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貴妃覺得渾身冰冷,打了一個寒顫,使勁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那你說眼下該怎麼辦?”
安夏微微一笑,從衣服掏出一枚戒指遞給了顏貴妃,這是她之前特意拜託北冥蕭在外面打造的,就留着備用的。
古樸造型的戒指,沒有任何玉石的鑲嵌,樣式簡單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銀圈,只不過銀圈中間是真空的,只要用力掰開,就能將裡面的藥粉倒出來。
“這是什麼?”顏貴妃拿着戒指,有些不解,細細看着,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兒來。
“裡面有劇毒,不會致命,但是會讓人神經錯亂,以至於會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做一些不該做的事。”安夏笑着說道,面前的顏貴妃卻好像被蠍子蟄了一口,拿着戒指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看向安夏的眼神有了些許的變化。
“是你,是你,我妹妹,趙知秋,安思,都是你搞的鬼,對不對!”顏貴妃一下子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她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害死我妹妹的人是你!”這一刻,顏貴妃彷彿整個人都變得瘋狂起來,指着安夏大吼大叫:“我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要不然怎麼會害死我妹妹,太子又怎麼會對我如此無情無義?”
“啪!”安夏見狀,也不多說什麼,伸手就是一巴掌,登時把顏貴妃打愣了。
“就算沒有我,你就能保證太子對你是真愛?連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要發瘋到什麼時候?害死你妹妹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貪心作祟,怎麼會害人害己?”
安夏一句一句,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戳在了顏貴妃的心口。
和明白人說話,不必太費口舌的。
點到爲止。
“嗚嗚嗚。”顏貴妃跪坐在地上,一個勁地嗚咽起來。
可能在她的心裡早就猜測其中手腳是安夏所爲,可那都是憑空猜測以及她的臆想,但是如今安夏拿出做工巧妙的戒指以及神奇魔幻的毒藥的時候,顏貴妃心裡那一層窗戶紙就被直接捅破了。
這無疑是表明了安夏的能力。
良久,顏貴妃終於哭夠了,眼睛有些通紅,剛纔那些不理智的情緒也逐漸平復了下來,慢慢的將那枚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打算讓我把這毒藥給皇上用?”
安夏搖了搖頭:“給皇上用有什麼用?是給皇后的。”
顏貴妃的眼神變得有些迷惑:“爲什麼?如果給皇上用,那麼我們就可以……”
“你是說矯詔篡位?呵呵,你知道你爲什麼一直都是貴妃,而皇后始終是皇后嗎?”安夏的目光有些鄙夷,還是說道:“皇后是中宮正位,太子又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你以爲只憑着一紙詔書,扶持的皇子就能坐穩江山嗎?”
這下顏貴妃不說話了,沉默的低下了頭。
“能夠廢黜太子的只有皇上。”
這是安夏留在錦繡宮的最後一句話。
翌日一大早,容德就匆匆趕了過來,表面上是來爲李馨兒告假,身子不適無法來請安,實際上卻是來找安夏。
“三皇子的傷勢如何了?”安夏一直都心下不安,卻只能通過容德才能知道北冥蕭的傷勢情況。
容德回道:“有娘娘的妙手回春,三皇子已然痊癒。”
安夏點了點頭,都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果然不假。
之前北冥蕭的毒總是反反覆覆不見好轉,這次再次中毒又將陳年舊毒
引了出來,使的安夏可以將其一併驅除體外。
“你傳出消息給他,我現在沒辦法出宮,讓他多派一些人監視下朝廷裡官員的動靜。”
皇后倒行逆施,就一定會使重金聯絡朝堂上的官員,眼下東宮裡換了不少宮人的面孔,安夏已經感覺到是皇后在防備自己了。
只是如今形勢微妙,一個不慎就會粉身碎骨,更不敢大意行事。
“娘娘,還有一件事。”容德蠕動了下嘴脣,最終說道:“側妃對娘娘似乎已經有了不滿的情緒,奴才擔心她會……”
“這種時候容不得有一絲的馬虎,如果李馨兒真的投靠了皇后也不足爲奇,你在碧月齋裡一定不能露出馬腳,他們有什麼行動一定要謹慎傳出來,事有輕重,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安夏又囑咐了一番。
容德重重的點了點頭,對於安夏的吩咐銘記在了心中,他卻不知就是因爲他這一份承諾,險些斷送了性命。
李馨兒的事件後,顏貴妃少了一分跋扈,卻多了一分精明。
不得不說貌美如花的顏值的確是無上的法寶,顏貴妃將宮內的宮人例行賞賜了一番,又溫言軟語說了一會話,哄的很多人紛紛下跪願意效忠於她。
同樣的,顏貴妃也保證必然會讓他們的家人得到更多的富貴。
如今誰都看得出來,顏貴妃聖眷仍在。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顏貴妃擺了擺手,身邊的宮女立刻扶上去,藍嬤嬤跟在後頭,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回到殿內,就將閒雜人等打發了出去。
沒有了外人,說起話也直接許多。
“嬤嬤,眼下我們該如何?太子妃不是善茬,皇后那個老婦又素來與我不合,就連北冥弦那個混蛋……誒,都怪我眼瞎,纔會喜歡上他。”說着,顏貴妃不禁眼眶有些溼潤。
藍嬤嬤遞過手帕:“娘娘千萬不要這樣說,您身後還有侯王府啊,更何況您現在有皇上的寵愛。”
“現在本宮最後悔的是打掉了那個孩子,若不然的話……”顏貴妃的話沒有說完,不過藍嬤嬤卻聽懂了。
在後宮裡生存的女子,如果沒有子嗣那麼是沒有地位的,即便今日顏貴妃有着皇上的寵愛,可有朝一日,皇帝駕崩,她也只能老死宮中了。
命運之悲慘,簡直催人淚下。
之前顏貴妃對北冥弦存有幻想,如今一步步走來,最終明白一切都是徒然,更是傷心不已。
“娘娘,老奴記得宮裡有些皇子們可並沒有嬪妃撫養,不如娘娘懇求皇上收養一位皇子?”藍嬤嬤提議。
顏貴妃很快眼睛一亮,顧不得傷心:“不錯,本宮有皇兒,那麼日後沒了太子,本宮又何嘗沒有一爭之力?”
