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白斂幫忙請的假，蘇卿將文件交給杜若的時候，杜若神經兮兮地叫住了她：“卿姐，那啥，以後請假能直接向我請嗎？”
“你不打算批准？”蘇卿來了興趣。
“不敢不敢。”杜若一看她環胸的樣子，頭皮就發麻，軟聲軟語地說道，“因爲哥一從你那兒受了氣，我這邊就過不了安生日子。”一個文件，來來回回改了不下五次，一次比一次罵得他都想罵娘了。
“所以？”
“所以你和我請假的話，我直接批准，然後再給自己放假。”
“……”
“好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近她和白斂待得久了，壓榨人的手段也施展得越來越多。
杜若偏頭沉思了一會兒：“幫你改善同事關係？”
“……我現在請假。”
“爲什麼？”杜若吶喊。
“你欺負我。”涼涼的，不帶任何感情。
“爲什麼？”他不懂，但他隱約知道自己要遭殃了。
“因爲我要欺負你。”
“爲什麼？”爲什麼要欺負他？好欺負嘛？
“啪——”蘇卿帥起桌上的文件劈頭砸去，某杜轟然倒地，世界清靜了……
“杜若，進來。”白斂一個急呼，杜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奔了過去待命。
白斂難得引而不發地思索着轉着鋼筆，杜若等得有些心急，他剛纔的案子還沒找到突破口呢：“哥，啥事吞吞吐吐的？”
“杜若啊。”杜若神經瞬間繃緊，哥真的很少很少在名字後面加了個啊，“在、在啊。”
“收拾收拾東西，去出趟差吧。”呼，出差，還好，杜若面部笑得有些僵硬，“去哪裡啊？”
“百味草屋。”白斂沉沉地瞅了呆若木雞的某杜，像是做了慘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做的決定，“你可以帶上家屬。”
“謝、謝哥，敢問出差多少天嗎？”喂，這纔是重點當中的重點。
白斂深深地點了點頭：“隨時等候我的命令。”
“……”娘喲，流放，絕對是資本主義家最愛玩的一套把戲。
可憐還不明事情尾末的杜若就這麼被匆匆打包到了百味草屋，人間天堂……自然，還有個拖油瓶，顧小漫！
“杜若說得挺對的，卿卿，同事之間的關係……”畢竟蘇卿還沒有多少業績，太過於一意孤行，往往會受到更大的傷害。他很想一手保護支起她的天空，但現在就沒那麼好說了。
白微來了之後，束手束腳的東西越來越多。
“哎，我忘記告訴你了，秦醫生說過，三個月不能同房。”蘇卿似恍然想起這麼件事來，笑眯眯地“提醒”着。
白斂的臉色黑了下來：“……”
等蘇卿笑眯眯地走出辦公室後，白斂撥通了嚴少琛的電話：“那件事，守得怎麼樣？”
“好，如果誰敢泄露出去，就等着綁着和百味草屋一起下沉。”
電話那頭：……
白思涵挺着五個月大的肚子來到B&S律師所的時候，蘇卿正奮筆疾書地翻譯着案列，被對面的王心妍提醒才知道有人在樓下等自己。
“她
不會是白大律師的情婦吧？”王心妍神色很是不自然，“你多當心着點。”
自從被蘇卿問得落荒而逃之後，王心妍也跟其他同事一樣，見到她紛紛退避三舍，和李俊的關係也很尷尬，畢竟李俊對她沒什麼感覺，大概頂多是愧疚。
“好慢。”白思涵依然畫着濃妝，煙倒是破天荒地沒看到抽，抱着個大肚子懶懶地抱怨着。
蘇卿白了她一眼，坐了下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麼事？”
白思涵衝着她投去一個賓果的眼神：“是啊，沒事我是抽了纔來找你的。”
“不能辦的事，我不會勉強自己幫你的。”蘇卿提前將醜話擱在前面，白思涵像沒聽見似的，語氣都沒怎麼變，“我想見歐謙一面。”
“……你瘋了？”蘇卿音調忍不住拔高，眼神也沉了下來。
“聲音幹嘛那麼響，會聾哎。”白思涵不以爲然地掏了掏耳朵，“很簡單的一個事，你代我約個時間和地點就成。”
“錢的話，價格別指望多高。”末了，還不忘加一句。
“拒絕。”
“爲什麼？霍晴是你的朋友，難道我就不是嗎？”白思涵的表情也冷了下來，“蘇卿，做人不可以偏心得太厲害。”
“霍晴纔是他心愛的人。”蘇卿懶得和她爭，只想提醒她這裡面最重要的一點。
白思涵抿了抿脣：“你知道的，我媽就是個小三，她不想我走她的路，可我還是走上了。”
“蘇卿，我就是想告訴她，她失敗了的路，我，她的女兒，會成功的。”
