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面的山林間,那個灰色的影子依舊在那裡突兀的一閃而過,他驚呆了,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發現那灰影不見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升上心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灰影竟然嗖的一下,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他瞪大了眼睛看了過去,再一次的一閃而逝。
他連忙拉開了車門走了下去,仔細的朝着山上看了過去就發現,那灰影是在那山上的,時而出現,時而不見,看起來詭異非常。
他的心裡面有些的疑,當年他沒有上山,光是站在這裡就已經讓他的內心滿是惶恐,如果現在衝上去,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呢?
他一時間有些恐懼又有些茫然,死死的盯着那半空中漂浮的灰影,忽然,他決定不再坐以待斃!想到這裡,他一咬牙,轉身就朝着山上走了上去。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平靜而正常,只不過這山荒了點,給人的感覺冷了點而已。他不斷的做着心理建設終於爬到了剛纔他看到灰影可能出現的地方。
他擡起頭了四下打量着,樹影深沉,並沒有什麼東西晃悠的感覺,他皺起了眉頭大步的朝着着密林深處走了過去。
沒走兩步,他忽然聞到了一陣陣血腥的氣息。他當警察久矣,對這種血腥氣息最爲敏感,立刻就從身後掏出了槍小心翼翼的朝前行進。
越是往前走這血腥的氣味就越重,他的心情也跟着緊張了起來。漸漸的那血腥的氣息已經充斥了他的鼻腔,直覺告訴他已經到地方了。
他停住了腳步四下打量着並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他不由的嗅了嗅鼻子,剛一嗅他就感覺到那濃重的血腥氣息是從他右前方傳過來的。
他連忙快走了幾步就看到地面上竟然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而滴答滴答的聲音突然就響了起來,他心中一緊豁然擡頭,就看到他剛纔看到的那個灰影,正在隨風擺動!
他整個人驚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鼓足了勇氣擡頭看上去,就發現那灰色的身影是因爲掛着一件灰色的斗篷一樣的衣服。可是如果僅僅是衣服的話,怎麼會這樣滴答滴答的不停流血呢?
而且這個身影13年前就有了,如果真是同一件的話,風吹日曬得肯定早就不成樣子,怎麼可能保存的這麼完好?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他低頭在地上找到了一根比較長的樹枝小心翼翼的去戳那灰色的斗篷。
然而還不等他的樹枝戳到那個斗篷,一陣冷風就肆虐而過,直接將那斗篷捲了起來,殷紅的鮮血啪噠噠的好些都滴在了他的臉上。
他驚呼了一聲,嚇得手中的樹枝都掉在了地上。這風吹過之後,那斗篷還在來回的擺動着,隨着它的擺動,更多的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濃重的血腥氣息不斷的彌散了開來。
他心中雖然惶恐,但是還是忍不住擡頭就發現那斗篷是被一根繩子拴住了脖子掛在樹幹上的,這感覺好像直接勒死了一個人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爲什麼會冒出這樣的感覺,但是他就是覺得這東西非常的邪性。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冷風颳過,這次的風似乎是換了個角度,在把斗篷吹起來的同時,直接將斗篷掀了開來。這一掀開來,一坨鮮血淋漓的東西就出現在了黎健民的眼中。
黎健民先是一愣,下意識的定睛想要看個仔細,這一看他整個人“嘔”的一下直接就吐了出來。
一般人看見可能還不認識,但是他幹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了,各種奇葩的殺人案也見過不少,所以一看就知道那被掛在灰色斗篷中間的分明是人皮!
剛被剝掉得人皮被掛在斗篷裡面迎風不斷的滴落着鮮血,雖然沒有再看,但是腦子裡卻充斥這那個畫面,胃裡面劇烈的抽搐着,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他心中被一種惶恐替代,深山老林之中,懸掛着的滴血人皮,這些都是他曾經沒有經歷過的,他忽然明白歸尚玄的話,他真的是沒有能力應對這些事情的。
想到這裡他立刻就爬了起來,他想要下山,然而他剛一起身,只覺得後腦勺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緊接着整個人腦子一懵,徹底的趴倒在地。
也不知道多久,他只覺得自己的腦殼快要撕裂了,渾身就好像要散架一樣,自己似乎被當做畜生一樣在地上拖拽着,兩個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人還真是蠢啊,找上門來送死。”
“這不是正好嗎,你看這人還穿着*呢,呵呵,一身正氣啊。”
“哈哈就喜歡這樣的來送死。”
“怎麼樣,你覺得哪邊比較缺貨啊。”
“都差不多吧,最近都是準備階段嘛,要不先儲備着?”
