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曉紅和迎春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迎春問道:“冰凝你怎麼了?”

葉冰凝被她一問,才發現自己太過激動。她放開曉紅的手道:“春雨是我同鄉,你們剛剛說她慘。她到底怎麼了?”

迎春曉紅二人聽到春雨是她同鄉,有些猶豫。以眼神交流,都希望對方開口說。

葉冰凝急道:“你們快說呀!”

見她如此着急,迎春事先言明道:“告訴你可以,不過你聽完後要冷靜才行。”

葉冰凝催道:“我會冷靜的,你快說。”

迎春見她答應纔開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今早我和曉紅將娘娘昨日換下的衣服,送去浣衣局洗。回來經過明貴人住處時,聽見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叫喊。”

曉紅接道:“我倆好奇心起,便走過去瞧瞧發生什麼事。到那兒時見到一個宮女被打板子。我們向那裡的宮女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被打是明貴人的貼身宮女春雨。她偷了明貴人的珠寶,明貴人帶着侍衛在她牀上搜了出來。當場就拉出去打,聽說要打一百大板。”

迎春感嘆道:“一百大板吶,挨完這頓板子。她就算不死只怕也得殘廢。”葉冰凝聽到這裡像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迎春和曉紅想攔都來不及。

葉冰凝跑得飛快,心裡只盼能長出一對翅膀。馬上飛到春雨身邊。由於她心裡掛着春雨,所以跑得很急。以至於在轉彎處與人撞了正着。雖是她先撞別人,但那人身形高大。所以被撞倒在地的反而是她自己。她擡頭一看,原來撞到是成靖。

成靖看着被自己撞倒的葉冰凝,拉起她道:“你怎麼總是這麼沒有規矩,在後宮之中橫衝直撞的。你幸好是撞到我,你要是撞到別人…”他說到這裡,只見葉冰凝淚水狂涌而出。他急道:“我不過就說你兩句,你哭什麼?”

葉冰凝的眼淚其實已經忍了好久,現在經他一罵。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流着淚道歉道:“對不起王爺,奴婢是有急事纔會跑那麼快。請王爺恕罪。奴婢先行告退。”說完不等他回答便繼續往前跑。

成靖心道:“她上次被端敏一巴掌打的半邊臉都腫了也沒流半滴眼淚。這次是怎麼了?”不知爲何,他竟有些關心起葉冰凝來,想了想他便決定跟去看看。

葉冰凝跑到明秀住處時,兩個太監還在打。春雨下身已是血肉模糊。她雙目緊閉沒有叫疼。好像是昏了過去。明秀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葉冰凝大叫一聲:“住手。”

衆人被她的叫喊了嚇一跳,行刑的太監也愣愣的停了手看着葉冰凝。明秀看着葉冰凝,認出她是玉顏房裡的人。聲音冰冷的說道:“你算什麼東西,就算你們主子也不敢來我這裡大吼大叫,你竟敢如此大膽。本宮念你初犯,這次不與你計較。給本宮滾,否則就連你一起打。”

葉冰凝卻沒有離開,她走到明秀面前磕頭道:“請明貴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奴婢計較。春雨已經被打成這樣了,求娘娘開恩,饒了她吧。”

成靖趕來正好聽見她的話,知道憑她一個宮女求情,明貴人不會答應。他便開口幫腔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已經被打得半死了。貴人就饒了她吧。就當是賣本王一個面子。”

明秀見是怡親王求情,便說道:“怡親王的面子當然要賣,反正已經打了九十多板,剩下那幾板打不打也無所謂。”她吩咐太監道:“不用打了,把她擡回她房間吧。”吩咐完後就轉身走了。兩個太監擡着春雨回房間。葉冰凝立刻跟進去。太監本想阻止,但被成靖一瞪,便不敢言語。由她跟着。

兩個太監將春雨趴着放在牀上,然後準備出門.:"等等.’’成靖叫住他們.

太監立刻回頭恭敬的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成靖道:“去請御醫來.’’

"喳’’兩個太監答應一聲後退了出去.

葉冰凝走到牀邊,看着臉無血色的春雨,心中傷痛難言.她輕聲叫道:"春雨,你醒醒,不要睡.’’她很怕春雨就這麼一睡不醒.

春雨似乎聽到葉冰凝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葉冰凝在牀邊滿臉淚水的看着自己.虛弱的道:"二小姐,是你來看我了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葉冰凝握住她的手道:"不是,你不是在做夢.我來看你了.’’

"真好’’春雨微微一笑道:"在我臨死之前還能再見你一面,我很開心.’’

葉冰凝不停搖頭道:"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御醫一會就來了.’’

春雨道:"沒用的,當主子要你死的時候,即使御醫救活了你,她一樣可以有別的方法讓你死,沒有人可以救得了.’’

葉冰凝道:"你不要再說了,休息一會兒吧.’’

春雨搖頭道:"我不想休息,我想再多看你幾眼.把你的容貌記住,等來世再來找你.報答你的恩情.’’

葉冰凝道:"不,我不要來世,如果你覺得虧欠我,就今生還完.還沒有還完之前你不可以死.’’

春雨流着眼淚道:"我也...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我想...一直伺候你...和大小姐.但老天爺...要我死.我沒有...選擇.’’

春雨此時說話已是斷斷續續.

葉冰凝哭道:"不會的,你還那麼年輕.老天爺不會這麼狠心的.’’

春雨喘了一口氣道:"我...好想...回到雪凝齋.回到...以前的...日子.’’說完這句她緩緩閉上了眼睛,永遠不會再睜開.她帶着對這個世界的眷戀永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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