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冢行在人羣之中,在那一剎那,也是身影傾斜歪倒,穩住身影之後,便是見他眉頭緊鎖,一臉苦思之相,隨即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高臺之上。
“巫峰出事了?這一定和兩位老師出來有關,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難不成有人搶先一步?”高臺之上的這處空間之中,莫邪沉吟道,一臉的凝重之色。
“宗主,怎麼了?”
就在這個時候,人邪發現了莫邪的異色,隨即轉頭,肅然發問道。而一旁的天邪和地邪也將視線落在了莫邪的身上,那表情顯得極爲的好奇。
莫邪聞言,擺了擺手,鄭重出聲:“沒事,繼續吧,一定要儘快將護寶大陣徹底催動起來”
“是!”
三人皆是一通爆喝,旋即又專心致志的催動起體內的武氣,通過手心輸入虛空之上那越發巨大的無柄巨傘之中。
“最好是一切安好,不然的話,我一定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付出生命的代價”莫邪表面隨時一笑,以示迴應,但是心中卻陰狠的罵道,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殺意。
“現在怎麼辦?”黑衣尊者眉頭緊蹙,一臉無力的看着身旁的白衣尊者,神色凝重。
白衣尊者微微思忖之後,道:“巫峰的神通其實就是因爲那件東西,只要那件東西還在的話,巫峰就算坍塌了,也沒什麼可惜的,最重要的是,就算我們現在着急也沒有用,以我們的力量,尚不足以抵擋巫峰”
“不行,巫峰乃是我們天邪宗的至寶,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它消失,而無動於衷,千百年來,它爲我天邪宗培育了多少強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眼下這麼做,你認爲合適麼?”黑衣尊者的神色一變,眼中升起了一絲怒火,直視白衣尊者,爭鋒相對的說道。
白衣尊者微微一笑,捻了捻鬍鬚,搖頭說:“不是本尊無動於衷,更不是本尊無情,而是現在對於巫峰來說,或許並不一定代表着痛苦和不願,這一切也有可能代表着解脫和蛻變”
話音微頓,白衣尊者復又續道:“一切順從天道吧,或者說,是因爲我相信我的直覺”
“直覺?”黑衣尊者一臉驚詫,如此天大的事情,竟然交給直覺?
“沒錯”
白衣尊者微微一笑,旋即不再說話,眼中雖有一絲不甘,但是更多的則是釋然,他和他說的一樣,選擇順從已經發生的事態。
二人的對話一一落在了一旁風老的耳中,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種頓悟的感覺。
凡事皆兩面,當你看見一個人的面貌,就一定看不見他的後背,目光有限,但是想法卻不能因此侷限!
想到這裡,他忽然感覺,那道緊閉的大門在這一刻敞開了一般,他在現在的層次已經停留了許久,甚至說已經有了突破的實力,但是卻久久未能突破,這讓他十分懊惱,好在今日聽到了黑白雙尊的一席話,這才讓他頓時大悟。
不過現在,他卻沒有心思去多想,心神收回,視線死死的鎖定在那不遠處的巫峰之上,一臉擔憂之色。
與此同時,在巫峰之內,御天依舊身處那個奇異的世界之中,靜靜的盤坐着,與外界的聯繫像是被斬斷了似的,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這種寧靜,好似整個世界的所有事物都處在了一個平衡點之上。
他處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點,天地的中間,萬物和空無的中點,這一切,如此的神奇,如此的夢幻,好似已經脫離了原來那個世界。
嘭嘭嘭!!!
在外界的眼中,巫峰在不斷的坍塌着,一層層的化作碎石消散,到最後,那高聳入雲的巫峰竟然就這般奇異的消失了,沒留下絲毫的痕跡,就這麼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但是在御天看來,巫峰卻沒有消失,甚至沒有一點變化,沒有一點改變。
因爲……
它從未存在過,是的,沒錯,所謂的巫峰只不過是一個幻象而已,它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或者說,它一直都是虛假的。
直到巫峰消失的那一刻,御天才知道這一切,可是當他有了這種想法的時候,一個個不解之處冒出來了。
既然巫峰乃是虛假的,那爲何會有石棺?爲何石棺之中可以供人修煉,又爲何它可以真的給人帶來好處?
