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道,“太后雖然有皇后,但是皇后一向性情庸碌,要不然賢妃娘娘怎麼會在宮裡這麼囂張。”
“阿娟,還是你思慮周全。有了太后保駕護航,任她賢妃,也不敢對我再冷嘲熱諷。”麗嬪笑着對阿娟道。
阿娟附和道,“賢妃娘娘不過是仗着家中的勢力,奴婢就不見皇上多寵愛她。”
麗嬪的語氣頗爲惆悵,“誰叫她是嫡女呢,爹孃都是捧在手心中長大的。哪像我,一個侍妾生的,除了娘,在府裡不過比個丫頭強些罷了。”
阿娟拍着馬屁,“只要皇上眷顧,娘娘的風光在後面呢。”
麗嬪被阿娟說得心裡得意洋洋的,好像她心中夢想着的風光場面,馬上就要到自己的面前來了似的。
這個時候,她纔不冷不熱得道,“你起來吧。”
張如海站了起來,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尋着機會,給怡妃一個下馬威,爲娘娘出氣。”
麗嬪睨他一眼,“算你有心,下去吧。”
說來也巧,正在張如海想着如何去找怡妃的麻煩的時候,有一件事情真的讓他找到了一個由頭。
那日,月華帶着墜兒去內廷司挑選做春季衣裳的料子,正好碰到了阿娟和蓮香也去挑選料子。而且兩個人看中了同一匹。
阿娟大喇喇道,“這匹緞子也就只有麗嬪娘娘才配穿。”蓮香也連連點頭,跟着附和。
墜兒不待月華動作,就自己搶先說道,“我看只有怡妃娘娘纔有資格。”
蓮香不相讓,“是我們先看到的,應該歸我們。”
墜兒也不讓,“是我和月華姑姑先看到的,應該歸我們。”
兩個人爭執起來。
娟兒皮笑肉不笑地對月華道,“月華姑姑,昨日皇上在麗嬪娘娘那裡歇下的,說不定這匹料子,是皇上早就已經賞給麗嬪娘娘了。”說着,她又轉過頭,對着內廷司的總管道,“是不是黃總管?”
其實皇上有沒有說這匹料子賞給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昨天晚上的確是在麗嬪娘娘那裡過的夜,這個是最重要的。加上怡妃的性子乖張,時不時總是會惹皇上生氣,加上太后也不待見他,黃總
管在權衡了一下之後,便站到了阿娟一邊,對着月華道,“月華姑姑,這匹料子就讓娟兒姑姑拿走,等到有了新的好料子,我一定讓月華姑姑最先挑選。”
月華本不認爲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但是被黃總管這麼一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黃總管,按照位份,也應該是怡妃娘娘先挑選吧。如果是皇后娘娘來了,你也這樣對皇后娘娘這樣說嗎?”
黃總管被月華犀利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他很清楚,麗嬪背後的人是宰相,而宰相是三朝元老,是僅次於太后的人物。
“月華姑姑,您這是說哪裡的話,都是做奴才的,姑姑何必爲難我們這些當差的人。”
阿娟嗤一聲,對着黃總管道,“黃公公,麗嬪娘娘時常都要見皇上,穿得漂亮,皇上看了自然會高興。這也是黃公公忠於皇上的一份心。”
月華聽着娟兒的話,頓時冷笑,“娟姑姑真是會說話,公公忠於皇上就該按照規矩來,不能亂了尊卑次序。”
黃總管見他們兩個人都不想讓,也不敢誰都得罪,只好道,“要不這樣,兩個人一人一半好了。”
阿娟立刻道,“不行。”
月華卻不溫不火地回道,“既然娟姑姑喜歡,就都拿去吧,我們家娘娘一向都是大度的人,不會和帶有市井習氣的人一般見識。比起賢妃娘娘,麗嬪娘娘在禮儀方面確實有些欠缺。”
墜兒見月華不要,自己也鬆開了抓着衣料的手,附和着月華,“姑姑說得對,我們用不着和她們一般見識。”
“黃公公,你還有其他的料子嗎,我們挑別的就是了。”月華對着黃總管輕輕笑道。
黃總管摸一摸額頭上的冷汗,也笑回道,“姑姑,這邊看看,還有別的好料子。”
月華正要和黃總管到另外的房間去看緞子,只聽得後面一陣叱聲,“月華,你站住,你剛纔在罵誰?”
月華轉過身,“我什麼都沒說,如果你覺得是在罵你,那是你的心眼小。”
黃總管見兩個人火藥味都很大,擔心後面出什麼大的岔子,所以趕緊說道,“月華姑姑,我帶您進去看看。”
阿娟氣哼哼地哼一聲,讓蓮香抱着緞
子轉身就走。
墜兒對着阿娟和蓮香的背影吐吐舌頭,趕忙跟上月華的腳步。
如果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也就罷了,但是娟兒回去之後發牢騷,被張如海聽到了。張如海知道娟兒是麗嬪身邊的紅人,於是過去巴結,“娟姑姑,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生氣,說出來,讓我給你出出氣。”
娟姑姑想起月華搶白的話,臉色通紅,“月華這個賤婢,以前不過是一個打掃的姑姑,現在跟在了怡妃身邊,倒能上了天,將我完全不放在眼裡了。”
張如海故意煽風點火道,“月華自從跟了怡妃,就以爲得了臉,我在怡妃那裡的時候,她就巴巴地討好怡妃,時常也是給我難堪,要不我怎麼會待不下去呢。”
“我一定要出這口惡氣。”阿娟咬牙道。
張如海涎着臉繼續討好,“姑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幫姑姑出了這口惡氣。”
阿娟看一眼張如海,“還說幫我呢,你連自己都快顧不上了。”
張如海立刻在娟兒耳邊耳語,“我們找個理由修理修理月華,讓她知道姑姑是什麼樣的人。”
阿娟正在氣頭上,當然是張如海說什麼就是什麼。
於是,兩個人一合計,便開始生出一個計策來。
月華去浣衣局拿衣服,浣衣局的姑姑告訴她衣服已經熨燙好了,就放在桌案上,讓她自己去取。她是經常跑浣衣局的人,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於是,便自己去取,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衣服齊齊整整地疊放着。沒有多想,她便拿着衣服,臨走的時候,還向姑姑打個招呼,卻沒有看到姑姑的人,於是便自己走了。
剛出浣衣局沒有多久,阿娟帶着幾個宮女攔住了她。月華瞅她一眼,並不理會,只顧走自己的。
阿娟再次將她攔住,“喲,月華姑姑,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月華面不改色道:“我拿了娘娘的衣服,正要回宮。娟兒姑娘若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說着,就要邁步,卻被幾個宮女給攔住了。
阿娟冷笑道:“這麼急着走,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月華的聲音頓時冷凌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