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巖。”嘉漁衝他勾勾手指,淺笑,“你該叫我什麼?”
“師姐,我幫你泡一杯咖啡,你最喜歡的卡布奇諾。多加奶昔多加糖。”)
“謝謝。”
嘉漁坐着,看着放在自己面前一摞高高的的病患文件,經由院系內的實習生一本一本地拿開。
有人說:“師姐,抱歉我剛想起來,我的病患數量其實並不多,就不麻煩您幫我做這些……”
有人說,“師姐,我的也是,我自己來就好……”
……
白.皙修長的手指扣在會議室的桌面上,嘉漁眯着眼看病患資料在一點一點減少,最終一份不剩。
漫不經心地翻看嘉禾的病患資料,每日忙碌到連午飯也不能吃,早出晚歸日復一日,就是這些人都在搗鬼。
周巖買了咖啡回來,放在嘉漁的手邊對她討好似的說,“師姐,可能有點燙,你慢慢喝。”
安妮坐在嘉漁身邊,完全看傻眼。
最近一週對時汕支使來支使去的周師兄,現在突然變得聽話多了。
嘉漁看着周巖,她說,“味道很好,還有,既然大家都在那周師弟就幫大家都買一杯吧。”
全部?
樓下星巴克的咖啡30塊一杯,整個實習生團隊有30個人,30乘以30,他的900塊錢打水漂了。
周巖的心在淌血。
“怎麼,不願意?”
嘉漁單手撐在下頜上,看着他,清冷的眸子裡竟然滿是惹人心絃的風華。
“不不。”周巖連連搖搖頭,即刻賠笑道,“最近沒少麻煩師姐,師姐說得話,怎麼能不聽?”
“這就好。”
眼前這個人是真的又變回那個冷冰冰,效率變.態的女天才?
助人爲樂的溫和小師妹,果然是幻覺,幻覺。
認命、認栽、周巖去工作區外的樓下買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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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醫生的會議是他們的導師來開的,紀鑫老先生進來就被滿室的咖啡香氣所吸引。
“你們這些孩子,這是要勾起我的咖啡癮。”
嘉漁將還剩的一杯咖啡放在紀鑫手邊,“冬天天寒,麻煩老師來回奔波。”
“你這丫頭,還真是貼心的很。都坐吧,我簡單說點事情,你們就散了。下午繼續工作。”
身爲紀鑫的得意門生,嘉漁很符合紀鑫對學生的要求不浮躁,能沉得住氣。
掌握中醫要領深入研究的人,心浮氣躁是不行的。
“謝謝師姐。”
“謝謝師姐。”
……
“不客氣。”
分別拿到咖啡的實習生對嘉漁紛紛道謝,周巖徹底無語了。
他能說,這是他掏的錢嗎?
一場實習生的會議,很普通,嘉漁一邊聽一邊幫嘉禾記了一些需要她來記憶的東西。
安妮看着身邊的嘉漁,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變得怪怪的。
會議結束,嘉漁收拾好文案,紀鑫說道,“孩子們都辛苦了,既然今天中午你們師姐請你們喝咖啡,我這個老先生不能輸給小姑娘,晚上的時候老師請你們吃海鮮怎麼樣?”
“太棒了!”
“謝謝老師。”
“師姐,贊。”
……
嘉漁看着異常興奮的實習博士生,臉上有清淺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他們一定使壞,讓嘉禾做了很多事情。
可博士生們偶爾的小壞,還挺可愛的。
看着一臉神情懨懨的周巖,嘉漁叫住他,“周師兄?”
周巖訝然,“師姐,你可別這麼折煞我,我就是一個研三的學生,還不夠博士生的資格。”
“好,既然周師弟明白,就該明白對師姐要恭敬,像是支使師姐幫你看病患幫你跑腿買咖啡的事情?……”
嘉漁站在他身邊,沒說一句話就讓周巖覺得身邊透着冷氣,這麼一個大美女怎麼讓人這麼毛骨悚然的。
“師姐放心,這些情況以後再也不會出現,我會每天幫師姐買咖啡的。”
“謝謝。”
周巖強撐着笑意,“不客氣,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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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14:10分許。
嘉漁拿着文案回到會議室,看到實習生辦公室裡的嘉禾一邊吃飯一邊在看病患的資料。
她進來,嘉禾就急忙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
“姐,沒人跟着你吧?”
嘉漁:“.…..”