蘇卿簡直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來面對她的這番歪理，眉頭鎖得極深：“你瘋了。”給白思涵下了定論。
“或許吧。”白思涵還是從包裡拿出一個煙，蘇卿劈頭搶走，“你果真是瘋了。”
“你難道懷孕的時候還在抽嗎？”蘇卿不可置信地問道，見白思涵不說話，心猛地就煩躁起來，“白思涵，你不僅瘋了，而且還真殘忍。”
“你不是可以自己聯繫他的嗎？爲什麼找我？”
“在得知自己懷孕之後，我辭職了，刪掉了他的聯繫方式，也不想打個肚子堵在他公司門口。”
“那你爲什麼還要來找他？”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白思涵頓了頓，嘴角扯出一抹薄涼的笑來：“因爲，缺錢。”
“……”
“我不會拿你的錢，你根本就沒錢。”白思涵笑了笑。笑得蘇卿想抽她。
她是沒錢，借錢的能力卻是有的。
“多少？”
“三百萬。”
她怎麼現在一聽到這個數字就抓狂啊？欠白斂的三百萬還不曉得還到猴年馬月，再和他去借的話，這輩子打算翻身做地主怕是沒指望了，差不多一看到白斂就會將他的俊臉和六百萬畫上等號……
“什麼時候要？”
“最晚三天後。”
“白思涵，你不是還有輛法拉利嗎？”買了多少也有個一百多來萬。
“早賣了，一百五十萬。”白思涵淡淡地回到，“別想從我這裡套出什麼話來，無可奉告。”
沒有一個借錢
的能和白思涵一樣這麼拽的，蘇卿對她卻是實實在在的沒轍：“好，我向別人借給你。”
“不過，我不希望你毀掉霍晴的幸福。”
蘇卿認真地說到，白思涵看着蘇卿的臉，突然笑了出來：“果然還是偏心得很啊。”多少份蒼涼，只有白思涵自己心裡清楚。
借錢是個技術活，她真的不想對着白斂的壓力太大，歐謙那個人渣是絕對不行的，剩下的只有杜若和嚴少琛，但他們倆都是以白斂馬首是瞻，蘇卿皺眉，看來還得找一個軟柿子好好地捏揉一番。
粗粗看下來，最軟的柿子，就是杜若……
就算不等蘇卿來到杜若，杜若也會哭爹喊娘地來到蘇卿，真的不想被流放到那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
因爲有事相求，還是在金錢上面的瓜葛，蘇卿的氣勢也不如平時的那般足，說話都想着說。如果是平日裡的杜若，怕是一見到蘇卿苗頭有任何地不對，都會好好地火上添柴，狠狠地回擊一雪前恥，結果因爲流放，姿態絕對是放到最低。
“卿、卿姐，有什麼事嗎？”
“哎，你比我年長，這麼叫不怎麼好吧？”蘇卿是真心實意地說這話的，可杜若聽了之後膽顫得更厲害，連連擺手，“哪裡哪裡？”
“你有事嗎？你先說？”杜若嚇得都快哭出來了，這對CP實在是太恐怖了，想想看，一個平時對你惡聲惡氣的女人，不知怎地就莫名溫柔起來，簡直比遇見鬼還要恐怖十分，“不不，卿、卿姐，您先說。”
“呃，我的確有事。”墨跡了一會兒，蘇卿歪了歪頭，打不了先拿白斂出來恐嚇他一番，再拿顧小漫來繼續恐嚇，“那個，白……”
“姐，親姐，我不敢了，我不敢從你這兒下手打算讓自己免受流放，您饒過我吧。”
“哈？”蘇卿愣了一會兒，隨機嘴角勾了勾，落在杜若的眼裡又是另一番的詭異，好陰險啊！
“好啊，我倒是可以和他說說這個事，不過嘛——”蘇卿尾音故意拖得很長，“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噶？”借錢？杜若眨巴眨巴眼睛，“多少？”
蘇卿不自然地擺出了個三的手勢：“這個數。”
“三千？”
搖頭。
“三萬？”杜若眼裡的驚愕越來越多。
繼續搖頭。
“三十萬？”
蘇卿搖了搖頭，面色徹底地紅了：“是三百萬。”
“還清哥的錢？”這樣絕對不能借，後果就真的沒法設想了。
“不是。”蘇卿嘆了口氣，“借給別人的，很急。”
“你完全可以找哥借啊？”杜若略略放下心來。
“還他，你不覺得壓力很大嗎？”蘇卿白了他一眼，杜若頗有同感地摸着下巴點了點頭，“的確。”
“那好，我借你三百萬，但我希望我去百味草屋這事，去說個情，如何？”
“申明兩點。”蘇卿豎起一根中指，“我不保證你不去草屋，但可以幫你有個明確的時間範圍。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必須保證不可以告訴別人，怎麼樣？”
杜若沉思了一會兒：“沒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