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才微亮,整個京城還被寂靜的黎明籠罩着。
玄明晨起了牀,穿好了衣服,拽着被窩裡的司徒璟。司徒璟的眼睛還閉得死死的,打死都不睜開。
“快起來,要上朝了。”玄明晨伸手拍他的臉。
司徒璟翻了個身,不理他,繼續睡覺。
“要遲到了!”玄明晨整個扳過他的身子,對着他的耳朵叫道。
司徒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拉過玄明晨的手臂,當做枕頭一樣枕在頭下。口齒不清地說着:“遲到什麼啊……反正去了也沒事……還不如不去……”
“哎,以前沒事你不也按時去了啊,你今天怎麼回事你!”玄明晨硬拖出了手臂,司徒璟的頭落空了。
因爲以前沒有人可以讓我耍賴撒嬌不起牀。司徒璟閉着眼睛想着。
以前上課都是玄明晨喊他起來的,每次他就算醒了也會閉上眼睛。然後玄明晨一定回去叫他,他就理所當然地和玄明晨扛上了。
可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是無助的。知道不會有人來叫自己起牀,所以自己就起來了。更有一點,是因爲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睡着。
“我起來了。”司徒璟猛地坐起來,嚇了玄明晨一大跳。
“服了你了。快穿衣服準備去上朝。”玄明晨拿過他的衣服直接扔到牀上,又覺得有點少,在房裡晃了一圈,又扯出幾件衣服,扔在牀上,道:“這麼冷的天,你居然就穿這麼一點,你想凍死啊!”
司徒璟傻傻地笑着,穿好了衣服,跳下牀,往門外走去。
“你幹什麼去?”玄明晨問道。
“去弄熱水啊,難不成讓你去啊,府裡的下人們閒話最多了!”司徒璟說着了出去。
閒話,既然已經這樣了,以後的閒話,還會少麼?如果現在已經承受不了這些,那麼以後要怎樣走下去?
玄明晨心裡一陣混亂。
早朝如往常一樣,只有簡短的一句話: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然後是一陣沉默。
天氣太冷,皇帝夏琨乾脆連早朝都不來了,躺在牀上逍遙。當然,也有少數人知道,皇帝此刻,並不是在逍遙。他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個人。
在宰相眼裡,他只是個失去了當王爺的父親的孩子,失去了靠山的孩子,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是一個只會享受淫樂的孩子。
“退朝”一聲想起後。衆官員紛紛散去。
樑衡像往常一樣和玄濟北一起離開,正好玄明晨也跟在他們身邊,李隨風見狀,快速走了過去。
“丞相,玄太傅,玄相好!”李隨風將他們一一問候過,玄明晨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他不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李將軍好。”玄濟北迴道。樑衡也看着他笑着。
玄明晨問道:“李將軍何事?”
李隨風揚起脣角,擺手道:“也沒什麼,不過是想問問玄相婚後可習慣否。”
幾人都覺得他這話很是有些無禮,卻又不好回擊。玄明晨對着他笑着,道:“多謝李將軍關心,在下生活很習慣。”
“那就好,習慣就好。”李隨風笑着,“要是因爲不習慣而冷落了新娘就不好了。”李隨風言語的怪調是人都能聽得出來。
樑衡顯然感覺到有問題,問李隨風道:“將軍何出此言?”
李隨風臉上依然掛着那抹笑,說道:“這,恐怕玄相心裡是最清楚了。”
玄明晨心頭一震,他究竟知道些什麼?可是在這種時候,一定不能壞了大事,於是只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說道:“不知將軍在說些什麼。”
“那我也不必多說,各位,告辭。”李隨風說罷走開了。
留下樑衡和玄濟北滿腦子疑惑。
“明晨,李將軍何出此言?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雅琴的事了?”玄濟北厲聲問着玄明晨。
樑衡卻大度地阻攔:“親家不必如此,我自是相信明晨纔將雅琴嫁過去,明晨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的。”說着還轉向了玄明晨,接着道:“你說是吧,賢婿!”
“多謝岳父大人擡愛,明晨以後會對雅琴更好的。”玄明晨鎮定着說道。
“沒有這回事是最好!”玄濟北依然是那冷漠的語氣:“丞相如此相信我們,將女兒託付給你,你絕不可辜負丞相,更不可辜負雅琴對你的一番情意!”
