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四當即迫不及待的回家和辛王氏商議,悄悄定了個計劃。 ()
又等到趕集的日子,辛王氏找藉口把辛老大一家支出了靠山村,隨後她僱了輛牛車,將辛老二搬了去,帶着兒子媳婦女兒一起往鎮去。
有村裡人問起來,她說是帶辛老二去鎮看病,實際卻是去找辛長寧鬧事要錢去了。
辛長寧的租的小鋪子在染坊對面,現在正在裝修,幾個工匠忙碌着在刷牆鋸木頭。辛長寧每天都來盯着進度,順便還搬了張小桌子,坐在一邊畫花樣。
次的新款藍印花布,季叔又加染了一批,賣的很好。有別的染坊眼紅,已經開始抄襲。所以那幾個花樣遲早會賣不動,爲了多多賺錢,早點把鋪子開起來,她得抓緊時間研製新品。
她正畫的聚精會神的時候,忽然門口傳來了一陣車軲轆的響聲,緊接着是辛老四的聲音,他大聲的問道:“喂,你們這鋪子掌櫃,是辛長寧嗎?”
“姑娘,有人找您呢?”工匠們不知所以,立刻通知她。
哼!還真來了。
“知道了,我等下出去。”
辛長寧在心底冷笑一聲,細心的吹乾了花樣的墨跡,仔細疊起收好,纔出了鋪子門。
看着堵在鋪子前面的一堆辛家人,她連叫都懶得叫,直言道:“你們來幹什麼?”
辛王氏今日特意安排一家人都穿的舊衣服,顯得寒磣許多。見辛長寧出來,她立刻前大聲嚷嚷道:“你個不孝的死丫頭,見了長輩都不知道叫一聲,我是你奶,這是你四伯,四伯母,二伯母,你小姑,還有那車躺的,是你的親二伯。”
眼看着一家人圍住了一個小姑娘,肯定是有事發生,被辛王氏這麼一嚷嚷,周圍趕集的人立馬跑過來看熱鬧,很快圍了幾十號人。
見人多了後,辛王氏的眼立刻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她衝辛長寧伸出手道:“你二伯病了,你既然有錢開鋪子,借點給我們治病吧!”
“我沒錢!”
辛長寧乾脆利落的拒絕。
“你沒錢,你沒錢能買下這麼大的鋪面,請這麼多工匠在這裡?你這叫沒錢,你是當大夥都瞎了眼嗎?”
辛王氏對着鋪子指手畫腳,說完後立刻坐地哭鬧起來,唾沫橫飛的道:“來往的鄉親們都評評理啊,這丫頭是我親孫女!她自小沒了爹孃,是我們一家人把她拉扯大的啊。現在她走了運道,得了貴人的賞賜,轉臉把我們給忘了。現在她二伯都快病死了,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啊,那可是他親二伯啊……”
鎮不靠山村,這裡九成的人都不認識辛家。圍觀的人見辛長寧穿着嶄新的衣裳,打扮的乾淨漂亮。辛家人卻穿着破舊,尤其是躺在牛車的辛老二,那僵着半邊身子呆滯的樣子,一看是得了重病,不由得對辛王氏的話信了幾分。
辛老四兩口子和辛九姑趁機在人羣裡賣慘:“我們也是沒辦法纔來找這丫頭,二哥病的實在嚴重,家底子都花光了,這會子是砸鍋賣鐵了也湊不出錢來了。大夫說再不治要沒命了,都是一家人,哪能眼真真看着親哥哥死!”
“這丫頭手裡是真有錢,前些天有貴人去我們靠山村,一出手是幾十兩銀子的賞了她,我們不求多,只希望她能發發善心借個十兩八兩的,好歹讓我們去買幾副藥,先把哥哥的命吊起來。”
“她能買得起鋪子,拿個十兩八兩的定然不在話下,求鄉親們幫幫忙,一起勸勸,我哥還等着藥呢,救命要緊啊……”
被他們這麼顛倒黑白的一說,又看着辛王氏一頭花白的頭髮,一大把年紀坐在路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樣子……圍觀羣衆當即有善良的人了當,開口勸說辛長寧道:“姑娘,好歹是你親人,你若有錢借他們點,畢竟是爲了治病。”
“我沒錢!”
看着眼前各使花招的一家人,辛長寧滿心厭惡,面不改色的道:“還有,誰說這鋪子是我的了,我不過是被人僱來看兩天的。”
“不可能!”聽了這話辛王氏首先反駁:“我早讓你四伯查了好幾天了,這裡的人都說你是鋪子的掌櫃。”
“哦,都事先查過了,原來一家人是早計劃着今天要來吶!那爲什麼我大伯不在啊?”聞言辛長寧冷笑一聲,大聲的譏誚了一句:“怕是不敢讓大伯知道吧!”
“你胡說什麼,你大伯忙着去湊錢給你二伯治病呢,哪像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丫頭,有錢都不肯出。”辛王氏立刻尖叫着回道。
她想起辛長寧的伶牙俐齒,知道真辯起來未必說的過這個孫女,反倒是時間耽誤的越長,對自己一家人越不利。
爲了錢,她索性咬了咬牙,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痛的齜牙咧嘴滿臉抽搐的哭道:“長寧啊,什麼都別說了,你二伯真的不行了,奶求你看在一家人的份,借我們點錢去看病,奶給你跪下來啊……”
說話間她腿開始彎。
見狀辛老四立刻衝過去抱住了老孃,也裝模作樣的哭喊道:“娘啊娘,長寧是你孫女,你再怎麼樣也不能跪自己的孫女啊!長寧啊,我的好侄女,要不四伯給你跪下……”
“老四,你是男人哎,男人膝下有黃金,怎麼能跪?”
母子兩戲演得挺逼真的,尤其是辛老四,爲了哭的真一點,早在袖子內藏了辣椒粉,一摸眼睛那淚水嘩嘩的落下來了。
一次辛長寧用博同情的法子,引得靠山村的村民們把他們痛打一頓,這一次,他們有樣學樣,也想利用輿論逼迫辛長寧。
他們原計劃着不但要把錢逼出來,還想要藉此壞了辛長寧的名聲,讓辛長寧以後在外面處處碰壁,最好被人人喊打走投無路,只能回家乖乖的被他們拿捏在手裡
這個世界最講究的是孝道,若不是被逼到極點,長輩的怎麼可能跪晚輩?
正因爲他們都要跪下了,看熱鬧的人愈發同情辛王氏等人,見辛長寧依舊冷漠疏離,沒有一點鬆口的樣子,他們頓說憤怒了。
有人立馬大喊道:“姑娘,都是你親戚,你借點怎麼了,難不成真狠心要你奶跪你啊!”
“是,聽說還是沒爹孃自小被一家人養大的,這會子見死不救,十足的忘恩負義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