“那太子妃那邊?”藍嬤嬤眼珠轉了轉。
“這件事與她有什麼關係,本宮喪子,心情抑鬱難消,領養一位皇子,也可鳳體安泰,相信皇上不會拒絕的。”顏貴妃脣角笑了起來。
藍嬤嬤含笑說道:“娘娘這麼想,老奴就放心了。”
說着話音一轉:“只是太子妃交代的事情,娘娘打算怎麼辦?”
“自古癡情女子負心漢,本宮會成全她的。”顏貴妃十指併攏成拳,緊緊捏在一處。
又低頭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眸底的陰影多了幾分。
她早就恨上了北冥弦,特別是這一次,北冥弦那樣無情,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藍嬤嬤。”顏貴妃叫過藍嬤嬤,在
她耳邊低語了一陣。
一直都隨在顏貴妃身邊,自是知道主子的脾氣,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這幾日北冥弦的性情更難琢磨了,安思被送出宮後,更是夜夜留宿碧月齋,直接忽略了安夏的存在。
宮裡人都議論紛紛,只有安夏樂在其中。
沒有人能明白,她有多麼討厭北冥弦找上自己。
剛從碧月齋走出來,北冥弦身邊的小太監就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
北冥弦僵了一下,瞪了小太監一眼:“你又收了那老婆子的好處了?”
“太子殿下明察,奴才不敢,藍嬤嬤說請太子過去商議要事,貴妃娘娘聽到了一些風聲……”小太監當然是收了錢了,此時不敢擡頭。
風聲二字讓北冥弦也顧不上其它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顏貴妃是愛着自己的,不然也不會耍那麼多手段了。
只是一切都過去了。
他再愛一個女人,也不要別人用過的。
即使那個女人當初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
還是那間宮殿,比冷宮還要清冷。
顏貴妃竟然坐在上次的那顆樹下,一身大紅的錦袍,濃妝豔抹,妖嬈嫵媚,卻是眼底流轉着冷意,顯得霸氣逼人。
這個女人變了,變得北冥弦都不認識了。
“弦!”顏貴妃輕輕開口,紅脣微張,極具誘惑的望着北冥弦:“你好狠的心。”
北冥弦自是知道因爲什麼,只能揚了揚頭,避開顏貴妃的視線:“你明知道,本宮無法插手,畢竟人命關天。”
“真的是人命關天嗎?若換作本宮的妹妹,你可還會那般心痛?”顏貴妃積怨已深,此時也是新帳舊帳一起算。
其實她現在還希望北冥弦能回心轉意的。
如果不能,那麼就玉石俱焚!
她沒有去管安夏的囑咐,此時此刻,就那樣直視着北冥弦,等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夠了!”這幾日朝堂浮沉,帝心難測,安夏更是躲在後面不懇出力,他這個太子之位已經開始飄搖,他無心兒女情長。
更何況,顏貴妃已經變了,變得惡毒,心狠,手辣,他早就厭煩了這個女人了。
還提什麼往日恩情!
此時的北冥弦面色冰冷,眼神冰冷,說出來的話也是冰冰冷冷的:“你不過是一顆棋子,還想要的更多,真是異想天開!”
顏貴妃的臉以驟變,手握成拳,長長的護甲刺破了心裡,有血滴下來,她卻不覺得痛。
哀莫過於心死。
她以爲這個男人還能有良心的,不想,是自己太天真了。
一咬牙,猛的交疊雙手,將安夏送於他的戒指掰開,輕輕一抖,那藥粉就散在了北冥弦的身上,臉上更是帶着瘋狂的笑。
北冥弦一臉的嫌惡,後退了幾步,擡手去拍掉那些藥粉:“你想做什麼?你現在可是父皇的女人……”
顯然北冥弦的思想邪惡了!
只是不等退幾步,北冥弦的表情就有些怪異,眉頭也輕輕擰了一下,然後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擡手指着顏貴妃,笑意還是那樣冷。
“你真的以爲本宮一直都喜歡你嗎?送你進宮,不過是想讓你在父皇那裡吹吹枕邊風,讓我的儲君之位更穩固,本宮知道,父皇最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了,你就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北冥弦眼神有些渙散,看着顏貴妃,卻又似乎看向了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