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若晗有些疲憊地推門,看到的就是熟悉的面容。再仔細看了一圈。不,除了那個正上下打量自己的女子。
她是?司徒若晗微楞,爲什麼看起來那麼眼熟。忽然,一抹白衣閃過腦海,給正在疑惑中的她提了個醒。
雖然那天她戴了面紗,但是,那眼睛,卻讓人過目不忘,很漂亮的大眼睛,閃着靈動的光。而此刻,那眼睛正在自己身上停留、迴轉。這讓司徒若晗感覺很不舒服。
扭頭看看一臉事不關己模樣的宇文洛,不禁惱怒,這妖孽,到哪兒都和女人脫不了關係,可是司徒若晗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生氣。
由於受到某人目光的強烈注視,宇文洛終於開口,“捨得回來了?”斜靠在柱子旁上,用一隻手支着頭,看着司徒若晗,壞壞的眼神在司徒若晗眼裡不像中毒時候那麼可愛。
自動屏蔽掉某人半嘲諷的無良話題,面無表情的徑直走到清影面前,她要捍衛自己的主權,“不管你是誰?謝謝你那天出手相救。雖然你眼睛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歡別人用那種眼光看着我,我又不是動物園的猩猩,長得也不朦朧,受不起那麼意味深長的打量。”沒好氣的說完這些,司徒若晗心裡微微好受了些,她對這個美貌女人,不感冒、同時還非好感。
清影嘴邊是若有若無的笑,還沒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向她宣戰過,不氣反樂,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能贏過她,無論是什麼方面,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漂亮的眼睛移到宇文洛身上,還有,那個男人。
“公子,明天早上就動身吧?”女人之間的爭鬥,南宮冥應該一輩子都不會想參與,還是男人和男人之間更直接些。
“好,天色不早了,都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動身回凌雲。”宇文洛站直身子,然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可是,問題出現了,這屋子平常都是秦華一個人住,統共算起來,也就兩間屋子和一個很小的廳。兩間屋子分別是秦華的臥室和書房,這要怎麼分……
冷月自動選擇了大廳守夜,雖然這地方很隱蔽,但是還是謹慎些好。南宮冥看了看這形勢,果斷選擇和冷月作伴,現在就剩下他們三個了,宇文洛環視一週,邪邪一笑,嗯,就這樣,清清嗓子,“咳咳,小影,你應該不會打擾我和美人共度春宵吧?”朝清影揚揚眉毛,笑意更深。
“喂,誰要跟你一起住?自戀。”一記白眼拋出,不等清影發作,司徒若晗就實實在在的回絕了他。
“看來,你的美人不喜歡你哦,小七。”本來火氣彪了很高的清影聽到司徒若晗這句話,頃刻間又是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是嗎?”某男面不改色,繼續說,“那本公子今天就破例以身相許,這樣好不好啊?嗯?”擁住司徒若晗的肩膀,俯到她耳邊,輕輕吐出的話語帶着體溫,讓司徒若晗有一瞬間的迷失,他,總是這樣,讓她想抗拒,但又想要沉迷。
“不想死就不要惹我,你們在這裡慢慢商量吧,我出去透透氣。”用力掙脫那個人的懷抱,她感覺心裡悶悶的,是因爲又要回到一堆的瑣事,不能像在隔世谷中那樣做自己?還是因爲行程中,意外多出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她不知道,但她想靜一靜。
快步走出房門,走到白天和秦華一起經過的那個涼亭,古代沒有其他的好處,就是安靜,特別是夜裡,絕對不會有現代的燈紅酒綠和車水馬龍。只有這清涼的風和偶爾的蟲鳴。
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連着做了幾個深呼吸,感覺平靜了許多。
然後閉上眼睛,享受着微涼的愜意,如果自己來到這個時空,只做這空氣中的萬分之一,只作爲一個過客旁觀世間百態,是不是會好一點?如果沒有一次次被捲進莫名其妙的爭鬥,自己會生活的更加簡單吧?忽然有東西擋住了涼涼的風,讓司徒若晗有回暖的感覺。
睜開已經有些睡意的雙眼,看到的是正站在風吹來方向的人,沒好氣的站起來,這個人,總是陰魂不散。低頭拍去身上灰塵的時候,一件衣服落在身上,讓她微微詫異。
“病剛好,就折騰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不讓人擔心?”輕身的責備,溫柔的眼神,還有那只有宇文洛纔有的好看的禍水式微笑,這一刻,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心。
宇文洛的笑忽然僵住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好看的手指撫上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面容。九弟,對不起,就這一次,讓我自私一次好嗎?這樣的她,讓人不能自拔,就這一次,不要考慮其他,只爲自己做一次選擇,好不好?
