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葉冰雪和太監趕回去時,正好輪到她這一班。她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見到康熙時,還是很緊張。康熙雖年僅十六,但看着很成熟。長得十分英俊。眉宇之間英氣勃勃。他盯着衆女子審視,衆人都不由低頭。不知是害羞還是懼怕。康熙開口道:“擡起頭來。”聲音威嚴不容置疑。

衆女子聞聲立刻擡頭。康熙忽然覺得很香桂花。他很喜歡桂花的味道,因此特地命人在大殿外種了兩株。有時風一吹,就會將桂花香吹進來。可沒有這麼濃。而且香味是這幾個女子進來之後纔有的。他知道香味是這五人其中一個發出來的。

康熙在五人面前來回走動。最後停在了葉冰雪面前。康熙心道:“沒錯,就是她身上發出來的。” 一旁的太監見皇上停在葉冰雪面前,立刻端過她的牌子。康熙拿起一看,輕輕念道:“安達拉、冰雪。名字不錯。”他翻過牌子道:“人更不錯,留下。”

葉冰雪心中一喜,行禮道:“謝皇上。”康熙點了點頭,又看其他幾人。停在了一個黃衣女子面前。這女子瓜子臉,丹鳳眼,櫻桃嘴。標準的美人。康熙也翻了她的牌子。然後就不看了。

太監叫道:“安達拉、冰雪,阿穆魯、玉顏留下。其餘三人退出大殿。” 那三個女子心有不甘的看了葉冰雪和玉顏兩眼,才尾隨太監出去。

三個女子走後,一宮女走上前道:“兩位小姐請跟我來。”

葉冰雪和玉顏便隨她出了大殿。宮女將她們帶到偏殿裡,裡面已經有三個女子在了。

宮女說道:“兩位小姐請在此等候,皇上選完後會來此賜封,分配住所。”宮女說完後就轉身回大殿。

偏殿中五個女子都保持距離,各坐一方也不交流。葉冰雪看着先來的三個女子。個個都是大美人。她一直以美貌自負,現在才知道原來宮中的美女真是猶如天上繁星,數不勝數。葉冰雪心道:“想要查出太后是不是娘,就必須先讓自己得寵。如若自己不得寵,就沒人將自己放在眼裡。到時什麼都做不成。”她轉頭看向和自己一起進來的玉顏。只見她不知何時拿出一塊玉佩,愣愣的看着玉佩出神。神色竟有些悲傷。

葉冰雪不懂,那些沒有入選難過可以理解。她明明入選爲什麼反而不開心。她走到玉顏身邊問道:“你不開心嗎?”

玉顏回過神來,看着葉冰雪。不答反問道:“你覺得開心嗎?”

葉冰雪道:“這麼多人來選,我們能夠脫穎而出。不該開心嗎?”

玉顏嘆了口氣道:“希望你能永遠保持這種心態。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你以後就會明白,這不是幸運,是跳進了萬丈深淵。”

葉冰雪還待再說,旁邊就傳來一個諷刺的聲音道:“你既如此認爲,那有何必進宮?”兩人轉頭一看,說話的是先進來的三個女子之一。那女子穿着火紅衣裳,看上去就像只火鳳凰。她神色之間甚是高傲,根本不把衆人放在眼裡。

這時坐在紅衣女子對面的藍衣女子也開口道:“這種話在心裡想想還成,說出來確實不妥。若讓心術不正之人聽去,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衆人都知道她說的有理,便也沒有人反駁。又開始各自想心事不再交談。

偏殿又恢復死一般的寂靜。就這樣過得幾個時辰,期間又來了五個女子。但她們都各自找位子坐下,並不交談。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偏殿有些昏暗,加上坐了一屋子人卻沒有一個開口說話,氣氛實在詭異。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皇上駕到。”衆女子立刻站起身來,各自整理儀容。

康熙走進大殿,身後跟着一堆宮女太監,宮女先進偏殿掌燈。康熙隨後而入。衆女子立刻行禮:“叩請皇上聖安。”