又不是做賊。
“我還不是怕你被發現了,學校處分。”
嘉漁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放在嘉禾的更衣衣櫃裡。
穿回自己的衣服,也扯下長髮上的橡皮筋散發下來,她說,“以後,不論多忙還是要按時吃飯。”
“最近手裡的患者資料很多,我需要爭分奪秒。”
嘉漁看她神態認真,也沒有想要真的打攪。
在她穿好衣服的時候,嘉禾說,“姐,你沒必要覺得虧欠什麼,我現在覺得生活很充實忙碌起來能忘記很多東西,還有那一次的陷害我和陸醫生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
嘉漁用手上的橡皮筋一邊幫嘉禾扎頭髮,一邊說,“十一和嘉禾都是我內心最純潔美好的人,永遠都是。”
嘉禾扣在嘉漁手上的手指抽緊,“秦苒太可恨了。陸醫生是個好人,他是爲了梅梅。”
嘉漁想起那日,自己在行刑牢獄裡,看着法醫將藥劑一點一點打進秦苒的靜脈,看着她疼得青筋暴起,面部神情扭曲受着藥劑的折磨。
死刑。
藥劑注射死。
和十一遭遇的同樣受折磨。
一個月前,導致秦苒被最高任命法院決絕判處死刑,不過是嘉漁手裡的那斷綁架勒索錄音,成了有力證明。
外加陸時逸的死亡,最嚴重的故意殺人罪。
那日,慕郗城伸手遮住了她的眼,耳邊有秦紹峰的低咒而後變成哭泣。
混亂、混沌。
秦苒已死,嘉漁覺得她該死,可是十一的命又該由誰來償還?
冤冤相報,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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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嘉禾內心有陰影,烏雲沒有全散開,她暫時不想和她談那麼多。
只希望,她能在日益緊張的博士生實習裡過得充實而快樂。
手裡的患者資料給嘉禾,嘉禾見她要離開,說道,“姐,梅梅被媽照顧的很好,她真的變了很多。大致是上了年紀,很喜歡孩子。”
“也許吧。”
提及柳湘萍,就讓嘉禾想起遠在美國紐約的宋菱。
“姐,你的意識裡有想起宋菱女士嗎?”
嘉漁蹙眉,“爲什麼要想起她來,我該認識她嗎?”
她們的生母宋菱和嘉漁陳家發生過什麼,嘉禾不是很清楚,但是看現在嘉漁的反應,嘉禾明白她們之間的矛盾很深。
“嘉禾你要記住我們只有生父,沒有生母。”
嘉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對於宋女士她的瞭解,也不多。
看嘉漁掏出錢包放了一千塊錢在她辦公桌面上,“這是。”
“把這些錢給周師弟。”
“難道,不應該是周巖師兄?”
嘉禾說,“我24,他26啊。”
“學什麼都不看年齡,看得是資歷和學歷。”
嘉禾總覺得讓大自己的一個男人叫自己師姐很怪,可她姐姐的話她從來不反抗。
“爲什麼要給周巖錢?”
“他自己清楚,你給他就好。”
嘉禾心中莫名。
換好問診的白大褂,開始一天下午的忙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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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號的晚上。
慕家莊園。
嘉漁坐在客廳裡一邊和嘉禾講電話,一邊在等慕郗城回家。
嘉禾那邊場面很混亂,能聽到酒杯相互碰撞的聲響。
嘉漁完全能想到熱鬧聚餐的場面。
海鮮餐廳。
嘉禾看又有人要向她敬酒,急匆匆地從餐桌上離席,小跑到餐廳外面和嘉漁通電話。
“姐,你到底對他們說了什麼,一個個都跟變了個人似的,對我客客氣氣的,不過總覺得他們哪裡怪怪的,都不敢和我說話了,陳嘉漁你是不是人緣很差,怎麼會這樣?”
一羣大齡男女青年叫她師姐,嘉禾有點承受不來。
嘉漁握着聽筒,眉眼間神色清淺,“聽話了,工作纔有效率不是。”
嘉禾想起周巖的異樣,實習生的異樣,不懂陳嘉漁到底做了什麼。
“姐,我給周巖錢,可是他好像不敢要。最後我趁他注意放進他的抽屜裡了,可他吃晚飯的時候又給我了,說什麼師姐這一週幫我這麼多忙,買杯咖啡應該的。買什麼咖啡?”
“既然他不要,那你就收着吧,給梅梅買草莓棒棒糖吃。”
慕郗城回來自庭院外回來,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掛了電話的人眉眼含笑,皆是風情。
走近她,問,“小狐狸,又在對誰使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