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很讓人感到嘲諷,但是事實就是這樣,你贏了。”
望着眼前,這些曾跟隨了楊家多年,終於在今天,他們都已經成了秦霜七的勢力。
說出這句話,**的眼中多出了一絲放鬆之色。
作爲整個京都的幾個首要勢力所在,在秦霜七的面前,他終於嘗受到了教訓,這個教訓已經讓他明白了太多太多,讓他重新理解了對生命的認知,他所擁有的是那麼彌足珍貴,但他卻不曾真的滿足過,甚至珍惜過。然而,這個教學對於他來說,卻是毀滅性的,根本沒有一點挽留的餘地了。
秦霜七咧嘴一笑,眼中那一抹凌厲的殺機掩飾的很好。
“對於楊家,我一直都認爲這是毒蛇,既然是毒蛇,當然是儘快剷除的比較好,雖然之前我沒有這個能力,但現在,既然我已經能做到了,楊家主你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秦霜七話鋒一轉,頓時變得凌厲了許多。
迫於秦霜七精神上的威壓,**心神都不禁爲之一震,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明明秦霜七在年齡上仍舊是一個晚輩,但**卻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都只像是一個孩童一般,智慧遠遠不及他。
“秦少主,我知道,我以前做了那麼多對你不利的事情,甚至給你造成很大的損失,但是有一點你是不能否認的,那就是我的女兒,她對你的心意,你有感受過嗎?”**突然悲然的說道,目光裡軟弱,更有一絲祈求之色。
秦霜七眉頭微微挑起,淡冷道:“楊小姐嗎?呵呵。”
見秦霜七隻是清冷一笑,**的眼神突然多出了一絲急切。
緊接着**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動手脫下了自己的西裝,並將領帶打開,扔在了地上,隨即重重的跪了下去,毫無尊嚴的,就那麼跪在了秦霜七的面前。
有求於人,**已經扔下了自己所有的臉面,爲的,只是心中那一點小小的願望,如果能夠實現,他死而無憾。
“秦少主,如果我以前對你犯下的錯誤,全是不可原諒的,能否請你只算在我一人頭上?雪兒她一直都是介於你我之間,她雖然表面對你冷漠,但是實際上她是最不忍心看到你我反目的,就像那一次,她將我們的動機敗露給你,這說明什麼?”
秦霜七目光忽然變的深沉了起來,他並不蠢,怎麼會看不出楊雪對自己的心意呢。也許,秦霜七已經大概知道了**想要說什麼了..
跪在地上的**,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輝,這樣的他,根本就看不出來,曾經的他叱吒整個京都,作用京都三大家族的位置,尊享無上崇高的地位。
原本一些楊家的內家武者臉上的表情已經沉靜了下來。尤其是楊申,臉上的表情頗有感觸,看着曾經的恩人,也是將自己出賣過的人,他跪在秦霜七的面前之時,楊申並沒有感到有任何解恨的感覺,而是覺得人生是如此的世事無常呢。
秦霜七揚言要毀滅整個楊家,甚至不流放過楊家的任何一個,其中,其實也包括了楊雪..
“楊雪小姐,她還好吧。”秦霜七忽然平靜的問道。
**點了點頭,道:“是很好,但她的內心世界在這幾天一定是充滿了掙扎的。”
秦霜七淡漠一笑,對於楊雪的感情,秦霜七還是不願意接受的,並不是說他對楊雪沒有任何好感,秦霜七有的,只是累贅感,太多的感情要去付出,他秦霜七並不想傷害那麼多的人,僅此而已。
楊雪曾經給過秦霜七不少的幫助,幾次若不是沒有她,自己都不一定有機會像今天站在這裡,恐怕還沒等自己發展起來,便已經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吧..
一面是她不由自主愛上的男人,一面又是自己的親人,秦霜七似乎能夠感受到,楊雪的內心承受着的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可既然是戰爭,就難免會有無辜的犧牲,秦霜七很清楚,如果自己存有的仁慈之心,終有一天,他也會淪爲現在的下場,一直以來,仁慈之心對於秦霜七來說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即使在如今,秦霜七已經秉承了自己的道,他也並不會同情心氾濫,作爲智者,更作爲一個團體的領袖,他的目光不應該放在眼前,而是未來遙遠的方向。
“楊雪是一個倔強的女人,如果我殺了她父親的話,我猜她肯定會不要命的來找我報仇的,那樣,即使我不想殺她,她也不會活的太久吧。”秦霜七淡淡的說道。
**頓時眉頭深皺,他搖頭,急切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秦少主,以你的身份,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會對你造成什麼損失呢?我求求你,不要連累的我的女兒..”
