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北冥蕭冷冷說着,一點也不給這位管家大人留情面。
老管家一手捏着止血散,一邊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老太太,額頭直冒冷汗:“這……”
“這位公子,管家是自己人。”老太太也是一僵,沒想到北冥蕭會對管家動手,那劍橫在管家的脖子上,讓老太太都有些怕了。
“將東西拿走。”北冥蕭纔不管那麼多,他是在後宮長大的,從前他的確相信很多人是自己人,不過幾次都險些毒發身亡後,他便不相信了。
自己人,反而纔會讓你死的更慘。
所以此時北冥蕭也不信這個管家。
“可是公子他一直都在流血……”老管家嚇的不輕,更有些不甘心,他可是管家,更是公子的師傅。
沒想到這個人會如此對待自己。
“我知道。”北冥蕭冰冰冷冷的說着:“將東西拿開,否則別怪我手裡的劍不長眼睛。”
老太太見沒有轉圜的餘地,只能一咬牙:“管家,你出去吧,小公子出去找藥了,很快就能回來,他一定有分寸的。”
老管家捏着藥的手抖了一下,那藥粉便落下一些。
北冥蕭一甩袖子,將那些落在空中的藥粉全部接在了袖子上,然後一擡手,將老管家推得連連後退:“離這位公子遠些,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靠近。”
“你,不要欺人太甚。”老管家的臉都脹紅了,手裡捏着的藥粉又散了一地,他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有些惱火。
老太太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上前一步,看着北冥蕭:“這位公子,你是弄錯了什麼,剛剛那位小公子說過管家是可信之人。”
“他是可信,不過他的藥未必可信。”北冥蕭太知道人心狠毒了,連自己最親的母后都在算計自己,他還如何相信人情冷暖?
此時此刻,他不能這位病人出事,否則他們的計劃也會功虧一簣了。
到時候自己還要回去娶趙知秋,那樣一來,他真的要將這三皇子的位置丟掉了。
寧可成爲庶民!
這話更讓老管家生氣了,雙手是緊握在拳頭,猛的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老夫人,請你賜死老奴吧,老奴對主子忠貞不二,忠心耿耿,竭盡全力打理府中上下,今日卻被這般還疑,老奴真的活不下去了……”
讓老太太更是爲難了。
她也不知道是好了。
北冥蕭是安夏的人,她現在是不能得罪的,可是這老管家也跟隨她多年,她也不能說棄就棄的,而且的確對賈府的忠心程度是上下皆知的,她要是就這樣讓他出去這個門,可能會讓整個府上的人心寒。
老管家還跪在那裡磕頭,額頭都冒出血珠了,他不能背上不忠之名,否則他也沒臉與主子回府上了。
老太太忙擡手去扶老管家:“這位公子不是這個意思,他都是爲了少爺,你不要想太多……”
一邊又看了看老管家手裡的藥粉:“這藥粉哪裡來的?”
她只是隨口一問,不想老管家卻是臉色一青,低了頭:“這是……大長老親自交給老奴的,他說
少爺傷的太重,怕那小公子會耽誤了少爺的病情。”
北冥蕭的心下一震,這個大長老果然不是什麼好鳥,竟然下道兒!
好在他攔下了這個老管家,不然他和安夏就白忙了這麼半天了。
大長老纔不會那麼好心的,一定是這藥上動了手腳,要是人死在安夏手裡,他們不但會被這家人怪怨,還會被直接趕出鬼谷,再想進來,就不可能了。
這時,北冥蕭看老管家的臉色更難看了,握劍的手也緊了緊。
他也分不清楚這個老管家是有意的還是爲了他主子真的焦急,竟然如此糊塗。
更是生了幾分殺意。
如果這個老管家執意要給病人上藥,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出手的,絕對不能讓這個老管家壞了自己的事情,更有可能會損失一條人命。
躺在牀上這個人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是死是活也不關他什麼事,不過卻關係着他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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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任務的成敗也關係着他的一生。
婚姻大事的確關係一生的。
老太太似乎也有些心動了,看了看北冥蕭:“一點止血藥應該沒事吧,大長老醫者仁心,怎麼會對病人動歪念呢?我這孫兒真的出血很多,到現在更是昏迷不醒,真的讓老身擔心啊!”
