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漠轉而出去,恰巧看到了蝶飛和歐陽修手拉着手,一個仰頭一個低頭,親密自然。
“司徒公子,好早啊。”蝶飛點頭打了個招呼。看着司徒漠抱着幾株小雛菊,笑道:“好漂亮的花兒啊,一定是剛剛摘下來的,很新鮮呢。”
司徒漠低頭看了手中的花一眼,漂亮嗎?不過就幾株牽牛花罷了。只是聽蝶飛一說,頓時也覺得好像蠻新鮮的。不由自主的遞給了蝶飛道:“楚姑娘喜歡的話,送給楚姑娘了。”不想讓百里無邪搶先了,所以不由自主的,司徒漠就將原本想要送給陸枝芯的花給遞出去了。
這一刻,陸枝芯的影子早就不知道被拋到了什麼地方去了,司徒漠平生第一次有些緊張。
歐陽修順手從花叢裡摘下一朵雪白的小花兒,輕輕的別在了蝶飛的髮髻上,衝着蝶飛溫柔一笑道:“娘子只能要我送的花。娘子,我的眼光很好吧?”
蝶飛嘴角掛上了一抹醉人的笑意,眉眼彎彎的,嫵媚極了。
司徒漠遞出的手就這樣落空了。心忽然也空了一般,司徒漠眉頭皺起,手中的花收了起來,淡笑一聲道:“我知道了,果然還是這花與姑娘不相配啊。”牽牛花,到底是那個混蛋選的?司徒漠心裡的怒氣直接發泄到了選花的人身上了。原本送什麼花,他根本是不在意的。只是現在看着蝶飛沒有伸手,心裡不知爲何開始不舒服了。
“司徒公子,不是花的問題的。牽牛花的話語便是芊芊柔情,是代表着平和自然的愛情。若是送給自己喜歡的姑娘家,牽牛花其實是不錯的選擇的。帶着司徒公子承認的生活自然甜蜜。所以,不關花的問題的。”蝶飛不由得笑了笑,解釋道。每一個姑娘家都喜歡有人送自己花的。歐陽雖然沒有送過自己,可現在他卻幫自己別上了一朵白色的小花。他不喜歡自己接受,自己就不會接受的。這個問題是自己的問題,不關花的問題。
司徒漠也聽出了蝶飛的話中之意,微微頷首道:“楚姑娘懂的真多。連花都有所涉獵啊。”
“不,司徒公子客氣了。姑娘家哪一個不喜歡鮮花的?喜歡了,自然就會多看一些的。司徒公子有這樣的心。想必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蝶飛看着面色變化的歐陽修,微笑的捏捏他的手心,示意他不要胡鬧。
司徒漠點頭,轉身離開,在蝶飛和歐陽修看不到的地方,手中的牽牛花逐漸的枯萎了。出了院子的大門,司徒漠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了,隨手將手中的花扔掉了,掉頭快步的走了,越來越快,到最後簡直就是在跑了,快得讓所有的人都看不清楚他的身影了。
原本比司徒漠慢了幾步的百里無邪手捧着小雛菊,看着司徒漠被拒絕了,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只是聽了蝶飛的解釋,整個人都蔫了。他不是傻子,司徒漠都聽出來了,自己怎麼會不懂的?不收司徒的花,自然也不會接受自己的花啊。牽牛花有着那樣的涵義,那自己手中的小雛菊又有着怎麼的花語?
楚姑娘,你爲何就喜歡那樣普通的一個男人?他可以給你什麼?只是,若是蝶飛拋棄了歐陽修,反而選擇了另外一個男人,就是嫌棄歐陽修的不好。也許自己就不用這樣煩心了。不過,這樣的楚蝶飛,還能牽動自己的心嗎?自己還會覺得她便是那純然的溪水,清澈的讓自己不敢起別樣的心思的?百里無邪轉頭也回去了,現在過去了,也只是碰了一頭灰罷了。
百里無邪呵呵的笑了。沒有關係的,自己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如就過去好好的瞭解一下花。也許下一次就不會遇到這樣的麻煩了。
看着司徒漠的背影消失不見了,蝶飛轉頭盯着歐陽修看,笑容越來越大了。
歐陽修搔搔頭,不好意思的別開頭,笑道:“娘子,我只是不喜歡……”不喜歡娘子的身上有別人送的東西。蝶兒想要什麼自己就可以送給她的,不需要別人來獻殷勤!
