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御醫趕來時,春雨已經死了。當御醫宣佈春雨死亡的時候。葉冰凝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成靖趕緊抱住她,將她放到椅子上坐下。

太醫給她號脈,說是悲傷過度,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成靖這才放心。他看着雙目緊閉的葉冰凝,心道:“我爲什麼要這麼關心她?”他想了半晌認爲是自己心腸太好。成靖不知葉冰凝是哪個娘娘房裡的人,不知該送她去哪裡。只好守着她等她醒來。期間內務府的餘公公已經帶人來擡走了春雨的屍體。

成靖站在一旁仔細打量葉冰凝的臉,越看越覺得她漂亮。竟不覺看得癡了。葉冰凝昏睡了兩個時辰才醒。她醒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找春雨,可房裡已經空空如也。成靖看她眼睛四處搜索,知道她想找那個已死的宮女。便說道:“不用找了,內務府已經將她擡走了。”葉冰凝想往外衝,成靖拉住她道:“你再見到她也沒用,她已經死了。”

葉冰凝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冷冷的道:“放手。”成靖見她神色異常,擔心她做出什麼事來,是以並不放手。葉冰凝不知哪來的勇氣,大吼一聲:“我叫你放手。”

成靖被她的吼聲嚇了一跳。葉冰凝用力甩開他的手衝了出去。成靖心想:“她現在這麼激動,要是惹出什麼亂子怎麼辦?”

他身隨意動,立刻追了出去。葉冰凝急速向內務府方向奔跑。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她以爲是成靖,準備叫他放手。回頭一看拉住她的不是成靖,而是葉冰雪。她抱住葉冰雪痛哭出聲。成靖剛好追到,正想走過去。一個太監就急奔到他身邊,說道:“王爺,奴才可找着您了。皇上還在御書房等您彙報抓刺客的進展呢。您怎麼纔來呀?快隨奴才去見皇上吧。”

成靖看向那邊的葉冰凝。見她抱着一個黃衣女子哭,黃衣女子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他心想:“現在有人安慰她,她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便回頭對太監道:“本王剛纔在路上有事耽擱了。走吧。”

太監道:“王爺請。”成靖又向葉冰凝看了一眼,才轉身離開。

葉冰凝抱着葉冰雪哭了一會兒,心裡舒服了很多。葉冰雪又帶着她去內務府見了春雨最後一面。內務府的人才將春雨的屍體運出宮。交給她的家人,也就是蓮姨。

看完春雨後,葉冰雪又拉着妹妹去她房間商量。現在在這個後宮裡,妹妹已經是她唯一可以說真心話的人了。兩人研究了一會兒,都認爲是因爲春雨給自己報信的事讓明秀知道了,所以她故意設計害死春雨。葉冰雪咬牙切齒道:“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葉冰凝卻說道:“姊姊,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還是趕緊弄清楚太后到底是不是娘。然後想辦法出宮吧。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葉冰雪道:“不行,春雨從六歲開始就跟着我們。整整十年了。我一直拿她當妹妹看,這個世上除了你,她就是我最親的人。我一定要爲她報仇。難道你不想嗎?”

葉冰凝低頭道:“其實害死她的人是我,當初她勸我不要進宮,是我堅持要來。結果害死了她。”

葉冰雪道:“凝兒,你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害死春雨的是那個明秀。我不會放過她的。”她狠毒的眼神不輸明秀。 兩姊妹直聊到晚飯時分,葉冰凝纔回去。

她剛一進門,迎春和曉紅就拉着她道:“你可回來了,沒出什麼事吧?”早上她急衝衝跑出去,兩人十分擔心。她們向玉顏稟明情況後,就去明秀那裡找她。

迎春曉紅兩人到那裡時,葉冰凝已經進春雨房間了.她們沒見到葉冰凝只好回來等.等到快晚飯時分見她還沒回來,正想再出去找找.葉冰凝就回來了.

葉冰凝見她二人這麼關心自己,心裡一陣溫暖.說道:"我沒事,謝謝你們這麼關心我.’’

曉紅道:"不止我們,娘娘也很着急,但她在裝病,又不能出去找你.急的在屋裡轉了一整天.’’

剛說到這裡玉顏就從房間走出來.她看見葉冰凝沒事,鬆了一口氣問道:"冰凝,你今天到底去哪裡了?’’

葉冰凝看她們都那麼很關心自己,失去春雨的悲痛心情緩解了很多.便簡略的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三人聽她說春雨被活活打死,心裡又是驚懼,又是憐惜.嘆息一個十六歲的生命說沒就沒了.

春雨只是一個宮女,所以她的死並沒有引起多大動靜.畢竟宮女是宮中最低微的,死了也沒有多少人在意.但云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真的有些嚇到了.她沒想到明秀真的這麼狠毒.她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知道決不能再與她爲伍了.她正想要怎樣和明秀劃清界限.宮女就進來稟報道:"娘娘,明貴人前來拜訪.’’

雲珠現在並不想見她,對宮女吩咐道:"本宮不想見客,你去跟她說本宮不舒服.’’

"不舒服說話中氣還這麼足?妹妹你是想躲着我嗎?’’明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雲珠聽到明秀的聲音皺了皺眉,知道今日是避不開她了。便示意宮女開門。門外的明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雲珠的另一名宮女,那宮女驚慌的跪下道:“娘娘,奴婢…奴婢已經叫明貴人在外面等了。可是…”

雲珠打斷她道:“行了,你們都出去吧。”

“喳”兩個宮女行禮出門。

宮女出去後,明秀道:“妹妹是否因爲那個宮女的事所以避着我?”

雲珠道:“我沒想到你真的會殺了她。”

明秀諷刺道:“怎麼你以爲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可那是一條人命,你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雲珠現在覺得她簡直是冷血。

“良心?”明秀冷笑道:“這東西在進宮之前我就已經丟了。難道你居然還帶着良心進宮來嗎?”

雲珠想不到她會這麼說,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宮裡的人都沒良心嗎?”

明秀道:“不錯,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有良心的人是不會活的長久的。能夠活下來的,都是已經將良心丟掉的人。”

雲珠反駁道:“不對,我姑姑和皇后娘娘就不是這樣的人。”

“是嗎?”明秀質問道:“你怎麼知道你姑姑當上太后之前沒有做過虧心事?而世上又有幾人可以像皇后那麼幸運,一進宮就是後宮之主。自古以來,史冊記載的成功之人有良心嗎?他們還不都是踩着屍體往上爬。”

雲珠實在聽不下去,說道:“夠了,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我只是想得到皇上的寵愛,不想名留史冊。”

明秀問道:“這麼說你是不想再跟我合作,也不打算殺你的貼身宮女了?”

“我會把她弄走,但不會像你這麼狠毒。合作之事到此爲止。你請吧。”雲珠直接下逐客令。

明秀看着她搖頭道:“你真令我失望,看來我們並沒有共同語言。你好自爲之,你的良心也許有一天會害死你。”明秀丟下這句話離開了雲珠的房間。雲珠琢磨她那句話。無奈嘆氣。她雖然脾氣暴躁,但本性卻不壞。所以她永遠做不到像明秀那樣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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