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弦自然也知道了驛館上演的一切,此時,正與司馬華雄對面而坐,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情緒。
“其實不應該打安夏的主意。”半晌,北冥弦才幽幽說道。
他在安夏手裡吃過太多次的虧了,若沒有萬全之策,十足的把握,不能輕易與安夏對上的。
“顏將軍可是一心想要娶那個女子。”司馬華雄自然也知道安夏的存在,更知道她對北冥蕭的重要性。
這一次的計劃也是針對安夏的。
只是失敗的徹底,到現在顏縱月還躺在府上,人事不醒。
顏正重金去請來了一位神秘的高人,正在晝夜不停的搶救顏縱月。
不過,看樣子,這一次顏縱月是不會在閻羅殿呆太久的。
“那個女子……”北冥弦苦笑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安夏的心裡只有北冥蕭,他當初也是許下重諾,都無法打動她的。
一直都讓他懊惱,氣憤,耿耿於懷。
司馬華雄自然也是知道北冥弦與安夏的恩怨的,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笑了笑:“一個女人罷了,何必這麼在意,大不了找機會除掉就是了。”
要來司馬華雄也有心要除掉安夏的。
畢竟安夏擋了他妹妹司馬霏雨的路。
若沒有安夏,東離與北冥的和親一定會十分順利的,這樣一來,東離的計劃也會順利的實施。
只是眼下多了一下安夏,將一切都破壞了。
北冥弦沒有接話。
安夏就是他心頭的根刺,拔掉會痛,留下也痛。
“長痛不如短痛。”司馬華雄的眸光閃了幾下,他覺得北冥弦失敗的最大原因就是被安夏給牽絆住了。
這似乎成了他的軟肋。
“要除掉她也不是易事,她的手段,你沒有見識過。”北冥弦搖了搖頭,他何償不想除掉安夏,只是沒有機會罷了。
司馬華雄一時間也讀不懂北冥弦的意思。
更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們還在合作。
送走司馬華雄,北冥弦便小心翼翼的回了顏府。
他一直都在顏府,只是偶爾會出去辦事。
顏正與他合作,自然不會限制他的自由,而且北冥弦沒有白白走一趟西陵,在常閔玉的安排下,他在北冥也有了自己的勢力,更在一點點的繁殖着。
“王爺。”北冥弦看到顏正也緊張的在顏縱月院子外面徘徊。
“殿下。”顏正這個人一向聰明睿智,所以纔會有今天的地位,對這個落魄的太子,禮數上卻一點也不差。
一邊收回看向房間裡的視線。
顏正的野心很大,只是一直以來,他的藉口都是顏貴妃。
一直以扶持女兒成爲皇后爲理由,甚至與這個理由與二皇子合作過,現在又與北冥弦合作。
倒是沒有引人還疑過。
“上將軍怎麼樣了?”北冥弦很想知道顏正請回了什麼人。
他更希望顏縱月一病不起。
北冥弦千方百計將宮裡的李馨兒接出來,暗中護着她腹中的孩子,就是防着顏貴妃,防着顏縱月,防着顏家。
看了看緊閉的房門
,顏正搖了搖頭,幾日之間也見蒼老。
他千般算計,沒有算計到今天這一步棋。
“其實……安夏的醫術定能醫好上將軍,只可惜!”北冥弦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聽到安夏,顏正的臉色更青了,握着拳頭,咬牙:“若再見到安夏,一定將她千刀萬剮。”
“王爺莫氣。”北冥弦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心下卻是幸災樂禍的。
他雖然也恨安夏,可是想到顏縱月要打安夏的主意,也不爽,如今顏縱月躺在裡面生死不明,他倒覺得痛快了。
“畢竟安夏現在是皇上身邊的使喚宮女,位居三品,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動的,若是昨日之事被安夏一句話狀告到皇上那裡,還是上將軍要吃些苦頭的。”北冥弦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不過他是將眼下的局面分晰給顏正。
他雖然是個落魄的被廢太子,甚至還會成爲通緝犯,不過,有常閔玉做後盾的他,也讓顏正忌憚幾分。
想這北冥的朝中,若有常閔玉在,誰能攪起一點波動?
