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送你……”慕郗城沒辦法,隔着室內的紗幔,只能依次找那個一大早就不知道躲在哪裡發脾氣的壞傢伙。)
上午9點鐘的航班,在正午12:00慕郗城有一個會議,現在是早上7點鐘,依照他向來提前行程計劃的習慣,8:00就要離開蘇州。
嘉漁很瞭解他,知道他很快就要離開,所以不想當面告別,也不喜歡……
“囡囡……”嘉漁聽着他一邊找她,一邊喚着她,讓她內心在莫名的情緒裡蔓延出更多的不捨。
四月春日裡,晨風吹拂着乳.白色窗簾紗幔,慕郗城依次將長長的幔簾掀開,懸掛在閣樓牆上的風鈴,叮咚直響……
他找她,她就不停地往一旁的窗簾後躲,就是不想讓他給找到……慕郗城無奈,站在一旁道,“怎麼學得這麼壞?”
不再繼續追她,看着被風浮動的窗簾,紗簾朦朧如霧……恍惚的隱約纖細人影,讓他即刻伸手連白色的幔簾和身子一起抱進了懷裡。
“小東西,還跑嗎?……”
他問,感覺到懷裡的人掙了掙沒有掙脫開,風吹開紗霧一樣的幔簾,露出一雙溼漉漉的眼瞳,眼眶紅紅的,“怎麼了?”
他問她,嘉漁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靠在他懷裡,將臉貼靠在他的胸口上,這樣的依賴舉動不用說什麼,已經讓他徹底明白。
“過了這幾天,就接你回家。”輕撫着她鬆散濃密的長髮一下一下安撫着她此時的情緒。
嘉漁又向他懷裡靠了靠,還是一言不出的什麼都沒有說。
她明白現在的局面意味着什麼,可,內心涌起的幾分不安,讓她緊緊的扣着他的手指不願意鬆開。
慕郗城攬着她的腰,屈指勾了一樣她挺翹的鼻樑,“可不許哭了,你要總這麼掉眼淚,孩子出生是不是都要和你一樣變愛哭鬼?”
嘉漁緘默着,在他懷裡蹭了蹭。
“乖,就這幾天而已,馬上就能再見。”
他有意安撫着她,嘉漁輕咬着略顯蒼白的嘴脣說道,“最近,我總是會想到4年前,你離開的時候也是這麼對我說得。”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話。
然後,他們再見,就隔了整整四年。
慕郗城明白了她最近心事重重的的原因,抱着她對她道,“不用想那麼多,不會了,再也不會和你分開。”
夫妻兩人都餐廳去吃早餐,這麼多天嘉漁不聞不問之間的緣由,讓慕郗城還是意外的。
“不想知道?”他出聲問。
嘉漁握在手裡的餐叉頓了頓,她說,“我站在你身邊,已經足夠讓很多人都不滿,他們恨不得我死,恨不得我從你身邊消失,恨不得利用我傷你,不過是我的價值不菲。”
慕郗城聽他太太的話,就明白對於趙家,就算不明白事情的全部緣由,嘉漁也明白其中之一。
但,還有她不知道的。
他不想全部讓她都明白了,惹她心煩,而他也明白,嘉漁想要的生活是沒有波瀾的,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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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1號,萬恆股票持續下跌,導致整個慕企倍受牽連,甚至巨大的慕威森集團竟然也會出現資金週轉不靈的問題;
4月12號,慕企老董事會紛紛要求慕董事長給出說法,更有甚者放出狠話:如果在三天內控制不好目前的局面,就撤資離職。
4月13號,慕郗城忙裡忙外,章理事看着最近疲憊不堪的他,有些不忍心提及最近老董事會的集體鬧事。
局面得不到控制,近似一觸即發。
不得不讓章理事,爲難,“慕董,您看現在的狀況到底該怎麼辦?”
