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透過輕薄的紗簾投在牀邊的地毯上,牀上的少女還在熟睡,呼吸均勻綿長。酒店套間的門輕輕地打開,一個紅腦袋探了進來,輕柔地趴到她身邊,支着身子俯身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的手上裹了一條溫熱的毛巾,向熟睡的人臉上探去。還沒碰到她的臉,右手便被緊緊地鉗制住。
“你又想做什麼?”齊仲晚睜開的眼眸裡沒有絲毫的睡意,好像剛剛的熟睡只是假象。
司承炎沒有一絲幹壞事被抓包的尷尬,笑嘻嘻地道:“給你洗臉啊,大姐。”
有病!仲晚默默鬱悶,這司家的人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病遺傳史。老爸要殺兒子,大兒子多疑,小兒子變態……她都不稀的說了。
正吐槽着,突然腦海中一片空白,人恍惚了一瞬。司承炎卻是抓緊機會用毛巾在她臉上蹭了一把,看看依然乾淨的毛巾和她沒有變化的臉,有些失望地:“不是易容啊……可是大姐你長得和你的靈魂不一樣呢。”
“你說什麼?”仲晚心頭一跳,這死小孩一直叫她大姐,是因爲能看到靈魂?
他卻沒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自言自語地:“也是,哪有女人捨得那麼漂亮的一張臉,把自己化妝成這麼普通的樣子。啊,對了,今天是拍賣會開始的日子,大姐你梳洗好了就出來吃早飯吧。”
“……”他這是什麼異能,這世界不像書裡寫的那麼簡單,她的身份還能瞞多久……
吃早飯時,司承炎坐在她的對面,時不時擡頭看她兩眼。
“大姐你多大了?我看看……20歲,差不多吧。”
姐姐我二十八了。仲晚往嘴裡塞了一個果子,認真吃飯不理他。
司承炎撇撇嘴:“不愛說就算了,反正我也能看到。不過大姐你本來的樣子還真是挺好看的,現在嘛,就只是一般的好看而已。要不,你跟我回青城,我養你,看在你是美人的份上。”
“……”仲晚被噎住,一把抓過旁邊的水杯繼續無視死小孩,纔多大一點就學着別人泡妞。
司承炎眨眨眼:“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她只當沒聽見地放下餐具,淡定地擦了擦脣角:“該出發去拍賣會了。”
和仲晚想象中不同的,這天的龍潭鎮和以往沒有什麼區別,如果連司家這樣的家族都能接到邀請,儘管末世後人數再少,這次接到邀請的家族少說也有幾十個。可是一路上,他們並沒有遇到同行人,清晨的小鎮顯得格外寧靜。
沒走多久,司承炎停在一棟廢棄的小平房門口。屋裡走出一個穿着白色長袍的中年人,長相平凡,周身卻散發着讓人放鬆的親切感。
司承炎將黑色描金的請帖遞過去,中年人確認過後道:“青城司家,跟我來。”
跟着他進入平房右手邊的屋子,仲晚一眼便見到了畫在地上的陣圖。雖然以她的水平還看不懂,但這的確是陣法沒錯,這米家的來頭還真是不一般。不過想想也是,連上古靈器都能拿出來送人的,哪能簡單的了。
“幾位請進傳送陣。”白衣中年人指着陣圖道。
看來每個家族的入口都不相同,米家似乎很低調。待幾人站定,白衣人單膝跪下,雙手按向地面。一陣輕微的眩暈之後,齊仲晚已經身處古色古香的雅間中。
雅間的一面掛着竹簾,從裡面能見到外面的場景。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二樓,像是音樂會大廳一般的扇形樓層上分佈着近百個小雅間。每個雅間門口掛着一塊木牌,木牌上寫着所屬家族的姓氏。
被雅間圍繞的中間是拍賣臺,此時拍賣臺上空蕩蕩的,只有四處分佈的白衣人。
“少爺您看。”阿數站在竹簾邊,撲克臉上都出現了微弱的波動。
齊仲晚向外看去,臉上也是吃驚的神情,那些白衣人都是一副面孔,與先前在平房裡見到的中年人一般無二。每個雅間的門口都站着一個,她一個個看去,終於找到了冷家的雅間。在正對拍賣臺的三樓,這麼重要的場合大哥一定不會派外人來,得想辦法上去一趟。
司承炎揉着紅髮:“易容術而已。”
齊仲晚朝他看去,心想這能力還真是好用,這要是碰上縢川,可是百分百的會被發現。話說回來,縢川出現在鎮上,難不成也是爲了這次拍賣會,可是司家的請帖已經在死小孩手上了。
“你在想什麼?”司承炎轉頭對着她:“該不會大姐來這裡有什麼別的事要做?”
仲晚踱步回到桌旁坐下:“我在想我們進來的時候只看了請帖,如果有人拿着別家的請帖混進來呢?”
“米家本來就是認貼不認人的。”司承炎笑着坐過來,不理會她的不解,悠閒地吃着桌上的鮮果:“不過,沒有人會冒認的,待會兒你就懂了。大姐你真是該好好感謝我,我可帶你開了眼界呢。”
正說着話,外面傳來了咚咚的擊鼓聲,仲晚和司承炎都透過門簾看向拍賣臺。
臺上依然沒有靈器的影子,只見一個白衣人緩步走到臺上,微微仰首朗聲道:“諸位,我是這次拍賣會的主持者。諸位的房間裡有一面水鏡,不願意出聲的,叫價只需在水鏡上寫下數字即可。競拍成功後,米家會親自將靈器送往所屬家族。之後靈器若是離開此家族,米家會將靈器收回,至於收回時給各位造成的損失,請自行負責。”
這話一出,司承炎立刻給了她一個‘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吧’的眼神。不論拿着請帖來的人是不是這個家族的人,只要競拍成功,米家都會把靈器送到請帖所屬的家族。
臺上白衣人的警告地掃視了衆人一眼,接着道:“競拍規則只有一條,價高者得,當然,我們要的不是普通貨幣,而是……”
白衣人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擡上一張案几,案几上的玻璃瓶裡有一顆看似普通的紅色果子。齊仲晚見了沒忍住探了探脖子,這不是前幾天小九找到的東西嗎?
“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