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跑題了,我們繼續。阿西把話題抓回來後,我問到,阿西,你們呢?你和小枚,又是爲什麼會來這裡?
我們啊,跟你一樣咯。沒地方收留,就只好到這來啦!阿西無所謂的說。
怎麼可能。我說到,我們宿舍,除了我,你們剩下的應該沒有誰是因爲沒有學校肯收纔來的吧?
爲什麼不可能?我們兩個的成績,又沒有到像阿翔那麼好,也就明裕願意收成績爛得要死的學生了吧。阿西解釋到。
也是。我說,不然,你們好像也不太可能和我這種人玩得這麼好。
小枚插嘴哈哈笑到,你也沒有很差啊,只不過不太合羣而已,你不是還選上語文課代表了嗎?
算啦,一個小小課代表算什麼。我不在意的說到。
不然你還想要做更大的班幹嗎?小枚問到。
纔沒有,我辯解道,官越大事情越多,現在我就已經覺得夠麻煩的了,能做好這個都不錯了,我還想多點自由時間呢。
孟允翔那鋪牀傳來的聲音明顯不太友好,她說到,你時間還不夠多啊,你想要那麼多時間來幹嘛?
不幹嘛,就是不想有那麼多事情來做。我口氣也有些衝的回她到。
見孟允翔開了口,天絮問到,不過阿翔,你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囁,看你平時都好努力的在學習,成績也好,你怎麼沒去嘉藤或是一中那些學校啊?你那麼好的成績,不管私立高中或是公立高中,應該都會搶着要你這種人才纔對吧。
也不知天絮的話是不是戳到了她的傷心事,她口氣酸溜溜的說到,我又不像你們,家裡面有錢,你們想去哪讀就去哪讀。就以我的成績,我當然知道以我的成績可以去更好的學校。可是,好的學校學費多少你們知道嗎?
天絮繼續說到,可是,如果你成績真的很好,學校不是都會給貧困學生減免部分學費或是發獎學金的嗎?
孟允翔嫌棄的說,你以爲那些是想要就能得的嗎?成績要過分數線多少,家庭條件得要多差才能拿到的好吧?
那,你成績那麼好,總能過一個學校的分數線吧,總之不會是我們學校啊。天絮還繼續說到。
反正說了你們也不會懂的。孟允翔說到,總之就是我家沒錢,這裡讀書收費門檻低,我只能來這裡讀書,不然誰願意來這種鬼地方來讀書啊。這裡的學生啊,都沒幾個在認真讀書的。
我聽到她的話,當時真想站起來爬到她牀上甩她兩巴掌。會讀書了不起啊,大家畢竟都是新認識的同學,講話要不要這麼得罪人?太欠抽了真是。
孟允翔的話瞬間讓宿舍安靜下來,我一度還以爲大家都睡了,到後來熊婧涵開口問裴少歆,少歆,你呢?你爲什麼會來這裡?你家那麼有錢,平時看你也都是出入酒吧KTV這種夜場,還常常有很多男性朋友一起,你們家,不可能會讓你來讀檔次這麼差的學校吧。
我才知道,原來大家都還沒睡呢。
裴少歆會來明裕這種混子聚集的學校,原因其實蠻出乎大家意料的,就像孟允翔會到這裡來是因爲付不起學費一樣讓人感到意外。她說,我家只不過是開了個廠子,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有錢了,我想要讀哪裡學校,他們也不會管,他們只懂管廠賺錢,從來也不會管我。而且,我會來這裡,是因爲我有喜歡的人在這裡。
哈?少歆,你有男朋友咯?
全宿舍都驚訝!
還沒有啦,我只是因爲他,纔來這裡讀書而已。裴少歆一點也不介意對我們說出她感情上的事情,常常混跡夜場的千金小姐果然都比較放得開。
那麼我呢?我應不應該告訴她們我有男朋友的事呢?我和凌淅這樣,我們還算是男女朋友嗎?心裡雖然這樣想着,可是卻一點也沒有頭緒。
還剩熊熊和燕子了。天絮說到。
哈哈。小枚忽然笑起來,說到,我才發現,我們宿舍住進了兩隻動物啊,哈哈哈。
嘿嘿嘿……
哈哈……
呵呵呵呵……
一下子大家都笑了起來,笑着小枚抱歉的說到,不好意思啊,熊熊,燕子,我不是故意的,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
不會啊,沒事。熊婧涵果然是宿舍裡脾氣最好的,輕而易舉的就把事情給帶過了。
岑羽燕說到,其實啊,我跟熊熊都是因爲親戚家離學校近,纔來的,可是,我們都不想住在親戚家裡,所以只好就住到學校裡來了。
嗯,對啊。熊婧涵補充到,我們兩個啊,都是從下面縣份考上來的,學校是親戚跟家裡的,說是離他們住的地方近,所以就報了。入學那天,我們在校園裡偶然遇到,聊起這個事才知道。
哦~是這樣。阿西說到。
大家正聊得起勁的時候,孟允翔很不合事宜的插了一句進來,好了,很晚了,你們還要不要睡了?