蝶飛轉開身子,道:“我明白了,歐陽就是這般的不相信我啊。我現在要過去找大哥了,昨兒答應了跳一支舞送給大哥,現在我就要過去單獨跳給大哥看的。”
歐陽修連忙拉住蝶飛的手臂,撒嬌道:“娘子,我們出去走走吧,大哥那兒不急,啊,不急啊。”輕聲哄着,歐陽修就是想要讓蝶飛放棄這個念頭,他現在越發的小氣了,連蝶飛跳舞給楚鷹飛看他都不喜歡的。
“歐陽,你要明白,我想要參加大賽,就必須讓人看到我的表演,所以,我沒有辦法藏起來。”蝶飛雙手輕輕的搭在了歐陽修的胸前,手掌心下的心跳聲驟然加快,蝶飛輕輕一笑,將頭也擱在他的胸口,低聲道:“歐陽,你會看着我的,是吧?”
“是的,娘子的每一場比賽我都會在臺下等着的。”歐陽修笑了起來,將蝶飛輕輕的抱在胸前,笑呵呵的。
娘子很是害羞,她現在卻一再的對自己表示承諾,這樣就足夠了。
“歐陽,抱着我,我要坐到樹幹上去。”蝶飛低聲的催促道。等兩人坐在了樹幹上,蝶飛也紅着臉,道:“歐陽,你知道曇花有着什麼樣的故事嗎?”知道歐陽修擔憂,所以蝶飛也想告訴他,自己若是真的選擇了他,在他不要自己之前,自己都不會走的了。一定會緊緊的揪着他,不讓別人有機可乘的。所以啊,歐陽,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的。
手輕輕的張開,迎着斑駁的影子,歪着頭,衝着歐陽修低笑。
歐陽修伸手握住蝶飛的小手,道:“娘子說說,有着什麼樣的故事?”昨夜的那一支舞,將會是自己生命中一個極美的回憶了。是蝶兒第一吃跳的舞蹈,而且還是單單爲了自己跳的。雖然後來來了幾個討厭的傢伙。
“曇花一現,只爲韋陀。”蝶飛輕輕一笑。
歐陽修喜猛然一動,蝶兒的意思是她跳的舞也只爲了一個人?那便是自己?
蝶飛淺笑嫣然,終於嘆息一般的開口道:“曇花一現,只爲韋馱。
曇花又叫韋馱花。韋馱花很特別,總是選在黎明時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綻放,相傳曇花和佛祖座下的韋馱尊者有一段哀怨纏綿的故事,所以曇花又叫韋馱花。傳說曇花是一個花神,她每天都開花,四季都很燦爛,她愛上了一個每天爲她澆水鋤草的小夥子,後來玉帝知道了這件事情,就大發雷霆,要拆散這對鴛鴦。玉帝把花神貶爲一生只能開一瞬間的花,不讓她再和情郎相見,還把那個小夥子送去靈柩山出家,賜名韋馱,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可是花神卻忘不了那個年輕的小夥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駝尊者都會上山採春露,爲佛祖煎茶,就選在那個時候開花!希望能見韋馱尊者一面,即便見一次也夠了。遺憾的是,春去春來,花開花謝,韋馱還是不認得她。對曇花這種傳說和習性,後人稱之爲曇花一現,只爲韋馱。
歐陽,曇花開放,爲的便是心中的人。曇花一旦開了,便會死亡。所以,若是可以,最好是不要開放。歐陽,我也願意爲你開放,那你會任由着我枯萎嗎或者也忘記了我嗎?”
蝶飛問的仔細,她明白了自己的心,現在的她想要知道歐陽的心思。歐陽,你會不會只是一時的迷戀?歐陽,我想要的是一輩子,你給的起嗎?
面對着蝶飛認真的眼光,歐陽修也認真的作出了承諾,“傻瓜一個,比賽完了,娘子我們就回去我家,我們成親。”
曇花一現,只爲韋陀,蝶兒只爲自己,這樣的深情自己怎麼可能任由着她傷心的枯萎的?娘子啊,終究一世,我都不會傷了你的心的。我還要下一世,以後的每一輩子,我們都要在一起!
“好。”蝶飛也點頭應了下來了。原本還想考驗他幾年的,不過現在蝶飛也有些衝動了,她也想要和歐陽一輩子的生活在一起了。
歐陽修這纔將所有的不安都趕跑了。蝶飛終於點頭了,只要回家了,將來就不會有人有任何的機會可以傷害蝶兒的了。只要到了家裡,誰都沒有機會的。
“蝶兒,修兒,你們也不要老是躲一處吧?快些下來,我帶你們出去瞧瞧,聽說雪域的少主來了,這次可是爲了挑選他將來的妻子而來的。”歐陽魅看着蝶飛似笑非笑的。
歐陽修眉頭悄悄的皺起,雪域的少主?挑選妻子?他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的?看着歐陽魅的笑臉,也許是有着幸災樂禍,可卻是認真的。
難不成真的來了天大的麻煩?
蝶飛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雪域的少主,還個神秘的人啊,現在居然要來了?太好了,我一定要過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