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郗城回來自庭院外回來,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掛了電話的人眉眼含笑,皆是風情。
走近她,問,“小狐狸,又在對誰使壞呢?”)
嘉漁不接他的話,轉移話題說了句,“回來地很早。”
客廳的復古落地石英鐘似乎像是在迴應嘉漁這句話,在她說完後,鐺鐺鐺地響了幾聲,又到了整點晚上的11:00整。
慕郗城坐下,說,“不是讓你先睡?明天我們到C市去,需要交代的工作很多靠近年關,開會是沒完沒了。”
“嗯。”
嘉漁應一聲。
慕郗城見嘉漁盯着客廳復古式的落地石英鐘出神,問她一句,“怎麼了?”
“只覺得這樣的鐘表,在這樣的牆面裡放着白天還好,晚上了不停地響,有點嚇人。”
英倫石英鐘,這是古董。年代感是有得,尤其是牆壁上掛着的西方人物油畫,這麼一來晚上在這麼大的客廳裡,微微有些涼意。
“有什麼好嚇人的?”
慕郗城是不懂女孩子的邏輯,往常覺得有石英鐘聲才覺得內心安定、不至於孤寂沒有迴應。
家裡,畢竟還是太空曠了。
“不讓它再響,有的是辦法。”
嘉漁只隨口一說,沒想到對方站起身,到落地鍾後將電池給拆了。
“......”
“如果不喜歡,就換新的好了。家裡什麼不喜歡都可以換了,明天跟吳叔說就好。”
“那倒不至於。”
嘉漁搖搖頭,卻被慕郗城拉到懷裡。
“阿漁你喜歡什麼都可以買來安放在家裡,這是我們的家。”
嘉漁怔了怔,因爲‘家’這個字內心動容而柔軟。
對於居家的環境,她是沒有要求的。
即便陳姑姑總和她說,“女孩子,一定要懂持家,要活的精緻精細。”
可她向來隨意,完全不符合陳姑姑心目中書香門第淑女的標準。
視線瞟過放在她肩膀上的這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她想,自己能這麼隨意大概是很放心慕先生的品味。
所以她不用像陳姑姑一樣,在每天的生活細節上和鄒家華姑父起爭執,絮絮叨叨不停。
Helen陳是調香大師,鄒氏的香水公司很多夢幻的logo都出自於她之手,追求的浪漫生活更是那個女人骨子裡與生俱來的。
而她作爲她的侄女,似乎沒有遺傳她絲毫浪漫主義的生活品味。
倒是慕先生,嘉漁覺得他有時候和她姑姑是一種人。細節,品味,精緻生活。
“明天要去C市?”嘉漁靠在他肩膀上,聞到薄荷菸草的味道,會想起那晚。
“嗯。”
換了一隻手臂攬着她,幫她用遙控板找她每天喜歡看的電視節目。
慕郗城不喜歡看電視節目,尤其是他太太鍾愛的醫學藥劑學術類的節目更不喜歡。
讓他喜歡的永遠都是,嘉漁散着發枕在他的腿上,看電視節目的模樣。
往往這個時候的她,非常的溫和,慢慢入睡的時候像是一隻繾綣的小貓兒。
小女孩兒姿態,很純真。
嘉漁揚起頭突然問,“我們去C市要帶什麼,準備什麼?”
修長的指穿梭在她鬆散柔順的長髮間,“你什麼都不用想,好好睡一覺,明天要趕航班。”
嘉漁問,“慕郗城,明天我要是認錯人怎麼辦?會不會很尷尬。”
“認錯人也沒關係,錯就錯了吧。”
“沒關係嗎?”
“當然沒有,反正尷尬的人是你,慕太太,和我沒關係。”
嘉漁:“......”
直接握着他的手腕,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慕先生看自己手背上的齒痕,突然覺得這隻‘貓咪’不乖的時候有點愛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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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2號的上午,章遠開車到慕家莊園來將慕董事長和嘉漁送到機場。
8:00時分出行,一共三輛車。
嘉漁出來,看到一身女西裝的管彤秘書,近似1米78的身高,西裝革履頭髮梳理的精緻,完全不輸於男人的精英範兒。
她的微笑很格式化,“Morning,太太。”
“Morning.”
眼看着雷厲風行的管秘書上了第三輛車,嘉漁上車後坐在慕郗城身邊問,“慕董事長到C市探親,也要帶助理和秘書嗎?”
