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田站在門口看着衛陵,此刻對方也一臉正色的看着自己。
什麼情況?怎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顧思田莫名其妙的上下瞟了一眼,吃錯藥了吧。
“你,爲什麼要同那姓白的合作,你明知道他……”
說道這裡衛陵卡殼了,有些話他自認說出來會玷污了顧思田。
“他什麼?”
顧思田歪着頭看着衛陵,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杵我門口擋陽光,進來說話。外面那個,別躲了,你也給我進來。”
顧思田一聲令下,柳枝兒就跟土地爺一樣,一下子冒了出來,嬉皮笑臉的一頭鑽進了屋內。
衛陵頓了頓腳步,隨後也跟了進去。
顧思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柳枝兒貼心的給她後背塞了個軟墊。
“你覺的我爲什麼會想方設法的搭白季辰這條船?”
衛陵剛坐定,顧思田就扔了一個反問。
低頭思索了片刻,衛陵不太確定道:“他有錢。”
顧思田搖搖頭:“不止有錢。”
衛陵看着顧思田一副意有所指的樣子,腦子有些混沌。
“他是做官的。”
一直貓在衛陵身後的柳枝兒忽然說話,讓兩個人都頗爲意外的看向她。
柳枝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顧思田滿意的笑了笑:“看見沒,丫頭都比你腦子活,他不僅有錢,以後還會有權。”
衛陵不以爲意的皺皺眉:“可那個人他……”
一想到白季辰看顧思田的眼神,衛陵就忍不住的厭惡。
顧思田明白衛陵的擔憂,她是當事人,當然看的清楚白季辰看自己的目光帶有赤/裸裸的侵略。
白季辰這個人很危險,但她又不得不想辦法往這個人身邊靠攏。
顧思田認爲就算白季辰再肆無忌憚也不會對她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做什麼。
衛陵始終不願意讓顧思田以身犯險,而顧思田也不願意做一些無謂的解釋,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姐,我聽你說南域王府現在在白三爺手上,你是因爲這個嗎?”
柳枝兒小心翼翼的開口,並時刻注意着顧思田的反應。
顧思田沒想到柳枝兒腦子轉的這麼快,臉色有些訕訕的。
“……恩,護國公將南域王府的事情交給了白季辰,我們如今要什麼沒什麼,唯獨從白季辰身上找突破口。”
衛陵看着顧思田若有所思,他摸不清這女人一天到晚的在琢磨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顧思田心中有南域王,否則不會爲了一處宅院死物而煞費苦心。
周瑜文對於南域王府的執着,只有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才會了解。
他鮮少去王府後院,所以對於顧思田的瞭解不是很多。
只知道這女人有些特別,從不諂媚邀寵,個性非常獨立,甚至連周瑜文都要上趕着去找她。
起初衛陵認爲顧思田定然是不在意主子的,畢竟她從未表現過跟主子的親近之意,而周瑜文每次提起顧思田也總是驕傲中帶着些無奈。
可自從跟在她身邊以後,衛陵逐漸發現,顧思田雖然不是那種恪守規矩的大家閨秀,但卻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衛陵略帶探索和感慨的目光讓顧思田直起雞皮疙瘩。
“想什麼呢?能不能別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看我。”
顧思田搓搓胳膊,嫌惡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彆扭的別過頭。
衛陵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目光,但心裡卻爲主子感到欣慰。
顧思田沒再理他,而是擡頭微笑着看向柳枝兒。
“枝兒,你想學算賬嗎?我教你。”
柳枝兒立刻雙眼放光。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自己除了收拾收拾家做做飯以外再無其他用。
這讓她始終覺的自己和顧思田之間隔着一層,只能站在背後看着他們往前走,自己卻無能爲力。
顧思田的這個提議讓柳枝兒一下子來了精神,她做夢都想跟顧思田,衛大哥他們並肩站在一起。
顧思田冒出這個想法也是一時興起,比起衛陵那塊木頭,柳枝兒顯然要聰明很多。腦子活,機靈,而且辦事麻利。
她是真心在意柳枝兒,拿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所以她不願看到柳枝兒始終要靠依附他人,靠照顧別人起居才能夠生活下去。
柳枝兒點頭點的像小雞吃米一般,兩個花苞頭跟着一顫一顫,興奮之情都要溢出來了。
顧思田滿意的笑笑:“等回去了我就教你。”
“好,姐你可不許反悔。”
柳枝兒咧着嘴樂的見牙不見眼。
衛陵則完全置身事外的沉靜在自己的思想裡,腦補着一切可能。
他不放心,打心底裡衛陵牴觸白季辰這個人。
這讓他好長一段時間都心情欠佳,表現出來就是那張臉由零度以上降到了零度以下。
徐竹山收拾出了最好的房間給顧思田,然後又不知從哪找來一位廚子負責她的飲食,頓頓山珍海味的補,直吃的顧思田想流鼻血。
要說徐竹山是個細心的人,之前在徐府大夫給顧思田把過脈,當時已有五個月。
可那日顧思田跟陳冕謊稱懷孕四個月時,徐竹山如今也明白了用意。
衛陵做爲影衛是學過些醫術皮毛的,他會定期查顧思田的脈象,然後根據脈象徐竹山再找大夫去抓藥問診。
她注意到無論是陳冕還是白季辰都不止一次關注過她的肚子,而且白季辰還曾經暗示過想找大夫給他把脈。
這不得不讓顧思田多心,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些總不會出錯。
衛陵默然把着脈,顧思田忽然想起什麼的問道:“喂,當初在連窪村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三叔公吧。”
收回手,衛陵擡眼看了看,繼續不說話。
“跟你說話呢,當初我身體裡有餘毒,那藥方管用的很,你哪裡淘來的?”
顧思田眨巴着眼睛看着衛陵。
衛陵則收拾着手邊的東西,還是不理人。
顧思田撇撇嘴覺的好沒意思,卻不料衛陵開口說道:“廖神醫同主子相識,當初恰逢他人在荊州。”
又是周瑜文,顧思田聽後心頭一緊,整張小臉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廖神醫?顧思田聽過這個人,傳說這人能起死人而肉白骨,那些事蹟被傳的挺邪乎。
正要張嘴再問,柳枝兒兩步跑了進來。
“姐,那白三爺來了,這會兒正跟徐大哥在前廳呢,徐大哥說如果你身子無礙了就過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