“是,爹。”玄明晨應道。
“哈哈哈。”樑衡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玄明晨心裡發毛。突然,他又將手放在了玄明晨的肩上,還好玄明晨一直都很淡定,否則定會嚇一跳。
“一定要早些生個大胖小子啊!”樑衡大聲地說道。
在場未散去的官員們,幾乎都聽到了這句話。玄明晨一時尷尬,埋下了頭。不遠處的司徒璟,正暗中惡狠狠地看着他們。
下午時分,玄濟北喊了玄明晨到廳堂裡陪他下棋。藉此機會,正好問他一些事。
哪知棋盤才擺好,家裡的奴才便跑進來通報,說是尚書府的張大人來訪。
那人進來第一件是便是獻禮。那禮不是別的,正是壯陽的鹿鞭酒。玄明晨鬱悶了,不至於送這個吧。
可是這還沒完。
過了一會兒,不管是巴結宰相的還是投靠太傅的都來了。短短半天時間之內,什麼鹿茸,狗鞭,金剛酒,人蔘枸杞海馬之類的收了一大堆。
玄濟北覺得他的話已經不用說了。這些東西已經表明了一切。吃了這些,不怕他沒戲,就怕他戲太過了。
“爹,這些東西我用不着,您還是給他們退回去吧。”玄明晨看着這些東西,實在是哭笑不得。
玄濟北笑着拍了拍其中一個大盒子,道:“這些東西可是管用得很呢。都給你留着,會有用處的。
說着,又神秘一笑,對着門外叫道:“來人,把這些東西收好了。”
憑玄明晨的直覺和推斷,他覺得會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晚飯的時候,果然玄濟北就給了他一碗神秘的湯,端給他的時候還露出了可怕的笑。玄明晨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後在玄濟北的催促下還是硬灌了下去,灌得他直想要吐。倒不是因爲那湯的味道,只是一想起那材料,心裡就一陣惡寒。
飯後玄明晨直接進了書房,坐下來安心看書。卻覺得身體一陣陣地發熱,立刻便明白了是那湯的作用。
還好,會武功的人是不會怕這點藥力的催促的。稍稍運了運氣,將氣息調理平整,便覺得好了很多。
於是又靜下來看書。可是沒過多久,身體又開始發熱,而且比前一陣熱得更厲害。他不得不使出更深一層的功力來剋制自己。
好了才一會兒,又有了更猛烈地慾望襲擊着他的身體。也不知道,他到底下了多重的藥,竟然使出三層功力了還無法剋制。
玄濟北早已料到他會功力來剋制,因此放下的藥,也絕對夠對付他。
過了一會兒,玄明晨走了出來,玄濟北心中一喜,卻見他是往浴房走了去。不久後,玄明晨換了身衣服神清氣爽地又走進了書房。
玄濟北嘆氣,繼續觀望。
就這樣一直到天黑了好一會兒,玄濟北依然不見玄明晨從書房出來,有些擔心,便徑自走進了書房。
此刻玄明晨正努力靜下心來看書。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明晨啊!”玄濟北叫道,“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玄明晨放下手中的書,道:“爹,我不累。”
玄濟北有些不耐煩了:“我叫你去休息你就去,熬夜看書怎麼行!”
見玄濟北狀況不穩,隨時有發怒的可能,玄明晨只好起了身,道:“那孩兒先去休息了,爹您也早點休息。”
見玄明晨朝廂房走去,玄濟北這才安下心來,自顧自地笑着,自言自語道:“這樣纔好進行啊……”
他估摸着玄明晨絕對抵抗不過那藥的威力了。
事實上,玄明晨的確是抵擋不住了。連身形也開始有些不穩了。
剛一推開房間的門,樑雅琴便迎了上來。
“相公,你今日是怎麼了?”樑雅琴去栓了門,又回來扶着玄明晨坐在牀上。
玄明晨不敢讓她觸碰,坐在了一邊,道:“沒什麼。”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成親這麼久,卻連洞房都沒有過,樑雅琴心裡有些不甘。難道是自己魅力不夠嗎。爲什麼他就從來不肯碰自己。
“相公,我們歇息吧。”樑雅琴輕聲說着,伸手爲玄明晨解衣衫。
玄明晨慌忙後退,道:“我自己來。”
藥性越來越強烈了,玄明晨用盡全力剋制着,感覺胸口被堵上一樣難受,渾身的血液都在涌向小腹。
褪下了外衫,兩人並肩躺在了牀上。
鮮紅色的綢帳落下,隱住了那燈火的亮光。
黑暗中玄明晨身體灼熱,樑雅琴也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卻又不好問。
過了很久,玄明晨還在翻着身,樑雅琴鼓足了勇氣,道:“相公,我們圓房吧。”
玄明晨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只聽到樑雅琴的話,卻不知該作何反應,一時沒有拒絕。樑雅琴見他不語,便當他是默許了。
纖纖玉指輕解羅裳,很快已經褪去了衣衫,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動地向玄明晨靠了過去。爲玄明晨解衣。
玄明晨體內上百股熱流在衝撞着,幾乎快要讓他失去理智。一手抓住樑雅琴的手臂,猛地向她撲了過去,整個身子壓在了她的身上。
樑雅琴見他這般熱情,往日所有不快頓時全都散去,伸手解開他的衣服。
身體逐漸暴露出來的玄明晨,貼着樑雅琴的身子,慾望已經難以忍受,瘋狂般地親吻着它的頸間,身子在她身上摩擦着。
“啊……”
由於抱得很緊,樑雅琴有些喘不過氣來,突然一下叫出了聲音。
這聲音很大,大到讓她自己也覺得羞恥。
門外的人聽見這聲音,暗自笑着,隨後放心地離開了。
玄明晨聽到這聲音,突然間清醒了幾分。
他不能和她做,他愛的人,不是她。他愛的人,是司徒璟,不是樑雅琴。他不能背叛司徒璟,更不能欺騙樑雅琴。
身體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玄明晨狠狠地握緊了拳,讓指甲嵌入手掌,掌間傳來的痛又讓他清醒了不少。
可是身體依然很難受。不管怎樣,不能繼續睡在這裡,否則一定會出事。
玄明晨起身,拉好衣服。
樑雅琴有些不解,坐起身問道:“你怎麼了?”
“對不起。”玄明晨匆匆下了牀,拿起衣服快速走了出去。
漆黑的帳內,聽到帳外關門的聲響,樑雅琴的心開始絞痛,爲什麼,他終究還是走了。爲什麼他就是不肯碰自己。
她究竟是哪一點做得不夠好,哪一點比不上那個男人。他是因爲那個男人而不碰她的麼?
心還在抽痛着,不敢去想更多。
眼淚簌簌地落下,在豔紅色被單上留下點點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