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擅長裝孫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說:“我是昨天晚上報的到。不巧,沒見過您。嘿嘿。叫您姐姐是覺得您年輕,閉月羞花的沒有老師的那種普遍的蹉跎感,沒有對您不敬,請多海涵。”
那女孩挺大方地說:“行了,行了,別貧了。回去吧。今天算是我認識你了。”
出了語文組,我埋怨垣斐然:“你怎麼不早說她是老師?”
“你給機會了麼?!跟你說一下,她叫緱瑜,新分來的大學生。教語文。”
第四節就是語文課。她讓我們新來的擴招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挺反感又一次把我們擴招生圈在一個集合裡。71雙眼睛都盯着站起來發言的同學。
“我叫雲作,步驚雲的雲,周作人的作。以後我會盡量配合緱老師的工作,發揮自己語文上的特長,爭取每次語文考試在年級裡佔有一席之位(其實就是考倒數第一也是一個位置)!”我說話的時候挺胸擡頭,不卑不亢。
下面的人開始議論了:這人以前是哪學校的?一個擴招生這麼狂妄。
緱瑜微笑着讓我坐下。然後聽下一個人的自我介紹。一切完畢後,她又佈置了一項作業:每一個人寫一個自畫像。要求:只許使用文字。
多少年的流毒,營造了腐朽的教條制度。多少人麻木付出,以爲那是唯一的出路。多少的童年變得殘酷,時間枷鎖般倉促。後來知道稀裡糊塗纔是酷,就如腰間放浪的流蘇。長輩時髦憤怒,叛逆停止不住,一切格格不入,有誰想過這未免太唐突。全面發展地讀書,看似羣雄逐鹿,結果換來日漸低靡的庸俗。能不能自由放逐,揭開身上的桎梏,做一回真正的鷹雛。原諒我書山之道退出,原諒我不能挑燈夜讀,原諒我對才子詞人的褻瀆。這是段不堪回首的辜負。不明白爲什麼束縛於人之初,在稚嫩的幻想中抹下揆度的辛苦,朽木也未必不學無術,只要懷揣孤芳自賞的滿足,與衆不同的突兀一樣可以搏的幸福。
時光荏苒,夢裡,河水依舊映印出我的影子。物是人非,沒有了那明澈的臉龐。我也在祈禱,卻無力迴天。
再見了,我最愛的朋友,我們彼此開始一段服刑的生活。讓我們努力地接受改造,爭取減刑,早日重見藍天。
雲作
後來緱瑜再把紙發下來,上面寫道:
雲作,你是個挺個性的男孩子。首先,你的字如你的長相,寫得很漂亮。其次你的文筆也不錯。讓我覺得你那天語文課上的話不是信口開河。盡情地放縱你的思想吧,你會更加文采飛揚的!不過,你平時也不要太過於自戀,畢竟一中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容忽視。你好自爲之。
開學好幾天了,除了和我周圍的人說說話,其他的人,我根本不敢接觸,他們的眼神讓我恐懼。
我在緱瑜的課上很努力,又是記筆記又是積極回答問題。用初中班頭的話說是心裡空虛渴望別人給予關注。
又想起了初中的班頭,儘管有時候不近人意,但對我還是挺不錯的。我覺得我應該抽時間去看看他。他好歹培養了我三年。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教數學的虞頭是整個年級數學組的金牌老師。講數學在全市高中老師裡面都沒的說。不過我不適應。他講得太快,常常點到爲止就進行下一個考點的講解。他總是說:我們一中的學生不應該再像小學生那樣一點一點地灌,要學會自學,沒有教不好的老師,只有學不好的學生。他總是誤以爲他的學生全是606分以上的非人類,我們這些備受矚目的擴招生被忽略不記。
英語我簡直受不了,全英語授課。大部分單詞聽不懂。不像初中Miss楊英漢雙解,既通俗又易懂。聽說我們的英語老師也是全市的優秀教師,英語組裡牛B閃閃的人物。對於全民學英語,我一直認爲是中國人缺乏民族自信心的表現!
就連化學也莫名其妙地背叛我,課堂上,我一點也聽不懂所謂的化學。全是我下課自己看,然而高中的化學已今非昔比了,很多地方不是我自己看看就能看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