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若晗和小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被“拋”出去的繡球,不知哪個不幸的人會被砸到。這時,一陣急急的馬蹄聲響起,只見球迎着那方向落去,司徒若晗默默禱告:騎馬的仁兄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自求多福吧。用手遮上眼,不想看自己做的糗事。一聲嘶鳴,馬蹄聲止住了,奇怪,沒有慘叫、沒有破口大罵,難道自己遇上有品的好人了?
衆人只見爲首的男子一把抓住飛出的繡球,勒了繮繩,翻身下馬,向雙手遮面的公子走去,後面跟隨的人也都紛紛下馬。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司徒若晗緩緩移開自己的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做工甚好的黑色長靴和紫色的修身長袍,一條掛着一塊晶瑩剔透玉佩的白玉腰帶把這人的身形襯托的更加挺拔。目光慢慢上移,面前這人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被金冠高高挽起,光潔白皙的臉龐棱角分明,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薄薄的脣帶着玩味的笑意。男子用一隻手拿着剛剛接到的繡球,深邃含笑的眼睛看着司徒若晗,神吶,這是男人嗎?司徒若晗揉揉眼睛。
“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剛纔那球……”雖然她以前見過各種帥哥,也自認不是花癡。可是,這樣的對視,還是第一次,那眼睛,那眼神,讓她臉上浮上兩片紅暈。
“無礙,不小心接了公子的繡球,不知公子還有此癖好?”充滿蠱惑力的聲音從剛纔紫袍男子人口中傳出,言語中帶着戲謔,很明顯,這人沒被砸到。
看熱鬧的人開始圍上來。
“啊?”司徒若晗還沒從剛纔尷尬的局面中回過神來。
“你——,我好心道歉,你怎麼能用言語輕薄?好心沒好報。”待慢半拍的司徒若晗反應過來之後,又羞又惱,本以爲他是一個人品不錯的公子,誰知道說話卻如此不友善,司徒若晗對面前這個人的好感瞬間消失。
“那,你想怎樣?讓本公子對你負責嗎?嗯?”一抹邪魅浮上那張俊美的臉龐,顛倒衆生的笑又一次滿足了周圍花癡少女的眼睛,更多人停下來。
“你,你無恥。”司徒若晗臉刷的就紅了,現
在自己可是一身男裝啊,他剛纔那些話不是字字句句在諷刺自己好男風?士可殺,不可辱,司徒若晗揮拳上前,想用行動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怒。
“大膽。”一個隨從模樣的人上前攔住她,其實就算不攔着,從身高差距上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勝負了,那男子足足比她高了一大截。
“算了,本皇子今天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罷把繡球扔回給司徒若晗,帶着不變的笑容,對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麼之後就向旁邊的暖春閣走去。其他隨從有序的把馬到旁邊的馬廄。
司徒若晗拿着那繡球,滿心氣憤,遇人不淑啊,最好永遠別再讓他見到這個人。正準備轉身把球還給店主時,旁人的話飄進她的耳朵。
“要是那球是我拋的該有多好。”某女花癡的感慨。
“若能與那樣的公子共度一生,此生無憾。”另一女也深情的發表着自己的表白宣言。
“就你,給七皇子當丫鬟人家都不要,哈哈……”衆人鬨笑着散開了。
唉,都說紅顏是禍水,可現在在司徒若晗心裡,剛纔那人才是禍水,有人如此,真是凌雲國的不幸。別的不說,就剛纔那些話,還有他走進暖春閣這兩件事,就充分表明,這人,基本沒救了……雖然她承認他長得確實很養眼,但經常出入風月場所的男人,能好到哪兒去?司徒若晗暗暗在心裡把這人貶得一文不值,心情也好了很多。
“三哥,我回來了,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司徒弘遠小跑向司徒若晗,氣喘吁吁的說。
“你去幹嘛了?怎麼這麼久?”司徒若晗想看看着孩子到底搞什麼鬼。
“三哥,你看,這是什麼。”說着從背後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
“嗯?這是?”司徒若晗好奇的看着盒子。
“我剛纔去前面那條街找到了這種梨花糕,三哥說過一隻想吃的,今天遠兒就去買來了。”從盒子裡拿出一塊梨花糕遞給司徒若晗,司徒弘遠汗津津的臉上是專屬於孩子的稚氣。
司徒若晗覺得心裡暖暖的,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不賴。然後接過
梨花糕,咬了一口,脣齒間瞬間溢滿淡淡的梨花香。
“真的很好吃,呵呵。”不知道怎麼去表達內心的感動,只能豎起大拇指,高度讚揚了他買的梨花糕。
“三哥喜歡就好。”司徒弘遠得意的笑了。
“對了,我去把這繡球還給賣家。”看到左手上的繡球,司徒若晗纔想起自己還沒把球還給人家。然後走向剛纔買東西的小販,把繡球遞給他。可那小販並沒有接球。
“這位公子,這球剛纔騎馬的公子已經付過錢了,您收好。他吩咐說剛纔無意冒犯,這算是一點小禮物。”賣家和善的說。
“什麼公子?”司徒弘遠滿臉問號。
“就是剛剛——”賣家八卦的慾望被司徒弘遠的問題勾起來,準備開始把八卦發揮到極致。
“呃……那個,其實,沒什麼,那我們走了啊。”司徒若晗趕緊打斷了那人的話,拉着司徒弘遠離開,她可不想讓司徒弘遠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太丟人了。兩人匆匆離開,大家只看到一個孩子不停的問着什麼,大一點的清秀男子支支吾吾的應付着那孩子的問題。
“呦,公子您來了呀,尹姑娘在樓上等候多時了,您這邊兒請。”暖春閣內,老鴇一臉諂媚,在她眼裡,這多金的公子出手大方,相貌又好,簡直就是這裡固定的財神爺,她當然得好好招待着。
“一切照舊。”留下這四個字,男子向樓上走去。
“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老鴇迴應一句。轉身向底下人說:“再來客人,就說樓上位置滿了。讓他們明兒趕早。”
“那就是說,還是沒有線索。”紫衣男子在窗邊玩着手中的扳指,眼神裡卻盡是讓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降罪。”尹莫凝一身月白色繡花長裙,外面穿着一件青色的薄煙紗。三千青絲用一隻雕花木簪挽起。略施粉黛,一臉肅穆。
“不急,莫凝,談一曲《幽蘭》吧。”看向窗外,男子的神色恢復淡然。
“是。”尹莫凝入座撫琴,曲聲響起,房間裡顯得格外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