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音帶着芍子二人回到妖界已經將近傍晚,他隨手將青嵐扔在一個偏僻的房間裡,便向着漓郢的房間而去,有些事情他還是得問一下。
芍子執意要留下來照顧青嵐,這讓夭音很不爽,臨走前叮囑了句“早點回來”就氣悶地走了。
這位老大一路陰沉着臉,過往的小妖大氣都不敢喘,剛進到漓郢的院落,就看到紫矜從他的房裡走出來。
夭音站在院落中間,等着紫矜走過來,紫矜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一下,反手帶上了門,便向他走過去。
紫矜走到他跟前,淺淡一笑,“芍子回來了嗎?”
夭音點點頭,一張精緻的臉上又是往日那副慵懶的笑容,“他怎麼樣了?”
紫矜往房裡看了一眼,“這幾天好多了,我剛剛進去替他換了藥,你進去看看吧,我就先回去了。”說着就準備離開。
夭音看着她,這才覺得她好像有點不對勁,他用手摸着下巴,一臉調笑,“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啊,不會是看上漓郢了吧?要真是我可以幫你說說媒的,也免得以後替你的婚事操心。”
紫矜聽了這話,頓住腳步,轉頭揚起一個笑臉,故作生氣,“怎麼?你還怕我這麼漂亮嫁不出去嗎?”說完就顛顛的走了。
夭音看着她離開,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一邊皺着眉頭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一邊推開了漓郢的房門。
他大踏步走進房裡,語氣頗有些困擾,“誒?你說紫矜這是怎麼了?怎麼有點不大對勁啊?”
此時漓郢正斜倚在牀頭捧着本書,看到夭音進來,他放下書卷,語氣有些嚴肅,“她都已經想起來了。”
夭音笑容僵了一僵,很快就恢復如常,一屁股坐在桌子旁邊替自己倒了杯茶水,才稍微斂了神色,“怎麼回事?”
漓郢頓了一會兒,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慢慢講給他聽。
“也就是說她們是在妖界之外遇到了湘南所以纔會這樣的?”夭音有些疑惑,如果芍子是被湘南帶走的,那臨祉出現在妖界又是爲了什麼?
漓郢點點頭,神色間也滿是疑惑,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那天我碰到臨祉的時候他鬼鬼祟祟的,不過妖界這麼幾天都沒事,估計是沒有得逞。”
夭音凝眉半晌,“有派人在附近搜查過嗎?”
漓郢無奈的一笑,“我都躺着不能動了,這些事情都是交給紫矜辦的。”
夭音看着漓郢提到紫矜時的表情,眉梢一跳,心裡默默哀悼,漓郢這傢伙不會是喜歡上紫矜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恐怕又要多一個斷腸人了。
夭音回到院子的時候芍子還沒有回去,他沒有急着進屋,而是負手站在院子中央,凝眉思索着什麼。
如今紫矜已經想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芍子終有一天也會恢復記憶,他並不怕讓她想起從前的事,只是擔心她會承受不了伴隨記憶而來的痛苦,墨凡已經出現在她面前,只怕她的記憶也快回來了。
芍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夭音。一身大紅魅惑妖嬈,卻又透着王者的凌厲霸氣,如墨長髮輕挽腦後,隨風搖曳,月華在他身上鍍了一層聖潔的白光,美得驚心動魄。
芍子偷偷在心裡竊喜了一下,這樣風華絕代的人……噢,妖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她看着夭音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小眼珠狡黠地轉了轉,偷偷繞到夭音的身後,使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哎呀!芍子你要嚇死我呀!”雖然從她一回來夭音就知道了,不過他還是很配合地作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芍子看他這樣,果然忍不住笑開了,笑完之後才拉着夭音的衣袖,興致勃勃,“你剛纔在看什麼呀?”
夭音笑容一斂,學着當初芍子在龍宮時的模樣,“嗯……我在賞月呀。”
芍子一看他這副欠扁的模樣,眉頭一皺就氣哼哼地甩開他的袖子,“討厭!”
夭音忍着笑,從身後擁住芍子的腰,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一股熟悉的銳痛又從心口蔓延,甚至比上一次來得更加迅猛,他狠狠皺了皺眉頭,緩了一會兒才漸漸平息。
芍子見他半天沒反應,腦袋微微向後側了側,“怎麼了?”
夭音勉強笑了笑,落下一個吻在她的發間,“沒什麼,只是想抱抱你。”
芍子傻傻的一笑,靠在夭音懷裡,望着滿天繁星。
半晌,夭音緩緩開口,很不確定的語氣,“芍子,如果有一天……我說的是如果,你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活了很多很多年,經歷了很多很多痛苦的事,你會怎麼辦?”
芍子覺得他這話問的很莫名其妙,無所謂的撇撇嘴,“什麼怎麼辦?都過去了我還管它幹嘛?”
夭音很不是滋味的瞥了她一眼,看着她一副傻不愣登的樣子,想想自己說了也是白說,索性閉了嘴。
而芍子聽到夭音這麼問,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夭音,墨凡,肯定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所謂的記憶,不過是前世的糾纏,帶來的多半也只是痛苦,那她幹嘛不珍惜眼前的人非要記起來?
這麼想着,芍子握緊了夭音交疊在她腰間的雙手,試圖轉移話題,“夭音,紫矜怎麼樣了?”
“她很好啊。”夭音想了想,覺得還是先不要把紫矜的事告訴她,否則他擔心她會抱着自己哭一頓然後再抱着紫矜哭一頓。
“那就好,”芍子眼裡閃爍着光芒,“聽她說凡間一個叫什麼醉紅樓的地方好多漂亮姐姐,她還沒帶我去看呢!”
夭音嘴角一抽,內心接近崩潰的邊緣。
天吶,紫矜這丫頭到底帶着芍子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