兒子楊川已經死在秦霜七的手中,**已經沒有什麼恨意了,他只有無盡的恐懼,並不是恐懼秦霜七會是他命運終結的人,她只是怕自己的女兒也慘死在秦霜七的手上。
雖然她沒曾想到過,自己因爲情感上的舉動,最終會讓整個楊家都覆滅在秦霜七的身上。
也許是人之將死的願意,**已經悔悟,並全力維護自己的女兒,但曾經,他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我秦霜七本就不是什麼弒殺之人,但我卻並不是任人欺凌的,楊家主,你應該理解的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既然我秦霜七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地步,就絕不會回頭。”
秦霜七俊白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有眼睛裡透出的光芒有種讓人心魂顫抖的感覺。
不等**說什麼,秦霜七繼續道:“但正如方纔我所說,我秦霜七秉承着自己的觀念,並不會濫殺無辜,所以說,你以爲我會去殺楊雪小姐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當秦霜七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的面容頓時一顫,一種無言的喜悅頓時流露了出來,秦霜七如此說,不就說明着秦霜七不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了嗎?
雖然明知道今天自己已經難逃一死了,但**卻頓時感覺到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放下了似的,頓時輕鬆了許多。
**由衷道:“秦少主,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只求你再送我一程的時候,能夠減輕我的一些痛苦, 算是給我一個曾經作爲楊家家主的一個體面的死法,好嗎?”**祈求道。
衆人注視着這一幕,心中多少頗有感慨,最初跟隨秦霜七的這些人,對於鋒會的成長他們是有目共睹的,如今,讓一個堂堂京都第二大家族的家主對他們的少主如此哀求,這是最初誰也不曾想到的吧..
秦霜七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然的點了點頭。這些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對於秦霜七來說..
**的臉上漏出了滿足的笑容,雖然尊嚴沒了,但只少死的不必那麼痛苦,雖然怕死,但在死亡來臨面前,能有一個體面的死法,也未嘗不是一種享受..
想到此處,**已經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秦霜七緩緩擡起手掌,一抹鋒冷的光芒在手掌間閃現出來,一片狼藉的黑夜之中,綻放的光芒帶着絲絲的冷意,卻又光亮的如一顆小太陽。
“下輩子,如果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並悔悟,我相信你一定會重新開始一個美好的人生。”
就當是對一名梟雄送別的祝詞,秦霜七坦蕩的說道。
正當秦霜七的手掌準備揮落的時候,忽然秦霜七心念一動,轉瞬目光便瞥向了左側的一處角落。
當秦霜七剛剛轉過頭的剎那,“嘭!”的一聲,一道槍聲打破了陳靜的夜空的寧靜。
只是隨着槍聲想過,便見到秦霜七的腦側一道光紋輕輕浮現,便有一枚較小的物體落在了地面之上,發出噹啷一聲的聲音來。
開出這一槍的,並不是別人,她便是一直都不曾出現過的楊雪。
此時的楊雪身着一身白色長裙,輕靈而縹緲,如貴族公主一般的她,此刻的臉上卻掛滿了淚水。
她的小手無力的託舉着一柄手槍,顫顫巍巍的指着秦霜七,水眸間滿是說不出的悲傷和絕望。
看到這樣的楊雪,秦霜七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某根心絃似乎被扣動了一下。
楊雪知道,她的槍並不足以傷害到他分毫,可是當向秦霜七開出那一槍的時候,她的心是真的跟着疼痛了一下的。她是多麼的不情願與這個男人成爲敵人?
“雪兒!”
看到楊雪突然出現,**頓時一聲驚呼,呵斥道:“我不是已經讓你離開了嗎,你怎麼還出現在這裡!”
楊雪輕輕啜泣以一聲,唯美的臉頰上滾燙的淚水流落了下來。
“爸,我知道你不是不要雪兒了,你只是不想連累到我,可是沒有了家人,雪兒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啊!”
話音落下,楊雪的俏臉上充滿了決然之色,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自己手中的手槍指向了自己的額頭上,準備對自己來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