“儲備嗎?我覺得好像也沒啥必要啊,要麼就把他的皮扒了吧。”
“你怎麼又想扒皮了,剛纔那個還不夠你爽的嗎?”
“那個人細皮嫩肉的扒起來忒不利索了,哪有這個好啊,能扒出來一個完美的人形。”
“這個皮糙肉厚的扒起來是挺爽的,但是你現在扒了他咱們也沒用啊,那填料不是剛補上去嗎?”
“要麼先冷凍起來?”
“凍了就不新鮮了,哪有新鮮的效果好啊。”
“我覺得新不新鮮的也沒什麼吧,你看咱們天天都在這裡維修儲備得,其實上面能用的時候並不多,偶爾來那麼一個送死得,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新不新鮮啊。”
黎健民當時腦袋就有些懵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兩個人是在商量怎麼弄死自己嗎?
聽他們兩個輕鬆交談的樣子,顯然這殺人的事情他們乾的非常的順手,特別是他剛纔看到的那人皮竟然是其中一個扒的!
想到這裡,他強忍着撕裂般的頭疼,悄然的睜開了眼睛,當然眼睛他只敢睜開一個小縫,就看到兩個穿着那種類似於屠宰場屠夫穿的衣服,一人一隻腳的正拽着自己往前走。
一個是個禿頭膀大腰圓,另一個卻是瘦子,看起來身材也有些矮小,他們走的很慢,看起來竟然像是閒庭信步的樣子,而他們顯然是在拖着他往深林裡面去。
忽然他們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帶血的腦袋!
那個腦袋得主人是一箇中年人,他的樣貌周正,一看就是個非常和善的人。但是此刻他的脖子下面全部都是血,鮮血已經凝固變成了一種黑紅色。
他的臉上非常的乾淨,而他的腦袋被固定在了一個木頭箱子上面,看起來就好像家裡的一個擺件一樣,就那麼擺在屋裡,那一雙眼睛就那麼目不斜視的而盯着你。
黎健民心中一陣陣的寒風颳過,直覺告訴他,那個中年人的身子應該就在那木頭箱子裡面。
他正想着就見那兩個人看到那中年人的頭顱的時候,竟然相視一笑,臉上露出了愉快而輕鬆的笑容,禿頭的那個伸手就抓住了那中年人頭頂的頭髮,看樣子是想要揪下來的感覺。
瘦子伸手就把他的手拍了下來,隨即幫那中年人的頭整理好了髮型,同時還不忘唸叨那禿頭。
“瞅你那手賤的毛病,說了多少次了,這腦袋必須要擺正了,看起來體面了,我們的陣法才能隱藏的更好。”
“誰讓他一把年紀了頭髮還這麼多,老子現可是二八年華,怎麼毛就掉了個乾淨呢,老子不服啊!”那禿頭哼哼着伸手就摸了一把自己的腦袋,臉上滿是憤憤。
“瞅你那慫樣,不知道有句話叫聰明絕頂嗎?”瘦子說着哈哈一笑,伸手就拍了拍那禿頭的肩膀。
禿頭一聽到他這話立刻就咧嘴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我愛聽。”
“行了,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了就去看看骨坑吧。”瘦子想了想,轉頭看向了另一邊。
“骨坑?”禿頭皺起了眉頭:“骨坑那不是老安全了嗎,那麼多鬼魂守着自己的骨頭呢,陣法傀儡我來之前好像也運轉的很正常嘛。”
“現在是挺正常的,但是姓全的上次好像說胳膊和內臟快到期限了,順便去看一下唄。”瘦子說的輕鬆,禿頭想了想,扭頭就看向了黎健民,黎健民趕忙閉上了眼睛,就聽到禿頭吁了一聲:“你說你那麼愛崗敬業幹啥,又沒有勞模先進給你當。”
“這你就不懂了,不是說什麼愛一行幹一行麼,什麼幹工作其實是給自己乾的,我們不能抱怨,要當做自己的事情來做。”瘦子振振有詞的說着。
“得了吧,咱們每天都蹲在這深山老林裡面,雖然說錢給的是真不少,但是我越來越覺得與世隔絕的沒有啥意思了。”禿頭似乎有些鬱悶了。
“你可知足吧,當初你是不是因爲想要殺人才加入進來的?現在給你機會,可以讓你盡情的殺還不怕被人逮,你現在說無聊,我看都是給你丫慣的。”瘦子似乎非常不待見禿頭的抱怨,說話都帶着戾氣了。
禿頭一看到瘦子這樣立刻就有些服軟了,他乾笑了兩聲:“我這不就是隨口一說嗎,咱當初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然就要一條道走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