好了好了,睡了,大家晚安。裴少歆說到。
晚安,大家。
大家都互道了晚安,陸續睡去,只有我一個人,睜眼盯着牀板,睡意全無。我人生第一次和女生們的夜話會就這樣結束,我好像覺得,這樣經歷,也還不錯,雖然話最少的是我,但大家一起分享心情這種體驗,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或許,相比較下,有些事情說出來,總好過一個人悶在心裡。至於沐日,我想,我們的關係再好,有些事情,也都還是隻有女生纔可以聊的吧。
再睜眼,又是新的一週,晚上吃飯的時候,沐日來找我,這次沒有左昀跟着。我開他玩笑,你的小跟屁蟲不跟着你啦?
他同樣在跟我隔着一個過道的餐桌坐下,說到,她啊,她現在沒空,忙着社團大計呢。
哦。我嘴裡含着飯應到。
“哦”是什麼意思啊?他有些不滿的說到。
我吞了飯解釋給他聽,“哦”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了,明白了,懂得了”的意思。
他似乎還是不太高興,但又有事情不得不跟我講,於是不情不願的說到,這個星期天,小淅會來看你。他們只有星期天,星期六要補課。
哇,他們這麼嚴格,我還真是想不到。
是他讓你轉告我的?我問。
不然呢,不是我這個好兄弟轉告還有誰幫他轉告啊。沐日明顯在爲我要和凌淅難得的相見而不高興。雖然他說過會放手,給我們自由,祝福我們,可是我想,要做到,還是很難的吧。就像我現在還深愛着凌淅,如果有天叫我放手去祝福他和別的女生,我想我也是做不到的。
哎喲,你在氣什麼啦。我說,我們現在這樣很好啊,你看,這段時間你拋棄我去跟你的小跟屁蟲混在一起,我也都沒有生氣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啦。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實在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爲難的不能跟我講,他從來沒有這樣子過。不過, 我也不會去追問他,既然他覺得是難以啓齒的事情,我追問他,只會讓他更爲難而已,我想,到了能說的時候,或是他做好了要說的準備之後,他會告訴我的。
我寬慰他說到,好啦,不要再想了啦。想破腦袋你也都是沒有機會了。
我知道我的寬慰很沒用,可是,我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我想了想,放下碗筷對他說到,不然,晚自習我們出去?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翹課了,不是嗎?我們去後街,去吃燒烤或是喝酒。從前都是我有事情你陪我,現在換我陪你,不管有什麼事情,你想說也好不想說也罷,總之我都陪着你,好嗎?
於是那晚,我翹了到新學校來的第一次課,我們去了休閒吧,喝了酒,這樣的感覺,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了。上一次,是我跟凌淅鬧誤會,去的“老地方”吧。
我遞了支菸給他,他沒有拒絕。我記得,那次爲了凌淅,我一支一支抽菸的時候,他還勸我不要,現在,他已經沒空去注意這些了。他,到底,究竟,怎麼了?我沒有問出什麼來,沐日的口風是緊的,他不想說的事情,沒人能從他口裡問得出來,也許,這也是爲什麼他能在這個圈子裡混着,那些大哥們來找他做事,還得由着他來選要不要乾的原因吧。
沐日還有一點好的就是,自控能力很強,比如我們出來喝酒,他很少會喝到醉醺醺纔回去,他會知道,時間差不多,我們就該回去了,就像這一次。
我們回到學校要分開的時候,他還對我說,叫我不要擔心,他沒事。我想,他就是太好強了,纔會把許多事情自己一個人扛在心裡,不讓別人知道。而且,越是朋友,越不讓對方擔心。
沐日的反常我看在眼裡,心中莫名多出一種不安,卻說不出這種不安究竟出自哪裡?爲什麼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算了,既然想不出來,就不想了,該發生的總歸會發生,多想也是沒有用。不如靜待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