有一陣風吹來,臉上微涼的觸感提醒司徒若晗眼淚的存在,伸手想抹去那些不爭氣的液體,可是,它們卻更加洶涌的涌出,這麼長時間的委屈和孤獨,都化作微涼溼了臉頰。
“不要哭了好嗎?”似是嘆息,又似心疼,另一隻手伸進懷中,掏出了那條項鍊,月光下,翡翠閃着動人的光,司徒若晗有些詫異,這項鍊,怎麼會在他手中?是他一直在尋找自己?眼睛從珠子上移開,對上那雙自己從未認真審視過的眼眸,一直沒有注意到,他也會這樣認真。可是……她喚他小七,她和他一起,是那樣般配,最重要的是,她能在他需要她的時候保護他,想到這裡,眼簾又一點點垂下,又一次,那麼強烈的無力感。
俯身幫司徒若
晗把項鍊戴好,低低地說,“不要隨便丟掉重要的東西,有可能會再也早不回來的。”
“那又怎樣?反正,沒有能力保護它,倒不如丟了它。”那聲音像是在賭氣,是啊,握不住的沙,倒不如揚了它。
“你是想保護我嗎?”身子微微一震,這個傻瓜,在想什麼?無意識的,這句話脫口而出。
“你——”擡起頭,剛想反駁,嘴邊卻傳來涼軟的觸感,睜大了眼睛,看到的是無限放大了的彎彎的睫毛,忽然,看到那睫毛微微一動,司徒若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奇怪,她沒有推開他,而且,身體好像不反感,宇文洛吻的輕柔,司徒若晗有些眩暈,竟迴應了那個吻,宇文洛有些詫異,隨之加深了那個吻,笨蛋,你知道嗎?我不允許你保護我,你只要你永遠這樣微笑着站在我面前,讓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僅此而已。
夜幕中,還有一雙眼睛,裡面是噴薄欲出的怒火,指關節也因這怒氣被捏的咯吱的響,看到的一切都灼傷了那美麗的眸子。
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脣瓣終於分開,冷風一吹,司徒若晗打了一個寒戰,清醒了過來。呃……自己剛剛都幹了些什麼,自己竟然,竟然迴應了他?
看到臉頰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樣、眼珠超速轉動卻不敢看自己的司徒若晗,宇文洛脣角上揚,月光下的她,美的不可方物,原來,在自己面前,她也會羞澀的這樣可愛,輕輕把她拉進自己懷裡,“冷了吧?”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
感受着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司徒若晗用力掙了掙,卻逃不出宇文洛緊緊的懷抱,“乖,就抱一下,一下就好。”這句話好像有魔力一般,懷中的人放棄了掙扎,任他抱着。
“喂,那天你夢到了什麼?”司徒若晗又想起他中毒時候的囈語,不禁想試着去了解這個南宮晝說她永遠不可能瞭解的宇文洛。
明顯感覺到抱着自己的身子僵了下,接着,頭頂傳來戲謔的聲音,“那天?美人說的是我們同牀共枕那天嗎?”
他總是這樣,一副萬事與他不相干的模樣,爲自己戴上一個面具,爲自己的心安上一扇門,他不出來,也不讓任何人走進。這樣,會很累吧。司徒若晗輕輕嘆息,伸手環上宇文洛的腰,難得的溫順,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抱緊了他,“以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雖然,你真的很討厭。”蹭了蹭宇文洛暖暖的胸膛,緩緩閉上眼睛,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心跳,從未有過的踏實感覺。
懷中人的話語有着致命的誘惑力,不會再變成一個人孤獨面對,對於他來說,太奢侈。宇文洛的眼睛望着遠方,這一次,真的可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