“太子的意思,就這樣算了?”顏正自然不願意聽,看向北冥弦的眼神暗了幾分。
他可不會就這樣白白吃虧了。
“當然不能算了,只是要看時機。”北冥弦也不再說話,將話點到這裡,轉身就走了。
留下顏正在院子外徘徊,面色不斷變化。
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他鋪的這麼大,更將網撒開了,不能因爲任何事而耽擱,自然更不會收手,只是顏縱月若有個三長兩短,他的這一切計劃也會受到影響。
他恨安夏,也是人之常情。
顏貴妃見龍牀上的皇上還是沉沉睡着,心情複雜極了,蹲坐在一旁,眼神有些飄忽,目光的方向是皇上,其實什麼也沒有看。
一旁安夏執手站着,剛剛她嚇唬了顏貴妃一下,對方也忌憚什麼,沒有再與她針鋒相對。
只是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雖然顏貴妃想一直侍疾在龍牀旁,可顏縱月那天她也放不下,天剛黑,便離開了。
到了夜裡子時,太醫又來給皇上號了脈,面上都帶了沉重。
北冥蕭知道情況不太好,看了看安夏,一天都守在了這裡,此時倒沒有昏昏欲睡。
“小夏,你可有什麼辦法?”北冥蕭一臉爲難的看着安夏。
皇上的情況不太樂觀。
幾位太醫又聚到一起商議了。
看樣子,都是束手無策。
安夏的眉目還算清明,上前看了一眼皇上:“不是我不救,而是這種時候,只看皇上自己了。”
老皇帝是被安思氣到怒火攻心,這病,的確沒有什麼好的方法治療。
她的醫術算高明,也不敢貿然承諾什麼。
“最多,我可以用針術拖住皇上,至於什麼時候醒來,能不能醒來,都不能保證。”安夏看了一眼北冥蕭,有些心疼。
她也知道,要是皇上就這樣撒手人寰,北冥必定大亂。
儲君未立,幾方勢力虎視眈眈,更有東離和西陵的使團盯着北冥這塊肥肉。
一旦這個時候皇上駕崩,北冥必須陷入大亂。
會給東離和西陵大好的機會。
甚至還會給北冥弦和顏家機會。
所以,安夏也不希望皇上這個時候出事。
纔會一直守在這裡。
北冥蕭點了點頭,他自然是能理解的。
這一日,除了顏貴妃外,也有幾個妃子先後要求來侍疾,都是想探聽一下皇上的情況,好各自打算。
特別是顏貴妃,她可是緊緊盯着這邊呢。
司馬華雄礙於身份沒有親自到候王府,而是派人前去關心了一下。
此時正與司馬霏雨面對面坐着,夜深了,兩人卻沒有要睡下的意思,都是精神奕奕。
“皇兄,這個安夏不除,早晚都是禍患。”司馬霏雨恨安夏,恨她佔了北冥蕭的心,不然,以自己的條件,一定能讓北冥蕭心動的。
都送到懷裡了,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司馬霏雨自然是恨死了。
鬧了一天,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司馬華雄也如此認爲,點了點頭:“只是,這個女人似乎不簡單,想除掉,不那麼容易。”
他還記得北冥弦說過的話,也看到了顏縱月的下場。
心裡也就忌憚了三分。
只是東離尚武,司馬華雄更是好勝。
別人說不能的事情,他偏偏還要試上一試。
“有什麼難的,東離的毒,有幾個人能躲得過去?”司馬霏雨是不弄死安夏不罷休,她是想着只要安夏一死,北冥蕭就能娶她爲妃了。
雖然是一場政治聯姻,可是一見到北冥蕭,司馬霏雨就不由自主的陷了進來。
傾倒於北冥蕭。
更因爲中間有安夏,讓一向都爭強好勝的司馬霏雨鐵了心要奪到北冥蕭。
纔會如此的不顧一切,甚至不顧廉恥投懷送抱,想要生米煮成熟飯。
經過霏雨公主這樣一提,司馬華雄的眸光一閃,也點了點頭。
的確,東離的毒術,可是無人能敵的。
隔着牆,端木悠雲的臉色變了又變,摒着呼吸,半晌沒有動。
這對兄妹竟然要打安夏的主意了,那麼他端木悠雲就不得不管了。
他就知道,安夏被拖去候王府一事,與這兄妹二人脫不了關係。
對安夏,端木悠雲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而且他體內的毒也是安夏清除的,昨日若沒有安夏,他可能會釀成大錯,毀了自己,所以,此時,他對安夏,更多了幾分感激和在意。
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房間裡,東離的兩兄妹還在研究着如何引來安夏,如何下毒,更如何將事情做的天衣無縫,不會連累到東離,連累到兩國的關係。
他們的眼中釘是安夏,因爲安夏的存在,影響到了兩國的和親。
兩國使團齊至,當然都不想安手而歸,更不想被對方佔了先機。
本來西陵與北冥簽定百年和平和約,就讓東離坐不住了,和親之事更不能再出意外了。
何況,司馬霏雨是真的想嫁給北冥蕭!
端木悠雲也是字字不落,全部聽進了耳朵裡。
眉眼間多了幾分戾氣,掩了平日溫潤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