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幽凜然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指,挑起了秦霜七的下巴,一臉癡迷道:“這一直都是我夢寐以求的,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
頓了頓,靜幽繼而又說道:“只要你能夠留在我清音閣,並且拋出俗世中的一切,忘記你的女人,忘記你的仇恨,總有一天,這華夏最古老的清音閣,便會爲你所有,秦霜七,你能做到嗎?”
拋棄所有?讓他忘掉仇恨,忘掉所有愛他的人,忠誠他的人,如果秦霜七那麼做了,也許就真的與禽獸無異了吧…
當下秦霜七冷笑一聲,目光有些輕佻的看着靜幽,淡冷道:“你讓我放棄這些,你知不知道,這個清音閣對我秦霜七來說,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誘惑力,什麼閣主,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吧…”
聞言,靜幽的臉色稍稍有些冷了一些,與秦霜七對視半天,皺眉道:“你真的不在乎?你可知道,當你成爲了清音閣的閣主,你也就等於擁有了大半個天下,你不心動?”
秦霜七撇嘴,聳了聳肩,道:“心動什麼?況且我也懷疑,你爲什麼非要讓我做什麼閣主呢?莫非…已是半老徐娘的靜幽閣主,把我當成了你的夢中情人,想要和我通姦不成?”
“你!”
靜幽的臉色一寒,整個密室內的溫度頓時低到了零點,她眯起了眼睛,瞪着秦霜七半天,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不得不說,秦霜七這張比毒婦還要犀利的嘴巴,真的傷到了靜幽…
“秦霜七,我好言相勸,你也別太自以爲是,你別以爲我不敢殺了你…你可別忘了,我是答應過不讓你死在驚宇流芸的手上,但我可沒說過我不會親手殺了你。”
看着靜幽突然變了另一個臉色,而且又有點可怕的樣子,索性秦霜七也不再激怒她,而是滿不在意道:“嘿嘿,靜幽閣主,我想以你的身份,應該不會食言吧?玩文字遊戲,也不像是你的爲人啊!”
靜幽冷哼一聲,但看着秦霜七,似乎根本無法放棄俗世中的恩怨,那在她看來,她大可以給秦霜七一些時間,等他完成所有的事情,到那時候,她可不信秦霜七還能捨棄這個清音閣的閣主…
“你最好考慮的仔細一些,我手中的羊皮卷,是鎮閣之寶,它也只有清音閣的閣主纔有權利擁有,如果你能夠留在清音閣,羊皮殘卷,定會交到你的手上。”
提到羊皮卷,秦霜七頓時來了精神,在閉關修煉那幾天,秦霜七就曾一直琢磨着怎麼才能把靜幽手裡的那一張羊皮殘卷弄到手,他釣淨月,實際上就是想要通過她來完成的,不過目前他只是沒有想到好的辦法而已…
當下秦霜七面容平靜起來,咧嘴一笑,道:“羊皮卷固然是我想得到的,只不過,爲了這麼一張殘卷,讓我放棄我在乎的人,那我可做不到。”
“你果然是有情有義…”靜幽站了起來,剛剛微僵的臉龐也微微放鬆了一些。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如果你能跟在我的身邊,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不過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完成所有的事情再來找我,清音閣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只不過我,在此之前,羊皮殘卷卻絕不能交給你。”
秦霜七看起來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灑脫道:“那就感謝靜幽閣主了哦!”
“好了,你先在我這裡安心養傷,等你恢復了,等你傷好一些了,我再幫你解決了流芸的事情。”
說完,靜幽走到書架前,將一本古舊的書籍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回過頭,道:“玄音殿內閣的機關就是門的內外側的機關,將花瓶的花紋指向朝陽的地方,門便會開啓。”
說完這句話,靜幽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
當靜幽離開以後,秦霜七也便安靜了下來,只是他心中也是清明的,靜幽並沒有把他禁閉,就說明她是守承諾的,至於剛剛靜幽在他的面前拿走的那本書,秦霜七也瞭然,那定是隱藏着羊皮殘卷的帝王古書。
秦霜七冷笑,如果把羊皮卷留在這裡,他就這麼空手回去,那豈不是很虧?他拼死拼活的挑戰什麼斷龍榜,爲的僅僅是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嗎?
