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真是好記性,只看了一眼那圖紙的構圖就能一點不差地畫出來,本少爺怎麼一點也不信呢?”
這話依舊不是出自程洛音之口,她分外無語地看向對面席位上的兩個男子,第一次爲她開口辯護的是楚漢軒,第二次卻是她最討厭的人邱少宇。
這個該死的混蛋,即便是穿越來了另一個時空,也改不了他那桀驁不馴的死性子。
“這……俗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沒有音兒這麼有才能,但是結合我和沁兒的記憶,總能將衣服的構成圖給畫出來的!”
說到這裡,柳氏心裡的底氣就足了。
程洛沁從小熟讀詩書,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就算是惠帝讓她當場將那設計圖給畫出來,程洛沁也是可以的。
柳氏能想到這個問題,程洛沁也想到了,不僅如此,她也回過神來,自己剛剛的態度的確是不妥。
在心裡將程洛音罵了狗血淋頭,她面上卻不得不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來:“王爺,這位公子,你們若不信,我可以當場作圖!”
楚漢軒深邃的眸底閃爍着危險的暗芒,卻不是因爲程洛沁的態度,他只是在好奇,爲何南詔國的大將軍之子,看起來和那個小女人非常熱絡的樣子?
邱少宇則是挑了挑眉,微揚的脣勾勒出嘲諷的弧度,輕哼了一聲,看也不看程洛沁那楚楚可憐惹人愛的樣子。
程洛沁心中暗恨,這兩個男人,是吃了豬油蒙了心麼?爲什麼她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跪在這裡,他們看也不看,卻要爲那個傻子說話?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大部分人已經看出來了這件事裡的小貓膩,除去那些被程洛沁的美貌給迷惑住的公子哥兒們,大部分的千金小姐們則是看清了這個所謂的美人和才女的本性,無不對程洛沁的品性嗤之以鼻。
楊太后和惠帝交換了個眼神,惠帝輕咳一聲制止了衆人的紛紛議論,對程洛音問道:“三丫頭啊,這件事,你怎麼說?”
衆人都是一愣,就連程洛音也怔了一下,沒想到惠帝會把這件事的處置權交給自己。
要是按照她心裡最真實的想法,當然是把柳氏母女拖出去杖責一百遍啊一百遍,才能消了她的心頭之恨,不過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她若真那麼做了,立馬就會到得到噓聲一片。
而且,按照她的本意,是要在越王回來以後,設計讓柳氏也和孃親一樣,失去老太太的寵愛,再失去她引以爲傲的越王的愧疚,才抑鬱地死去。
若是在宮宴上稀裡糊塗就丟了小命,實在是太便宜她們了!
所以,她恭敬地磕了個頭,恭聲答道:“皇上,太后娘娘,家姐沒有察覺到衣服的顏色不妥是事實,不過,或許家姐另有打算呢?家姐舞藝高超,或許,她穿着這一身衣服出場,只是爲了給太后娘娘一個驚喜!”
她語氣誠懇,字字句句爲程洛沁着想,在外人看來真是善良極了。
反觀程洛沁,不但當衆出言斥責她,出了事情後,更是一股腦兒將事情都推到了她身上,這個嫡姐做的,真是失敗!
惠帝和楊太后對望一眼,楊太后雖然心中還是存有芥蒂,不過她對程洛音喜歡的緊,既然程洛音都求情了,她也不想再咄咄逼人。
輕哼了一聲,楊太后道:“看在三丫頭的份兒上,哀家就相信你真的是爲了準備節目,才穿着這一身白衣來的!若是到最後你不能讓哀家滿意,哼!”
一聲重重的“哼”,聽的程洛沁心肝兒亂顫,同時在心裡將程洛音給罵了個體無完膚。
她再衝動也知道眼下不是發飆的時候,只能強忍怒氣,應了一聲:“是!臣女定然不會讓太后娘娘失望的!”
這樣的處理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楊太后收拾了一下心情,手一揮,宴會再次開始。
剛纔的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衆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彷彿剛剛的小插曲完全影響不到他們。
只除了柳氏母女,在不住地交換着眼神。
程洛沁心裡真的快要氣炸了,也很慌亂,她穿着這一身衣服來參加宴會,只是因爲這衣服漂亮,僅此而已,哪裡有什麼與之匹配的節目?
雖然她舞藝出衆,每一次跳舞都能引起很大的反響,卻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就能做到的,表演之前,都經過辛苦地排練。
可是這一次,她要表演的舞蹈,雖然也與這身白衣有點關係,可她深深地知道,眼下楊太后對她成見頗深,光是憑藉那一點點的關係,肯定不能讓她平安渡過今晚。
一時間,程洛沁陷入了沉思,連找程洛音的麻煩的心思也沒有了。
宴會舉行到一半,宮中安排的歌舞已經表演完畢,接下來的,自然是各家小姐們獻藝的時間。
看了這麼多精彩的節目,楊太后的怒氣似乎被沖淡了不少,她絕美的臉上漾起了滿意的笑容。
見狀,程洛音眸子黯了黯,程洛沁則是微微舒了口氣。
眼看着衆位官家小姐就要表演才藝,一直默不作聲的賈后卻忽然起身,對着惠帝道:“皇上,臣妾有些不勝酒力,想出去吹吹風。”
惠帝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連句關切的話都沒有,就讓賈后退下了。
賈后昂首挺胸地從鳳案後走下,穿過大殿中留出的長長過道,目不斜視地一直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程洛音垂下眸子,她心中有種隱隱的不安,想起賈后剛剛那衝滿殺氣的眼神,她心裡就是一哆嗦。
好不容易在下午的時候躲過了一劫,賈后應該不會在宮宴開始的時候再找她麻煩了吧?
然而,老天沒有聽到她心裡的祈禱。
就在她儘量讓自己隱形,希望賈后看不到她的時候,賈后的大紅色鳳袍的裙襬卻停在了她的面前:“三小姐,聽聞你醫術不錯,想必給人解酒的手段也很高超。本宮頭痛的厲害,你來給本宮看看吧!”
程洛音叫苦不迭,她很想拒絕,事實上,她也張開了嘴:“娘娘……”
“皇后娘娘,音兒學醫不過幾月,醫術不精,沒有資格爲娘娘診治鳳體!宮內御醫的醫術都是一頂一的,娘娘若覺得身體不妥,此時宮內有值班的御醫,不妨讓他們給娘娘診治一下?”
題外話:加更第三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