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的臉色也瞬間變了,卻沒有看向老管家,而是看向老太太:“老夫人也不同意嗎?”
“這……”老太太也有些猶豫,她當然也會考慮到管家話裡的意思。
不過,見安夏如此,又不知如何接話了。
“夫人,萬萬不能啊,怎麼能將少爺交給他們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管家卻很是激動的說着,一邊用力搖頭,給老太太使眼色。
他這話倒是很有道理的。
這個年代還沒有哪個醫者給病人看病是不允許觀看的。
安夏這個要求對他們來說,就算是過份了。
老太太也被說動了,臉色一僵,看向安夏:“公子,我們就一旁看着,絕對不插話,也不插手,一定不給你添麻煩。”
倒是態度極好。
帶了幾分祈求的語氣。
倒讓安夏不好說什麼了,只是與北冥蕭對視了一眼。
“老夫人留下可以,管家就出去吧。”隨即安夏才又開口說道,她覺得這個管家一定有問題,不然不會這樣過激。
他竟然還拿了那些藥粉過來,真是多此一舉。
在沒有來鬼谷之前,這老太太一定也找人處理過這個病人的。
否則,早就死了。
而且已經到了鬼谷,安夏已經看過情況了,這個老傢伙又來上藥,這真的讓人不得不還疑了。
“爲什麼?”老管家咬牙切齒的說着,他沒想到安夏也會針對他。
臉色都十分的難看了。
剛剛北冥蕭就抱着劍站在那裡,讓他無法靠近小主子,現在安夏甚至讓他出去。
他也隱約明白這兩個人不相信自己,不過他不能就這樣罷手,他必須得做點什麼才行。
“不爲什麼。”安夏都懶得與他說話了:“你是管家吧,現在你應該儘快將我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送過來。”
老太太倒也點了點頭:“管家,去吧。”
她在聽到外面一番爭吵後,也知道這安夏是有些能耐的。
所以倒不還疑什麼了,只希望安夏能儘管動手救人,那樣她孫子活過來的機率也會大很多。
管家還是不甘心:“只要說一句,鬼谷的弟子們就會送進來。”
他就是鐵了心不想離開這個房間了。
安夏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北冥蕭更想一劍解決了這個老傢伙。
不過安夏並沒有直接對上管家,她不想和一個奴才計較,那樣只會降低自己的身份,她只是看向了老太太:“老夫人,看來,得您親自走一趟了,我要這些東西,絕對不能經過第二個人的手,如果出什麼差錯,後果自負。”
她也不再提管家。
倒讓老太太的臉掛不住了,面色果然一寒:“管家,你沒聽到嗎?”
這是在發火了,她現在只想救活自己孫兒,其它的一切都不在意。
老管家見老夫人發火了,只能悻悻離開了,臉上全是不甘願。
堂堂鬼谷行此下作手段,固然是爲了維護鬼谷的勝券,但是在衆人心中那柄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偏向了安夏。
老夫人愛孫心切,此時也顧不得管家心裡的想法了,只是央求安夏一定要救活她的孫子。
至於其他人也因爲鬼谷和安夏的賭局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了鬼谷大長老的身上。
安夏鳳眸一轉,落在了管家的身上。
她明白,這個管家有問題。
一邊看了一眼北冥蕭,北冥蕭只是點了點頭,朝地面上的藥沫看了一眼。
這一眼,安夏便明白了,眯着眸子看向老太太說道:“老夫人,你的孫子我既然說了能救活就是能救活,如果你不信,那我們大可一拍兩散,最多,我再找一個病人與大長老繼續打賭比試。”
反正鬼谷她已經進來了,救人也只是發善心,安夏不怕麻煩,但是討厭背後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她會讓人們知道什麼是害人終害己。
老夫人此時哪裡還有什麼怨言,一顆心火熱牽掛的也只有牀上半隻腳進了閻王殿的孫子。
現在安夏打包票能救回一命,老夫人連忙軟語道謝,承諾願傾萬金家財相酬。
安夏冷然一笑,錢?堂堂太子妃會缺錢?更何況還有天香樓源源不斷的日進斗金。
現在的安夏可真的不缺錢。
即便如此,管家也不爲所動,就一個心眼,要守在這裡,更是說怕安夏會對小主子不利。
“好,你想看,就在這裡看着吧。”安夏冷冷說了一句,側過身去:“不過,你是管家,家主病重至此,爲何不急?”
