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間的門,窗邊厚厚的遮光簾子隔斷了陽光,屋裡昏暗暗的。牀上的人睡的正沉,完全沒有想要起牀的意思。
滕川皺眉,快步走到牀邊,伸手想去把呼呼大睡的女人拉起來。他的手下,還是第一次有這麼沒規矩的兵。扯下她蒙着頭的被子,要去叫醒她的手卻頓在半空,探向她的額頭。
齊仲晚裹在被子裡,呼吸深沉急促,緊閉着雙眼神情痛苦地掙扎着。
“齊仲晚,齊仲晚!”見人沒有反應,體溫也越來越低,滕川的眼神有了幾分急切,一把拉起人靠在自己胸口,朝着門口叫道:“蠻錦!”
外間的蠻錦聽到他聲音不對,迅速走到房裡,見他抱着衣裳單薄的齊仲晚,眼神八卦地閃了閃。
“她病了。”
滕川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蠻錦立刻變了顏色,這末世,異能者體內接受過異能改造,只有受傷,沒有生病。異能者一旦生病,都是極度危險的,九死一生。
“什麼?”蠻錦聽到生病兩字也是一驚,搭脈時觸到她冰涼的手腕,心中一沉。這變化有着太快了,他手邊沒有多少藥,恐怕麻煩。這齊仲晚怎麼總是麻煩不斷,失蹤這麼長時間纔回來,這又是生死關頭。
“怎麼樣?”滕川擔憂地問。
蠻錦搖頭“病情來勢洶洶,我也沒見過這種病症,無法對症下藥。哪怕是用師父的保守方子,我手邊也沒有足夠的藥物。”
“……”滕川給她暖着身子,好不容易知道她沒死,內心的愧疚慢慢變成了信任,她又要在他身邊消失嗎?“把你缺的藥材列個單子給我,我去找,你在這兒看着她,給她弄點暖袋,體溫越來越低了。”
蠻錦應聲出去弄暖袋,滕川看着懷裡臉色越發蒼白的仲晚,抱着她的手緊了緊:“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龍潭鎮一處毫不起眼的民居深處,冷冽坐在上座,聽着親信傳來的信息不淡定地站起身:“病了?”
“是,滕川從上午開始就四處找藥,到現在還有一味藥沒找到。”
冷冽揮手,神情也恢復了正常:“你先下去。”
“是。”
晚晚病了,可是現在的局面還太混亂,直接救治必然會把她暴露在人前。到時候就算病好了,在追殺之下她又能躲過幾次。
在房裡來回踱步,冷冽面色深沉地想着什麼,許久後,他才擡首。眼裡已經是有了主意的決斷:“冷懸,進來。”
外間進來一個三十來歲,後背挺直的男人,恭敬地垂手:“二少爺。”
“用最快的速度把三少爺帶來,還有,我們也是時候去會會滕川了。”
……
滕川回到酒店套間時已經是晚上10點,最後那一味藥,他始終沒有找到。但酒店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年輕的男人坐在小廳的沙發上,邪氣凜然的雙眼正對着滕川沉重的臉。
“看來滕隊長遇到了難處,我來的倒是時候。”
冷冽是1師師長,而冷冽所在的物資團正是屬於1師。對於自己的長官,滕川是見過的。聯想到自己手中冷家的拍賣會請帖,他此刻出現在這裡雖然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
滕川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站得筆直:“師長!”
冷冽勾了勾嘴角,起身繞着他轉了一圈,上下打量着。看了好半天才略感滿意地點頭,雖然家世差了點,人倒是不錯,看來自家小妹有點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