧等。房門右側,他的牀上鋪着灰底黑色暗花的牀單,現在是夏天,身上蓋的已經換成了薄毯子,不過,以沐日強健的好體魄來看,他應該是用不到了。
看到阿姨如此的用心,我都有些小小的感動了,不知道沐日心裡是怎麼想。凌淅還是希望可以勸他可以留下來,但他只是沉默而已。凌淅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們那麼多年的兄弟情義,他是懂他的。
走廊有點長,凌淅退出來的時候我沒來得及躲藏,於是被他抓了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