康熙道:“平身。”

衆女子謝恩道:“謝皇上。” 衆女子站成一排,康熙走到她們面前細細打量。有了前一次的經驗,衆女這次不再低頭。片刻之後,他走到文案前坐下。太監立刻攤紙磨墨。一切準備就緒後,康熙提筆寫起來。寫完後就交給一旁的太監宣讀。

太監叫道:“衆秀女女聽封。”衆女立刻跪下伏首。太監讀道:“奉天呈運,皇帝詔曰:每年選定秀女,乃爲充實後宮。延綿皇家子孫。現特封:安達拉、冰雪爲安貴人。封阿穆魯、玉顏爲玉貴人。封烏克拉、明秀爲明貴人。三人賜住西宮,封鈕牯祿、雲珠爲雲嬪,賜住東宮。其餘衆秀女暫住秀女宮,等候封賜。欽此。”

衆女齊道:“謝主隆恩。”

賜封完後,有人歡喜有人憂。衆女子心裡都清楚。這次沒封上,以後也只能賜給別人了。再想得到聖寵已不太可能。

宮中禮儀確是十分繁瑣,葉冰凝和春雨她們學禮儀和宮規學了半月有餘。經過桂嬤嬤的查驗,她點頭同意後。內務府才着手分配這批少女。餘公公召集新宮女在院裡等候分配。開始分配前,餘公公交待道:“從今日起,你們就要正式開始宮中生活。你們要記住一點,宮女是宮中身份最卑微的。所以不管做什麼事,一定要小心謹慎。要學會察顏觀色,要懂的主子在想什麼。否則只能是走着進來,擡着出去。都明白嗎?”

衆人應道:“喳。”

餘公公道:“明白就好,現在就開始分配。近段時間皇上選秀,宮裡多了些新主子,你們會被分到新娘娘那裡去。唸到名字的就過來拿有自己主子封號的牌子。” 然後太監就開始叫名字,葉冰凝拿到牌子後輕輕念道:“玉貴人。她會是個好主子嗎?”

春雨拿到牌子後過來問道:“二小姐,你分到哪裡?”

葉冰凝道:“春雨,你以後別叫我小姐了。在這裡咱們是平等的。讓別人聽到你叫我小姐不好。叫我冰凝吧。”

春雨知道她說對便道:“好吧,那冰…凝,你分到哪裡?”春雨不太習慣叫她名字。

葉冰凝一笑拿起自己的牌子給她看,說道:“玉貴人,你呢?”

春雨拿起牌子皺眉道:“我這是明貴人。怎麼沒跟你分到一起呢?”

葉冰凝正欲勸她幾句。餘公公的聲音就響起,他說道:“好了,都拿到牌子了嗎?” 衆人回道:“拿到了。”

餘公公道:“一會兒會有人來領你們去你們主子那裡,你們以後要用心做事。知道嗎?”

衆人應道:“喳。”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就來了幾個太監領人。和葉冰凝一樣分到玉貴人房裡的還有兩人,那兩人一高一矮成鮮明對比,她們站在一起甚是有趣。三人都低頭跟在來領她們的太監後面。來到房外時,太監叫她們先在外面等着。自己就進去通報了。過得片刻太監出現在門口,說道:“貴人叫你們進來。”

三個女子便進到房裡。跪下向玉顏行禮道:“奴婢叩見貴人。”

玉顏道:“都起來吧。”

衆人道:“謝貴人。”

玉顏道:“你們都自報一下名字。”

葉冰凝道:“奴婢冰凝。”

高個子個道:“奴婢迎春。”

矮個子道:“奴婢曉紅。”

玉顏盯着她們三人看了一會兒道:“冰凝,你以後就留在我身旁端茶送水。迎春負責膳食和衣物。曉紅負責衛生。”

三人應道:“喳。”

玉顏道:“那你們現在開始做事吧,本宮要去出去走。回來時要看到乾淨的屋子和可口的膳食。”說完就起身離開,葉冰凝趕緊跟了上去。

迎春和曉紅叫道:“恭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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