說到底,他們還是不相信安夏。
畢竟鬼谷這麼多年的名聲不是吹出來的,而安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乳臭未乾的小子,對比之下,的確讓人不得不還疑。
“怎麼?”北冥蕭抽出青鋒劍,冷冷問道,眼底的寒意如實質一般,連房間裡的溫度都低了幾分:“你想讓大長老醫治你孫兒,現在就去請他來好了!在這之前,任何人不許靠前。”
語氣很生硬。
眉眼間帶了幾分煞氣。
平時的北冥蕭還算溫潤,一旦發怒,還是威儀壓人,霸氣震人。
讓老太太和老管家也變了神色,一時間拿捏不住。
之前老太太就猜出來這個北冥蕭身份不凡了,現在見他如此態度,也沒什麼底氣。
與老管家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老管家是何等聰明人,也明白主子的意思,讓他收斂一下,不要惹事。
老管家卻不甘心,這是他表現的時候,當然不能錯過機會,這病牀上躺着的可是未來的家主,他得給自己打算好將來。
其實大長老根本不會親自給他送藥,是他自己去求來的藥。
他只想着在安夏動手醫治之前,自己給少爺弄些藥,止住血,還是大功一件呢。
“少爺他……”老管家一臉心疼的看着病牀上的男子,欲言又止的樣子。
北冥蕭不爲所動,就站在那裡,握着劍,眸底森寒一片,殺意在聚集,一觸就怒!
而此時在外面山間採摘草藥的安夏也被幾個鬼谷的弟子圍了,他們並不是來攻擊她的,而是圍着他問東問西,更拿了一些草藥來問她是什麼東西。
安夏看着這些鬼谷的弟子們,倒也有多想什麼,而是一一應了,這些草藥的確難不倒安夏,只是隨口一應的問題。
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鬼谷的弟子竟然圍着她不讓她離開的意思。
倒讓安夏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她看了一眼一個弟子遞過來的穿破石,越發覺得事情有貓膩了。
若大的鬼谷,漫山遍野都是草藥,而且各種奇珍異草都能見到,更都是千金難求。
這些弟子會不識得?她可不可能。
想到這裡安夏,擺了擺手,指着那個穿破石:“好了,各位,這是什麼草藥,我也不清楚,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了。”
她倒要看看他們還要說什麼了。
“那不如去問問師傅吧。”一個女子提議道,她看安夏的眼神有些飄忽。
“好了,你們去問吧。”安夏擺了擺手,她也明白這些人應該是有意來圍着自己不讓自己順利採藥的。
只是這樣的做法似乎有些幼稚了。
見衆人一鬨而散了,安夏還是揉了揉額頭,見自己的藥筐裡沒有什麼異樣,才又採了幾樣草藥轉身向客房方向走去。
只是客房那邊卻也被圍了,還是鬼谷的弟子。
“連草藥都不識得,如何能醫病救人?”一個男子大聲說着,帶了幾分不屑,正看着一步步走來的安夏。
“是啊,這是穿破石,最最普通最最常見的草藥,連地邊溝都會長出來,連赤腳郎中都識得的。”又一個男子開始喊道,義憤添鷹的樣子。
彷彿安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是啊,這種人還敢在那裡大呼小叫,還要與大長老叫囂比較,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我們應該將他趕出鬼谷,不能讓他在這裡欺騙衆人。”
“對,趕走他……”
說話的都是鬼谷的弟子,而且都是男弟子。
看來,安夏這個樣子讓這裡的男弟子有些無地自容了,纔會如此的激動。
在他們的吵嚷聲中,安夏已經緩步走了過來,更是冷冷掃過所有人,她一出現,衆人倒是出奇的安靜了。
“這裡真是熱鬧啊。”安夏的面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沉聲說着:“如果我記得沒錯,那穿破石是我拿來考你們的,怎麼?你們師傅告訴你們這是什麼草藥了?”
此時已經引來了許多病人,他們看安夏的眼神也很不善了。
病人最恨的當然是不懂醫術招搖撞騙的假郎中。
在他們看來,這安夏什麼也不懂,卻要出手醫治病人,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胡說,這種草藥我們怎麼會不識得……”幾個男弟子的嗓門相當大,瞪着安夏,就差動手了,他們受不了那些女弟子都盯着安夏看了。
這邊的吵鬧聲很大,已經傳進了客房,抱着劍站在那裡的北冥蕭眼底有幾分焦急,卻不敢輕舉忘動。
老管家還跪在那裡,一副要與北冥蕭不死不休的樣子。
也因爲這樣,讓北冥蕭有些被動,他也怕鬼谷的弟子過激而傷到安夏。
“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太也聽得真切,面色一寒:“這位公子連草藥都不識得,如何醫治我孫兒?”
三人成虎,的確不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