如果靜幽是這麼想的那她就錯了,不爲羊皮卷,秦霜七自己也知道等他回去的時候,就算是面對上李汀也可能會失敗,倒不如他在這裡賭上一把…
秦霜七知道,只有真正集齊所有的羊皮卷,他才能夠真正的擁有了話語權…所以,對於靜幽手中的那部分羊皮卷,秦霜七是志在必得。
現在的秦霜七已經平靜下來,當他重新思考着那天鄧殿甲出現的時候,秦霜七突然發覺,事情似乎並非他親眼所見的那般,表面上看起來鄧殿甲似乎只是單純的爲了慕容月琳才找上自己。不過仔細一想,秦霜七卻發現事情遠沒那麼簡單……
實際上,鄧殿甲的神秘程度,遠非他自己能夠想象的,他有着那麼多的身份,既能夠走進慕容霸天的視線,又能夠走進靜幽的實現,足以說明,鄧殿甲一定有着不爲人知的神秘身份,總之,在他的背後,絕對有一個支持他的龐大勢力。
那麼,自己的身上,究竟有着哪些價值,能夠吸引到鄧殿甲的注意呢?莫非…是自己身上的羊皮卷?
秦霜七自嘲的搖了搖頭,這一點似乎並不太可能,他擁有羊皮卷的事情,是極少部分人知道的,他本來就沒見過這個神秘的男人,與他素不相識,他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的身上會隱藏着如此驚世駭俗的東西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中秦霜七便沉睡了進去。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的光陰過去了,這一日,玄音殿之上,靜幽獨自坐在竹藤椅上,手上翻閱着一本名曰帝王冊的書籍。
這本書似乎除了她意外,也就只有秦霜七見過了,因爲這就是第三張問世羊皮卷的藏匿之處…
閒暇之間,靜幽偶爾會把目光撇向內閣的方向,心中不知道在琢磨着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問外卻響起了扣門的聲音…
靜幽紅潤的脣角微微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龐之上。
其實,在這個人來之前,不等她露面,她便已經猜到是誰了,這個人便是驚宇流芸…
她太瞭解驚宇流芸了,她所容忍的事情,絕對不會超過很久,所以,當她說給秦霜七多留出三天的時間,等他清醒,但當時間一過,驚宇流芸就不會拖沓一分。
“是流芸嗎?進來吧。”靜幽平靜的說道,同時將帝王冊緩緩的藏在衣袖之中。
門推開的時候,驚宇流芸果然走了進來,只是此時的驚宇流芸並不如以往的裝束,今日的她換上了的是一身世俗女子的裝扮。白色的長袖衫,淺藍色的牛仔褲,完全就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女,絕美的俏臉,渾然天成的瑩潤潔白的肌膚,似乎這樣的驚宇流芸褪去了一絲清冷,多了一絲屬於女子的暖人氣息。
雖然如此但在她的背後卻揹着一柄細長的長劍,雖然裝束簡單帶着暖意,但在她的神情間,卻隱隱暗藏着一股寒冷的殺機。
“流芸?你這是怎麼了?”靜幽似乎有些疑惑的問道。
驚宇流芸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清冷的聲音道:“閣主,今日來,我就是要給秦霜七了斷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親手把他埋葬。”
“哦?你把他埋葬?”靜幽似乎有點意外的樣子,隨即又含笑道:“你什麼時候要對他這麼好了?除魔衛道,這是你從你的師傅的身上繼承下來的精神,你可不曾有過如此慈悲的時候吧。”
驚宇流芸微微凜然,目光緊鎖着靜幽,俏臉上有着深沉的沉靜。
許久,幾個字才從她的口中吐出:“他,不是魔…”
聞言,靜幽眉頭一挑,“不是魔?那你殺他,豈不是違背了正義之道,濫殺無辜了?”
驚宇流芸緩緩走了過來,平淡而又優雅的坐在了靜幽對面的位置上,整個清音閣,晚輩之中能夠如此無拘無束的,也許也就只有驚宇流芸了。
“他不同,雖然他不是魔,但他卻是介乎於正與邪之間,他的存在,比一個真正的魔要可怕的多,更重要的,這也是他的宿命,既然我們是宿敵,我就應該對他仁慈一些。”
靜幽突然莫名深意的笑了起來,從竹椅上站了起來,氣定神閒的走到陽光落下的地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
“你簡直和你的師傅當年的樣子實在太像了,正義固然重要,可就是太固執。”
“此話怎講?”驚宇流芸皺眉問道。
“你們以爲自己都是身負天下,在這人世間揚善除惡纔是正義之道,但在你們的心中,你們覺得什麼纔是真正的正義?什麼又是邪惡?”靜幽的話語越來越鋒利了,似乎在其中蘊藏着硝煙的味道,然而,這顯然,卻絕不僅僅針對於驚宇流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