管家被說的愣了一下,他表現的可是很焦急了,這跑前跑後的。
“若是急,爲何遲遲不準備我需要的工具,工具遲遲不送來,我便無法爲你們家主醫病,你這是有意拖延時間,想讓家主一命嗚呼嗎?”安夏可是一點都不留情面,說的十分難聽,這可是給管家戴了一頂惡奴的大帽子。
嚇得管家不敢再耽擱,立即出門親手準備安夏所說的東西了。
動作也算快,這邊安夏剛剛將銀針擦試一遍,她要的東西就一一擺在眼前了。
“老夫人,管家,你們看着就好了,不要插手,也不要插言,否則我隨時會走人。”安夏一臉的嚴肅認真。
一旦工作起來,她對任何人都如此,天王老子站在這裡,也是這種態度。
管家倒是鬆了一口氣,他當然不能離開了,他要做的事情,還沒有成功呢,他更想看看這個安夏如何醫治已經和死人差不多的人!
其實在衆人心中,就算鬼谷的手段再下作,也是醫術非凡的,畢竟這些年來,鬼谷醫治了太多人,所以,這的地位在人們心中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畢竟安夏太過年輕,沒有什麼名聲,老管家對她還是不信任的。
而老太太則是病急亂投醫,不信也得信。
見老太太和老管家都應了,安夏纔開始淨手消毒,更看向北冥蕭:“你去守住房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北冥蕭二話不說,抱着劍就抱到了門外。
冷着一臉,像門神一樣。
讓外面那些想看熱鬧的人,都少了幾分興趣。
當然這邊的門被守住了,一些弟子便拿了凳子到窗口處觀看,他們也想知道,這個安夏如何醫治將死之人。
好奇心人人都有嘛。
其實連大長老都想看看了,不過,礙於面子,沒有出來。
通過老太太安夏知道這個病人叫容德,在比武大賽上被對方傷了,而對方手段下作,竟然攻擊了這樣的要害之處。
現在想來,對方是有意如此的,因爲即便這樣,對方也沒能贏得
比賽,而是被容德關鍵時刻踢下了擂臺,再也沒能爬起來。
而當時容德便被老太太和家人不顧一切的送來了這裡。
安夏又讓老太太備了幾顆夜明珠,讓屋子裡的光線亮了幾分。
準備好一切,安夏便開始動手給容德脫掉外袍,這個工作其實應該由管家來完成的,可是管家不可信,安夏也只能親自動手了。
對於安夏的動作,老太太和老管家倒沒有在意,因爲在他們眼中,安夏是一個少年公子。
先給容德施針封了心脈,以免縫合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
只要封信心脈,就能吊住一口氣,讓他不至於死在這裡。
當然容德的嘴裡還有千年人蔘吊着,輕易不會出意外的。
又封了幾處穴道,安夏纔開始給容德的傷處清洗上藥,她並沒給他灌喝麻醉散,是怕傷口不好癒合。
倒是容德也算漢子,始終沒有哼一聲。
其實安夏知道這個容德是醒着的。
清理好傷口,安夏便開始用針線縫合傷口了,看得老太太和老管家一愣一愣。
“等等!”老管家看不下去了:“你這是做什麼?那是縫衣服的……”
安夏回頭冷冷掃了人一眼,沒有接話,繼續手裡的動作。
她其實也很忙,這患處特殊,縫合起來十分的費勁,還要避免大出血,繞着那些毛細血管,實在繞不過去的,便施一次針封穴。
這樣一來,就讓縫合過程慢了幾倍。
見安夏根本不搭理自己,老管家有些惱,恨恨瞪着她,轉了轉眼珠子,猛的上前,劈手就去奪安夏手裡的針線。
好在安夏反映夠快,側身避開了,卻在同時看到管家的手裡竟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這是衝着自己來的……
真不知道大老長給了他多少好處,竟然如此拼命啊!
“管家,住手!”老夫人先是僵了一下,隨即才低聲喝道,手裡的柺杖狠狠的撞擊在地面上,而守在門外的北冥蕭也第一時間衝了進來,青鋒劍已經出鞘,眨眼間,就抵在了老管家的脖子上。
而此時,一下子沒了膽子的老管家也慫了,手裡的匕首忙收回進了袖子裡,一臉的懼意:“兩位公子饒命,饒命啊,老奴也是擔心家主……”
外面看熱鬧的人們也都看得興起,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戲碼來。
還真是有看頭,其實他們也不明白突然發生了什麼。
因爲從他們的視線角度是看不到安夏用針線縫合傷口的。
如果被他們看到,也會感到驚詫吧。
畢竟這個年代的人還不能接受的。
沒有幾個莫遠,當時安夏給他縫合傷口,他都沒有多問一個字。
坦然接受。
安夏繼續忙着手裡的活兒,直接將老管家交給北冥蕭處理了。
以北冥蕭的性格,就是直接殺了一了百了。
老夫人卻有些急:“公子手下留情,他對我們容家也是忠心不二的,他說的沒錯,他就是擔心我這孫兒,畢竟安公子這手法……”
欲言又止。
她其實也無法接受這針線縫合皮肉吧。
北冥蕭的劍橫在老管家的脖子上,不爲所動,這時門外傳來一動響聲,北冥蕭一急,一腳將老家家踢翻在地,才快速出門去查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