“草木皆泡影,牽掛隨風去”
就在御天沉思不解的時候,那道聲音再度響起,只見御天沒有微蹙,旋即釋然,在此同時,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掀起了一抹笑意。
“原來,我瞎的不是眼,而是心…”御天輕聲笑談道,站起了身。
再睜開雙眸的那一瞬間,一抹血光激射而出,待視線落在御天雙眸之上的時候,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御天雙眸之中的血紅色竟然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邃是幽黑。
是的,沒錯,這一刻,御天恢復視覺了,他可以清晰的看見周圍的一切,可以清晰的看見,手中的那一枚戒指。
戒指呈黑白二色,簡單樸素,既不是金也不是銀,而是普通到極致的玄鐵,按理來說,這種戒指就是垃圾,是那種仍在路邊連小朋友都不會去撿的玩意兒。
可是在這一刻,不知爲何,當你瞧見那黑白分明的戒身之時,你會升起一種極爲衷心的讚美,這枚戒指美得十分特別。
一半黑色一般白色,好似兩天活物一般,在悄然的遊走着,給整個戒指都增添了一抹活力。
“這就是永衡戒?通往永衡界的鑰匙?”
御天喃喃道,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這句話的語氣雖似疑問,但御天好像根本就不期待答案的樣子。
這番模樣,就像是已經知道了答案一般,顯得無比的自信。
“永衡輪,你是我的,我來了!”
御天仰天一笑,在這個模糊的世界之中,那原本應該聲調極大的聲音,好似傳播的極爲艱難一般,到最後,竟顯得很微弱,很輕很輕。
御天微微一怔,沒多在意,視線微微上仰,在這昏暗的天空之上,他好似見到了祖魂和遲罰的面容,就當他眼角快要溼潤之際,他豁然轉身,然後將右手高高擡起,食指的永衡戒驟然發出一縷刺眼的強光。
良久,光芒消失,可是御天的身影卻消失在了原地,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就這麼了無聲息的消失了。
“轟!”
天邪宗,巨石廣場,高臺之上,一聲巨響突然傳出,恐怖的能量頓時席捲了整片天空。
正在廣場之上*練的天邪宗弟子被這道巨響給瞬間驚住了,一個個神色駭然的四下張望,旋即齊齊將視線聚集在了高臺之上。
緊接着,一把無柄巨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的,懸浮在廣場之上,整把傘有數百米大小,而且沒有柄,呈紫黑之色,傘面上有着一條條晦澀詭異的紋路,通體透着一股凜然的邪氣。
“嗡嗡嗡…”
倏地,無柄巨傘竟然開始微微轉動起來,隨着它的轉動,一股股隱晦無形的力量開始涌向,緩緩的將廣場籠罩、包裹,隨之蔓延開去,似乎欲將整個天邪宗給吞噬一般。
“哈哈哈”
一聲大笑突然傳來,隨即,兩道身影沖天而起,腳踏虛空,一臉狂傲,這二人,赫然便是已經消失了幾天幾夜的天邪宗宗主和北冥家的家主,莫邪與北冥狂。
在此同時,那高臺之上好似已經變成雕刻的幾人也動了起來,嘴角齊齊露出了一絲笑意。
衆人先是一怔,然後仍然是一怔,最後依舊怔然。
他們都傻了麼?
在那裡呆了幾天幾夜,醒了吧,就突然傻笑,這算什麼事啊?
當人這些話,只能在心頭想想,誰敢說出來,那非得被生撕了不可。
“宗主,成功了?”
就在這個時候,鍾冢快步上前,四十五度仰望,然後對着莫邪問道。
莫邪爽朗一笑,臉色大好,身影緩緩落下,拍了拍鍾冢的肩膀,含笑道:“你小子,比本宗還急,現在還早呢,只不過是將所有的預防工作完成了,不過這一點完成了,那麼離成功就不遠了!”
實際上,莫邪完全可以早一個星期動手,但是他就是考慮永衡輪出世會不會引來各方勢力的爭奪,到時候,他天邪宗就算實力在強也非得血流成河不可。
所以,他才花費了這麼多的工夫,鑄就瞭如此大陣,這樣一來,不管到時候動靜有多大,他都不會擔心會漏財了。
至於得到永衡輪嘛,這已經是天註定的事情了,他根本就不會想到會有意外出現,他根本就不會想到,在他進入永衡界之前,已經有人先去一步。
“恭喜宗主,賀喜宗主,大業成就,指日可待…”
鍾冢單腿跪地,雙手抱歉,腦袋微微低下,聲音無比恭敬的喝道,緊接着,在他身後的所有弟子,皆是同樣的動作,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齊聲喝道。
“大業成就,指日可待…”
“大業成就,指日可待…”
一時間,齊呼之聲震天徹地,響遍了整個天邪宗,因爲護寶大陣的緣故,所以外界根本就聽不到什麼動靜,但是隱隱間,依舊能夠感覺到山體一陣微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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