“不論到哪裡大人都會有工作要做,要處理。”
大人?
嘉漁擰眉,“慕先生的意思是我是小朋友?”
“有假期的小女孩兒,應該好好珍惜學業生涯。”
嘉漁撇撇嘴,“我也很忙,原本也是有實習工作的。”
“是,我忘了。壓榨你妹妹的勞動力,假期更要珍惜纔對。”
“......”嘉漁說,“她是自願的。”
慕郗城笑得漫不經心,“對,是自願自願。”
他太太關心人的方式有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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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市的機場抵達,因爲臨近年關,旅客匆匆,在外地忙碌了整整一年後急切回家想要和親人們團聚。
人羣裡的隨行職業保鏢不少,通通便衣走在最前面。
慕郗城戴了網球帽和口罩,他牽着嘉漁的手將她攬在懷裡,儘量距離章遠和管彤遠一些,爲了不被人羣中的人認出。
縱使如此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好在機場人很多,人羣很快就會被衝散。
好容易走進的時候,管彤就聽嘉漁在口罩下說道,“慕郗城,真是不喜歡和你出來。”
管彤訝然,因爲這個女孩子的口氣。
她在嫌棄慕董事長。
慕郗城對他太太說道,“確實有點麻煩,到了C市就會好很多。”
過安檢的時候,嘉漁很快就通過了,等到了慕郗城一旁的工作人員說,“先生,請您摘掉口罩和帽子,方便確認身份。”
慕郗城不介意的照辦,隨之卻讓安檢部的年輕女孩兒有些臉紅。
看着他一時間,失神。
直到對方走開,纔回神,有點不相信護照上‘慕郗城’的名字。
應該不是重名重姓吧?
分明和電視上一模一樣,見到本人她還是有些失態了。
安檢很快通過了,嘉漁站在一旁等見他將口罩放在她外套的口袋裡,她有些訝然,“你瘋了。”
“已經很多人都認出來了,沒關係。”
嘉漁囁喏,“不好,我不想當慕董事長的緋聞女友之一。”
“爲什麼是緋聞女朋友?”
“報紙上都這麼登的。”
“那下次讓他們改登成陳家長女的新歡。”
嘉漁:“......”
“咳咳——咳——”
剛在機場休閒區買了杯咖啡提神的管彤,被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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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C市的航班整整需要1小時50分鐘,嘉漁靠在慕郗城的懷裡淺眠,就聽到有制服整齊,妝容得體的漂亮空姐站在慕郗城身邊問,“請問,先生需要毛毯麼?”
低頭看了看懷裡合着眼眸的人,慕郗城說,“謝謝。”
護士取了毛毯過來,嘉漁看着淺笑溫和走遠的空姐。
想到自己,以前我曾奔波在國內外的航班上,無數次都是在飛機上補眠,卻沒有空姐這麼貼心。
果然,任何服務都是分人的。
慕郗城,嘉漁睜開眼,“慕郗城。”
“嗯?”
“你戴上口罩吧。”
慕先生任由他妻子幫她戴口罩,眼神裡有笑意。
“不睡了嗎?”
他修長的手指繞過她的髮絲,捲曲的發很順滑不易掌控,就像是她的人。
“其實,我沒有睡着。”
他知道,“C市的二叔一家,你應該很熟悉的嘉漁,不用覺得緊張。”
被他看穿了心思,嘉漁沉吟了半晌後說,“只是覺得很久沒有見了。四年,還是有點遠。”
遠到不真實。
過往點點滴滴的回憶,都是曾經發生的存在於記憶深處。
“他們都很想見你。”
當年的意外,無一不爲這個年輕的生命‘喪失’而顯得沉痛,失而復得,自然滿心歡喜。
嘉漁畢竟是女孩子,心思再漠然也是柔軟的。
即將要見到的千信,會讓她想起曾經的幕府,慕郗城和慕千尋年長他們。
認真說起來,曾經身爲同班同學的她、西子,還有千信。
他們纔是真正一起長大的同齡人。
到現在,她像是自死亡的深淵迴歸過一次,而西子在英國的療養院,那時過境遷,千信又變成了什麼模樣?
嘉漁朋友不多,近似圍繞幕府存在。
如今,世家風風雨雨,她的友情也是這樣。
慕郗城看她失神,親吻她的額頭,“不用想太多,一會兒到了千信會來接我們。”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