“啪”地一聲將手裡的水杯摔在桌面上,慕郗城厲聲厲色道,“真的是要造反,我看看他們能有幾個敢在我面前說那樣的話。”
“慕董,是……是趙明峰……”
“就知道是他。通知慕企全體高層,15號召開最高董事會會議。”
4月14號,一直以來獨霸鰲頭的慕威森集團,面對最近流言四起,輿論和現實的雙層打壓,讓董事會的常務元老級董事和各個股東商人心惶惶。
4月15號,慕威森集團最高董事會。
上午:10:00整的會議,時間才9:00不到,向外很少出現的股東、還有一向對趙家偏袒對慕家有看法的老董事會成員一早齊聚在‘萬恆’頂層的會議報告廳內。
管秘書看着室內議論紛紛的人,忍不住頻頻蹙眉,只是將一早準備好的茶水端給已經落座的人。
“管秘書,怎麼現在都不見慕董事長的身影,難不成是因爲最近輿論壓力太大,太過疲憊?”說話的人是趙家的人趙謙,即便是開玩笑話的語氣,明顯對方臉上的神情是戲謔的偏多。
“慕董有慕董的時間安排,總不像很多人都是閒人偏多,只投一投錢的入股股東的富二代。”
管彤也是說玩笑話,一句話下去,讓那個年輕的股東瞬間面紅耳赤。
趙明峰一記冷眼掃過來,才讓趙謙認識到自己最近聽了太多消息,有些過度失態了,畢竟,慕郗城依舊是董事長。
在他的投資地界說這話,是不打自招的打臉。
趙明峰不喜歡這個晚輩的魯莽,瞬間擰着眉,反倒是趙明軒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在一旁觀察。
有位老董事會的老先生說道,“管秘書,我們大家都來了,你看慕董這麼不來,是不是不把我們這些常務董事成員放在眼裡。”
“抱歉,慕董和你們約得是10:00整,,會議室的牆上有掛鐘明顯的顯示着北京時間:9:15分鐘,樑老是不是太過着急?”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秘書,怎麼敢對樑老這麼講話?”趙明峰將冷眼的視線放在管彤身上,“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的時候?樑老就已經是曾經慕企的成員了。”
管彤依舊站着給各位一次倒茶水,擺放在他們面前,她淺笑道,“抱歉,樑老,我只是個小人物,跟着慕董從慕威森當年落魄不堪一點一點走過來,那個最困難的時候,董事會裡沒見過您的身影,您是威森和慕企合併後才復職的,您可別見怪。”
明擺着管彤話裡有話,指責某些董事會成員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樑老也是常任董事,年紀大了被一個女人這麼含沙射影的諷刺,讓人心生不快。
但是這女人,不是一般的秘書,她是慕郗城心腹之一,除去章遠後的慕威森集團有一把好手,言辭委婉、諷刺的深意濃厚是她的特點。
端茶送水的?
如果把她看得這麼普通,就大錯特錯。
冷哼一聲,趙明峰說道,“最近幾天沒見,管秘書倒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管秘書向來如此,趙總真是過獎,她不過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慕董說我們做生意人一定辦事要有誠意,否則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知道是誰愚弄誰?”
慕千信笑呵呵的搭腔,看着趙明峰眼神變得很暗沉。
“那就希望,這會議開完後,管秘書還是能安然做董事長的秘書。”一個秘書,趙明峰還不足以將對方放在眼裡,慕郗城的心腹又怎樣?
就是他本人,他也沒有畏懼要怕他的。
管彤又要說什麼,卻被慕千信開口制止,“管秘書,我想要咖啡提提神,不和老人家一起喝苦茶。”
“好,我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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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趙明峰的幾句話,就讓會議室內從起初的嘈雜,最終變得議論紛紛後又頃刻間寧靜。
誰不知道當年慕封病重後,趙明峰暫時任爲慕企的首席執行長,一直到慕郗城回國,慕威森和慕企合併,慕封過世後股權落在慕郗城的手裡,自此擔任最高的董事長職位。
趙明峰盡心盡力爲了慕企那麼久,到最後他們趙家只是爲被人做了嫁衣,讓他怎麼可能願意。
慕郗城當年就職,羽翼不夠豐滿,老董事會的大方向完全把控在趙峰手裡,今年新董事會常任董事增添進來,才讓那些老董事成員的權利被分解、劃分……
新舊更替、和有誰最終掌權的爲題,今年來在C市矛盾激化,尤爲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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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董事長辦公室內。
章理事接到管彤間歇撥來的電話,急的有些焦頭爛額,畢竟那些老董事會成員是慕封先生在的時候,就一直都在的,現在他們一衆長輩都聚齊,慕郗城卻遲遲不到,並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可,不管此時會議室有多麼嘈雜紛亂,慕郗城坐在辦公室裡,正和慕千尋面對面坐着下國際象棋,兩人一局棋下了很久都勝負不分,隨着時間的流逝,9:55分已經來臨,章遠問,“慕董,您看……”
“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